虛幻與真實(十四)

虛幻與真實(十四)

聽見花白禾的話,應蘩只略微停頓了一會兒,唇角泄出幾分笑意,而後就按照之前的節奏拉著花白禾繼續浮沉——

「哎你還沒……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花白禾不怎麼能說得上話來,只斷斷續續地試圖穩住自己的音調,努力壓住自己喉間的奇怪氣音,平復著自己的語氣。

應蘩沒回答她,只是哼笑了一聲,待到身下人都快遺忘那份狂喜的時候,才同她咬耳朵一樣小聲地回道:

「你說呢?」

尾音的語調稍稍地拉了起來,含著點兒意猶未盡的撩人味道,就像是古時勾欄里傳出來的小曲兒,飄飄忽忽地奏在人的心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心弦。

讓花白禾的心底痒痒的,卻又無法使著勁去夠到,只情不自禁地、下意識地往她的跟前去湊,話都沒聽清,眼底還是一片霧蒙蒙,嗓子吞咽了好幾下,才發出一聲沙啞的:

「嗯?」

應蘩瞧見她這副模樣,閉了閉眼睛,才勉強找回自己的理智,免得跟前都是花白那泛紅的眼角、陀紅的臉頰,以及……熟透了的櫻桃唇。

她將人抱到了自己的懷裡,頭低低地埋在花白禾的頸間,半晌后抬手說話時,卻跟著揚起了手,擋住了花白禾的眼睛。

應蘩這才湊近再次出口道:

「你覺得,我想起來了沒?」

花白禾「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茫然地抬手去摸她遮住了自己眼睛的手背,聽見她這讓自己熟悉到極致的語調,以及其間飽含著的戲弄。

已經是和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嚴謹又認真的出廠機器人很不一樣了。

花白禾想,哪怕現在應蘩就這樣直接出去跟其他人相處,也沒誰會懷疑她不是人類的這個身份。

但是沒關係,起碼……花白禾自己是不會將她僅僅當成是個仿生人來看的。

如此念頭在她的心中都轉了一圈,只差臨門一腳的確認了,花白禾的嘴唇動了動,出聲的內容卻半道上一拐,變成了另一句:

「你……擋我的眼睛做什麼?」

說話的同時,她還不老實地抬手想要去將應蘩的手給拉開,以便自己能多看一會兒對方的臉——畢竟,這個模樣,這個聲音,這個人,她已經等的太久太久了。

以至於,少看一秒鐘都覺得血虧到姥姥家。

應蘩聽見她的話,捂住她眼睛的手勁兒跟著鬆了松,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在下一秒卻又重新緊了回去。

花白禾:「?」

應蘩好似有讀-心術一樣,幾乎是在她疑惑產生的第一時間,就回答了:「這樣說話更好一些,對你好,對我也好。」

花白禾:「???」

眼睛被擋住的她,臉上剩餘露出的部分,依然能將她的懵逼表現的明明白白。

她感覺理解自己這久違愛人的話語有些費勁,跟著重複了一句:「對我好?對你也好?」

「不,我覺得一點兒都不好,這樣我就看不見你了,我很慌。」

應蘩被她這樣直接的表達弄得呼吸停了停,頓了一下,像是妥協似的,嘆息著抬起另一手將人抱的更緊,爾後,試圖朝下而去。

花白禾:「……!」

察覺到某人即將在不該去的地方探索,她趕緊扭開自己的腰身,在看不見的半空中揮了揮自己的雙手,「別別別!你捂著吧,你繼續捂著,我覺得這樣講話可真是太刺激,我太喜歡了。」

應蘩被她逗得笑了一聲,卻並未停住自己的動作,不久后如約在某個勞累了一晚上的地域停留,揉了揉,小聲問她:

「不酸嗎?」

花白禾偏了偏腦袋,腦袋面嚮應蘩所在的方向,好像這樣就能藏住自己的害羞,然後小聲地開口:「酸……今晚真的不行了,下、下次再繼續,行嗎?」

「太累了我就會睡著,我怕我一睡著起來就又忘了你了,給我留點兒精力吧,好不好?」

明明是一張長得十分有侵-略-性的漂亮臉龐,而應蘩顯然也見過她在之前眾多人設里張揚跋扈的樣子,然而此刻這人偏偏要頂著這樣能氣勢十足的臉,像只小貓咪一樣地跟自己說軟話。

應蘩……應蘩有點兒扛不住。

她偏過腦袋,清了清嗓子,明明已經把那人最勾魂的眼睛擋住了,偏偏擋了眼睛捂不住嘴,還是這樣的讓她把持不住。

「我擋你眼睛是因為,你再用那眼神多看我幾眼,我怕你那兒就不僅僅是酸了。」

花白禾:「!!!」

她慢慢地縮起了自己的身子,整個人都躬身側躺在應蘩的腿上,抬手抱住了她的腰身,然後埋頭在她的肚子上,悶悶地問她:

「我可以當你是記起來了,對吧?」

「如果你不騙我,真的是想起來了,那——」

應蘩剛想應下,不願再讓她於這時候隨著自己提心弔膽,結果「嗯」字冒出來一半之後,她被花白禾未竟的話語給吸引了:

「那……?」

花白禾抱著她的腰,把自己的腦袋埋得更近,好像想要在她的肚子上悶死自己,捕捉到她那半個音節的「嗯」字之後,額頭抵著她的軟肚子,舔了舔自己的舌頭,幾秒種后,重新將這句話說得完整。

「那……弄、弄疼我也沒關係的。」

那聲音越說越小聲,可應蘩的聽力哪有捕捉不到的,哪怕花白禾是換成蚊子語在叫呢,她也能在腦海中準確地翻譯出來這個意思。

何況——還是這樣直白的邀請。

應蘩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在心裡咬牙切齒地想著,自己的愛人這麼妖-精,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虧了。

虧太多年了。

血虧到姥姥家!

她在資料庫里翻出來幾本佛經,念了半天才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冷靜下來,拒絕的時候心臟都在抽痛,自己都想給自己拉個「柳下惠第二」的橫幅。

「不行,再折騰你,你受不住了,聽我說——」

「我們兩個現在在的世界……」

應蘩開始詳細地同花白禾說這個世界的一切,既然此刻兩人的記憶都恢復如初,不論之前在做什麼事情,毫無疑問,從此刻開始到天亮之前,就是她們倆唯一的破局機會。

……

從應蘩的口中,花白禾了解到了目前的情況。

她和應蘩在的世界,是主神以前用來處理自己偷偷簽約的任務員的。

那個時候因為他是違規操作,所以不可能讓任務員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拆穿他的一切,所以他以獎勵的形式,讓每個完成了任務、以為自己能回到現實世界實現願望的人,來到了這裡。

然後……

為他們所有人構築了一場幾乎讓人不願醒來的美夢。

「這是一個總的空間,還是每個任務員進來都不一樣?」花白禾好奇地問道。

應蘩力道溫柔地替她順著頭髮,若不是因為兩人此刻說的事情太過嚴肅,花白禾早就睡著了。

「環境不一樣,但除了程序設定的、一開始就在這世界里存在的人物之外,每個新人進來之後,都有『老人』在裡面等著他,為了避免引起新人對這個世界的懷疑,都是以前的任務者……拿著劇本,靠近新人的身邊。」

應蘩說話的時候,眼底有無邊的冷意:「主神的計謀無處不在——」

「他給了那些沉淪的人,一個反悔的機會。」

「哪箇舊的任務員能夠用出色的表現,留下一個人,他就還有機會離開,就像是傳說中河裡的水鬼,拉個替死的下來,自己就能上岸一樣。」

「可是早已在無數的世界里拿著劇本演的人,享受過成為世界中心的感覺,誰又想回去過自己的破生活呢?所以多年來,能離開這裡的,離開之後還能恢復自己理智的人,屈指可數。」

花白禾聽著她的話,心中越來越冷。

其實她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問出口,比如應蘩當年的車禍是怎麼回事,比如她們倆為什麼能在這個世界相遇……

可是她都沒有問。

她只是平靜地開口:「我要怎麼做?」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想起了在同一棟別墅里睡著的尹逍,想起了對自己的意見幾乎全然聽從的薛繼明,也想到了波叔,想到了很多以前自己任務世界里的人。

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不再去看這一場夢。

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家人太過美好了,而當初走的時候又太匆匆,連告別都沒來得及,主神才抓准了她心中的眷戀,為她設了這樣的陷阱?

「你什麼都不用做,你的意志已經在同這個世界抗衡了——聽,外圍世界在崩塌的聲音。」

應蘩笑著對她說道。

花白禾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專註地看著她,小聲道:

「我好像有些困,奇怪,說話都要沒力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讓花白禾略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

「睡吧,有我幫你呢,抱歉——現在才捕捉到你的意志,所以來得晚了一些。」

應蘩笑了笑,在記憶恢復的一剎那,她所埋下的伏筆也已經到來了,所以她只是眯了眯眼睛,往黑漆漆的窗戶方向看著,彷彿能透過厚重的窗帘,看到遙遠的地方,幕後主使走向崩塌的過程。

花白禾困得有些分不清那聲音來自夢境還是現實,在腦海中疑惑地回想:

「你是……?」

「你是那個!人魚的遺迹!」

那聲音含笑著回答她:「是我,你幫我的世界擺脫了一段掌控,如今也是我助你一臂之力的時候了。」

「睡吧。」那聲音溫柔地對她說道:「我一定送你回到你的世界里。」

花白禾得了那聲響的保證,有心想同應蘩說什麼,出口卻沒了力氣,只軟軟地、睏倦到極致地嘟囔了一句:

「我醒來之後還能看到你嗎?」

我的現實生活是那樣的糟糕,可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才要在這條荊棘道上忍痛前行,什麼癌症,什麼糟糕的家庭……

我都敢面對,只要你能出現。

應蘩似乎聽見了她的心聲,唇角噙著的笑容變得無比溫柔,緩聲應了她一句:

「嗯,當然。」

你願意從那萬劫不復的深淵裡朝我伸手,我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再墜入?

這一次,我會抓緊你,再也不鬆開,再也……不弄丟。

※※※※※※※※※※※※※※※※※※※※

真舒服!接下來就是吊打主神了!

哎呀我彷彿摸到了完結的小尾巴!讓我想想完結章怎麼寫!

(什麼?還有好多存稿沒補?)

(作者枯了)

*

ps,對昨天的評論區雞籠警告。

我才不是花姐原形!我是攻!攻你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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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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