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班裏的一群人鬧哄哄地說要給紀青嵐和路念遠過生日。他們兩個人都是5月5，湯一銘那幾個能鬧的，直接就一個喊一個，人傳人就把大半個班都給叫了過來。

老趙和小馬聽說了這件事，硬生生將假期的小旅遊提前一天回來，趕着給這倆人過生日。而余次，作為紀青嵐的發小，當然不忘過來，還順便帶來了蘇也。

高三了，班裏的一個個都半大不小的人了，就說湯一銘他就成年了，湯一銘閑不住，在包廂里拉着老趙，非要老趙和他喝幾杯酒嘗嘗。

老趙扯着衣服，跑的遠遠地，寧可和許可薇他們坐一塊兒搗鼓唱歌的事兒，也不喝酒，湯一銘又跑去拉小馬，小馬利索地閃人，一個比一個跑得快，最後湯一銘還是留在紀青嵐這邊，那個個酒杯一個人砸砸著嘗味兒。

紀青嵐在路念遠左邊坐着，兩個人就坐在一起，紀青嵐靠着路念遠玩手機，昏暗的燈光里兩個人十指相扣，他們和周圍的人有說有笑，說到興奮的時候，紀青嵐準備拿拳頭去砸湯一銘，左手拿着一杯飲料，就反射性地直接舉起右手，一時忘記了還在和路念遠十指相扣著，舉起手砸向湯一銘的時候，直接也牽起了路念遠的手。

牽上來的時候，紀青嵐也楞了一下，然後，鬆了手與路念遠十指相扣的手，一拳還是落到了湯一銘的肩上。

湯一銘看到十指交握的時候，眼神楞了一下。

「hello」，許可薇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試試音響好不好用。湯一銘被許可薇這一聲喊的回了神，沒來得及多想回頭去看許可薇，許可薇自己點了一首歌就唱起來，身為文藝委員，許可薇的嗓子是拿得出手的，這一開腔整個包間里的人大多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紀青嵐看了一眼旁邊的湯一銘，片刻也自然地將視線轉向台上的許可薇，放下去的手依舊牽着路念遠。

紀青嵐沒有刻意地去聲張，但是紀青嵐也不在乎公開，被看到了就承認，紀青嵐不可能躲躲藏藏，路念遠當然也不怕。

他們相愛，並不打擾別人。

不知道是誰在傳東西，是一個抱枕，傳抱枕的這條路線剛好穿過路念遠和紀青嵐，路念遠接過別人遞過來的抱枕，隔着紀青嵐要傳到下一位。路念遠抓着抱枕傳，遞過紀青嵐面前的時候，低下頭十分自然地和紀青嵐接了個吻。

就站在許可薇旁邊的余次看到許可薇目光時不時地瞥向坐在沙發上的紀青嵐他們，時不時隨着歌曲飆兩句高音，有時候也喊兩句，炒一下氣氛。

余次在許可薇旁邊站的久了，也注意到一些不對勁兒，看了看坐在一起的紀青嵐和路念遠，余次越來越覺得許可薇的喊話時間太巧合了。

「你看見了？」余次站在許可薇身邊，沒有看向許可薇，就下那是對空氣說話，但是許可薇知道那是對她說的。

許可薇在余次說話的時候就關了話筒，低着頭看屏幕上的歌單，好像真的在一本正經地換歌，「我看見了啊，路哥對嵐哥挺好的。」

余次沒有說話，低頭抿了下唇，果然是打掩護的。

怎麼說，紀青嵐也是他發小，如果這許可薇或者說是別的任何人在他眼皮子下耍花招搞紀青嵐，那余次肯定會原封不動地搞回去。

行吧。這許可薇是友軍。再看向紀青嵐，余次還是覺得有種感覺：咱們種下的大寶貝被別人連根挖走了。

「我想和你結婚，做炙熱的親吻

我想和你在這兒開始私定終身」

許可薇打頭唱了兩句，將話筒遞給了余次。

「我想和你結婚，做最幸福的人」余次在旁邊拿着話筒開始接上，一邊唱一邊走拽起來紀青嵐，將話筒遞到紀青嵐嘴邊。

紀青嵐笑着拿拳頭撞了余次一下。

路念遠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任由兩個人胡鬧，只是一直看着紀青嵐。他的乖孩子，今天沒有乖。但他再縱着他一次。

余次和紀青嵐坐在那裏對唱，紀青嵐笑的眼裏都是星星。路念遠看着紀青嵐，星星掉進懷裏了，撞的他心裏又疼又甜的，這是個甜味的星星，他的星星。

紀青嵐和余次沒唱幾句，在許可薇的煽動氣氛下，班裏的人也開始唱起來，但是紀青嵐不一樣，他是唱給那一個人聽的。

這個牛逼的十三班，竟然給他唱了一首《最美婚禮》。吵吵鬧鬧的十三班啊，怎麼什麼時候就知道了他的小秘密呢？

「我想和你結婚，做炙熱的親吻

我想和你在這兒開始私定終身

香檳塔前許下了誓言

白頭偕老是我一聲宿願

我想和你結婚，做最幸福的人

……」

第二天就要回校上課，大家也都有個度，不會鬧到很久，唱了歌，切了蛋糕，又小鬧了一會兒，大家就各回各家去了。

路念遠跟着紀青嵐回去了。

兩個人明明在學校都是睡過一個被窩的人。可是現在，在紀青嵐家裏，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卻是分了兩個被窩睡。

紀青嵐拿着手機無聊地刷著消息，看看旁邊躺着的路念遠也拿着手機好像在回消息。看了路念遠一會兒，紀青嵐突然裹着被子向著路念遠的方向滾過去，本來平躺着的紀青嵐變成側着的，然後再滾……嗯哼，壓在了路念遠身上。

路念遠抬眸看了紀青嵐一眼，然後繼續拿着手機和老母親解釋他不回家的原因。

紀青嵐也沒管路念遠在看什麼，就那樣像一個樹袋熊一樣趴在路念遠身上，趴了一會兒后，紀青嵐又裹着被子，咕嚕一下翻了回去。

結果翻身的時候用力過猛......直接翻了兩圈趴在了床上。

剛準備翻回去，身上突然一重。

路念遠壓在了他身上......

最怕空氣突然寂靜，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路念遠還是沒忍住，最先出聲：「好幼稚啊。」學着紀青嵐裹着被子翻過來之後，路念遠只覺得這種動作就像兩個智障兒童的智障翻滾。

但是路念遠壓着紀青嵐，卻沒想過再翻下去。就著這個姿勢，路念遠問紀青嵐：「你幾歲了啊，紀青嵐，幼稚鬼。大晚上不睡覺，你是在期待什麼。」

紀青嵐本來腦子裏也沒想期待什麼，可是一聽路念遠這樣說，又覺得好像不期待什麼不太對，於是伸手拉開了床頭邊小柜子的抽屜，不忘反駁路念遠：「我一百零八歲了，不要說我幼稚，我可太成熟了」。

路念遠聽着紀青嵐的胡說八道，轉了視線去看抽屜里的東西。路念遠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隱晦，卻由著紀青嵐將抽屜拉開，「來，現在半夜十一點五十九，我們來度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一聽這話，紀青嵐眼裏猛然閃過星光。然後，激動的看着路念遠的手伸到他面前，從一旁拿過紀青嵐的手機，直接識別解鎖，劃了一下主屏幕。

紀青嵐一個偏頭就要裝死。

這個主屏幕紀青嵐印象深刻，那是在路念遠的壓力下，重裝的一個副系統，系統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都是化學軟件，就連壁紙，背景，鎖屏，全部都是化學知識點！

總而言之，系統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學化學，紀青嵐從來就沒有用過這個系統，這是直接啟動自殺系統啊，還玩個毛線啊！

路念遠壓着紀青嵐，用手扳過紀青嵐的下巴：「來，既然睡不着，我們來學補補化學。」

殺我吧！

「路念遠，我現在不想學化學，咱們聊聊開普勒吧。把開普勒那第一，第二，第三定律全給它聊一遍。」

開普勒定律是德國天文學家開普勒提出的關於行星運動的三大定律。同時這也是物理研究星體運動一條基礎的定理。這可是現在紀青嵐腦子裏最先蹦出來的物理學與天文學的聯繫了。他到底是忍不住去找他和路念遠之間的聯繫。

路念遠拿着紀青嵐的手機，在指尖旋轉了一下，就像轉書一樣，直接順勢把手機扔到一旁。「那好，你聊吧。我聽着。」

紀青嵐趴在路念遠身下老老實實地講著三大定律，但是身上的路念遠可算不上老實。路念遠趴在紀青嵐身上，下巴擱在紀青嵐肩窩裏，不老實地用鼻子、用嘴唇蹭著紀青嵐的脖子。

像是在用鼻子描摹紀青嵐的輪廓，路念遠的鼻尖從紀青嵐的脖頸抵着他的大動脈緩緩向上，鼻腔里流動出來的氣息是熱的、濕的。路念遠的唇似有若無地蹭著紀青嵐，就這樣一路蹭了過去。

紀青嵐能感覺到到路念遠的呼吸漸漸變重、那濕熱的氣息繞到他臉側，紀青嵐的下顎被路念遠掰過去，呼吸纏在一起，定律也湮滅在唇齒間。

新的一歲的第一天，他們在接吻中開始。

這個生日太重要了。好像做什麼都不夠莊重，做什麼都不夠嚴肅，又好像做什麼都足夠深刻。

床上人影交疊，紀青嵐攬上了路念遠的脖子，路念遠的親吻不斷地落在他側臉和脖子，呼吸越來越不平穩，紀青嵐也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一樣帶着慾望，激烈又炙熱。

期間有瓶子從床上掉落的聲音，紀青嵐抬起一條手臂搭在眼睛上，被遮住的眼濕氣瀰漫。

這個年紀里做什麼都青澀，就連帶着愛戀都彷彿帶着青澀的苦味，可是這淡淡的甘苦之後回甜，那是一生最美的珍藏。

他不知道什麼樣的禮物才能配的上他，所以在這樣重要的時刻，他把他、連帶着他的未來全都給彼此。

——

紀青嵐：我說疼，他說忍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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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歌詞引用源自《最美婚禮》

「腰抬起來點」

「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