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戀的感覺

他們看過去，只見劉婷和三個女服務員站在門口，劉婷居然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哭腔笑道：「真好聽，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好聽的歌，這個歌詞真的是你寫的？我簡直要醉了！」

「再來一遍，再來一遍吧老唐！」

唐進指著阿嬌手中的樂譜：「你現在看著譜子，跟著我唱吧。」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了，阿嬌雖說沒什麼音樂基礎，但聽學還是可以的，基本上可以認為學會了。

「好，我們先合一遍，你先不要唱得太猛，我們今天的目標是學會，如果有時間，在24號之前再練一遍，反正是新歌，沒人計較對不對。」

阿嬌卻認真地說：「唐大哥，我還是第一次唱原創歌曲，我一定要好好唱，才對得起你的歌。」

阿偉插嘴說：「也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許的，老唐這個人很好的。」

弄得阿嬌臉紅成了一隻紅燒豬頭。

這次兩個人應該是唱得八九不離十了，唐進便開始引導阿嬌找感覺：「你想一想，你現在是一個高中生，遇到了最青澀的初戀，世界全都是藍色與綠色，你還記得昨天，那個夏天，威微風吹過的一瞬間，那種風吹起秀髮的情景，你想象一下應該用什麼樣的嗓音去演繹。對了，還有這一段，稍微帶點娃娃音是準確的，整個一首歌，就是青澀、陽光、絕對不是阿偉說的以身相許，而是親吻一下都會很害羞的那種。」

阿偉喃喃道：「我靠，唱歌還要找這種感覺啊？我暈了。」

阿健卻認真地說：「我再靠！老唐這個人不得了，是個天才，他絕對是被大學耽誤的歌星。」

又練了一遍，這一次，唐進認為阿嬌某幾段已經唱出了感覺。「對了阿嬌，你不要看著我像看著一個老癟三，你就要把自己當成個高中生，而且還是高一，我是高二的學兄，我們兩個人偷偷在暑假裡出去游泳，吃雪糕，坐在大樹底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是這種感覺才更加準確。」

門口的那幾個女的議論紛紛，說：「誰跟唐進談戀愛，肯定要被他騙的團團轉了。」

唐進沖著她們一瞪眼，沒人害怕，還對著他起鬨。

又練了兩遍，阿嬌唱的時候看著唐進，還真的有點初戀的感覺了。

劉婷堅定地說：「如果真的唱到這樣子，我們那天晚上絕對火爆了！唐進，我相信你真的對了，哦，你不是說還有新歌嗎？」

這一下子就練到了20:00以後了，阿健他們意猶未盡，唐進卻餓死了，馬上和阿嬌約了第二天繼續過來練，自己要出去和阿偉吃晚飯。

周東雨和珺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看到他們都在，珺玲趕緊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練新歌？我專門過來聽你們唱歌的。」

阿偉的眼珠子已經定在珺玲身上的某處不能自拔了，嘴裡連聲說道：「可以的，相當可以！」

「珺玲，你錯過了，我們都練完了，肚子餓死了，對了小雨，你請我去吃飯，珺玲馬上要演出了，別耽誤她。」

唐進拉著他們就走，找到了附近一家小館子，那裡的吊雞鹵、腌篤鮮、釀麵筋、鹵素雞、紅燒肥腸那些，全都是最正宗的本地家常菜，而且很便宜，唐進便拉著他們到這裡，阿嬌不好意思地說：「我要回家了，我媽媽讓我九點鐘必須回家的。」

阿偉卻笑道：「沒事，我吃完了要去雅都夜總會，到時候帶你一起過去。」

「我、我不敢坐人家的腳踏車的，我只敢坐我爸爸的腳踏車。」

阿偉哈哈大笑：「我打的過去，保證不會摔到你。」弄得阿嬌又是一陣臉紅。

唐進這一天晚上又做夢，這次的女主角變了，不再是那個神秘的女郎，而變成了嬌羞的阿嬌。

到了早上，又是一條詭異的內褲晾了出來，天井裡很冷，洗完了雙手通紅的，抬頭看天氣，今天應該要降溫了！

過了一個星期天，心情不錯的唐進準時進了單位，門衛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前些日子不過是打個招呼，現在居然滿臉堆笑，好像看到了什麼大人物一樣。

一天無事，老宗和馬曉琴到了下午就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老葉和兩個財務，朱會計和小謝。

老葉坐著無聊，唐進又裝腔作勢地畫著圖，他只能去車間里找人聊天，到了下午兩點，蔣書記溜達進來，看到他們三個人在，笑嘻嘻地跟小謝她們打個招呼，又問唐進：「你的傳呼機到哪裡去了？」

唐進苦笑：「被我弄丟了。」

「好了，你這次出事兒了，廠長對你生氣得不得了。」

唐進一愣，忙問究竟，蔣書記笑道：「你還是自己去找他吧，反正你這次得罪了他。」

唐進趕緊拉著她一起去找老查，到了他辦公室那邊，裡面正在嚷嚷，好像是三分廠老王和他在吵。

「走，先去我辦公室，回頭給他打電話。」

來到蔣書記的辦公室，她笑吟吟地讓座沏茶，一通殷勤，弄得唐進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這次競聘啊，做得真是太精彩了，我們都無法相信現在大學里的教育這麼厲害，我和廠長、吳經理還在奇怪，說現在的大學生反差也太大了，唐進很優秀，但是小王小邱他們也就那樣，比一般的中專生好不到哪裡去呀，這是為什麼？」

唐進裝神弄鬼一番忽悠：「蔣書記，這絕對不是大學教育的問題，說起來都是你們偏心。」

「哦，還是我的問題？你說。」

唐進侃侃而談：「你想，小王和小邱是比我低一屆的學弟，我們接受的完全是同樣的教育，專業一模一樣，只有馬曉琴學的是設計專業，和我們不一樣。但是我到了廠里，你們悉心培養，還帶著我去了兩趟廣東開眼界長見識，我當然要比他們的眼光更遠，想的事情更多。」

蔣書記雖然不是專業人士，卻很有眼光，她問道：「你說的廣東，我能理解，但現在廣東的家具行業也不一定有你想得那麼前沿呀，他們不過是辦傢具展覽，開傢具商場，傢具的款式也不一定特別好，我們看你的設計思路和我們在廣東看到的還是不一樣。」

唐進不由得對這個女人有點小佩服了，別看人家不過是個中專生，畢竟見過世面的，見解就是不一樣，要忽悠她們也不太容易。

「對呀蔣書記，這就是差別，人與人的差別，我看到了那些后，也會順著設計師的思路進行下去，想象一下未來在咱們江南市應該做些什麼，所以我才會有了那些想法，正好你和查廠長給了我一個介紹自己想法的機會，所以我就全部說出來畫出來，我說這是你們對我偏心，有道理吧？」

蔣書記笑得開心，自然覺得唐進這張嘴討人喜歡。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老查闖了進來，帶著風：「唐進，你這個小子，實在氣死我了！」

唐進不明白：「查廠長，我發誓我絕對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還說沒做？我昨天死活都找不到你，你的傳呼機死到哪裡去了？」

怎麼又是傳呼機？

坐下，老查對蔣書記氣鼓鼓地說：「這隻王豬頭，今天來跟我討價還價，說如果廠里搞實驗分廠，應該用後面那兩個改成廢料倉的地方，我上次已經說了，廠里要更換經營思路，這才要發展實驗分廠，肯定要用新車間，你看看，廠里一共只有那麼多車間，新樓從上到下六個車間，被一分廠二分廠分掉了，我們辦公樓旁邊還有兩個車間，三分廠一直想要這兩個車間，我不肯給他，現在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準備給實驗分廠，拚命跟我吵，說如果給了實驗分廠，他就要寫舉報信到局裡去告我！」

「還有這種事？這個人怎麼這樣的？」

唐進笑了：「不會的查廠長，老王他自己在外面開板材經營部，不屬於廠里的業務，卻還掛著廠里的招牌，如果他敢那麼做，你就把他的招牌撤了，跟他打官司，讓他賠錢，你看看他還敢不敢？」

老查一想：「啊呀你這個赤佬，對呀，我的確可以這麼跟他說，我為什麼還要跟他那麼多解釋？唐進，你這麼一說，我對你的生氣稍微好了點。」

「我說廠長，你到底為什麼生氣？」

老查看著蔣書記問道：「你沒跟他講？」

蔣書記此刻的說話，給唐進一種戀愛的感覺，也不知是他意會錯了？「你讓我別說的，我怎麼會說？」

老查來勁兒了：「唐進，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的比賽結束了？」

「廠長，我確定你肯定是前三名，沒什麼懸念。」

老查不滿地瞪大眼睛道：「前三名？你還真是小看我了，我是第一名！第一名你懂嗎？我最後得分是9.87，第二名你知道多少嗎？9.58，接下來的分數全都差不多，我一個人遙遙領先，你知道嗎？我趕緊要找你，沒想到死活都找不到你，你說我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