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哈利如約去往禁林，一群攝魂怪在樹叢間遊盪，但是目睹剛才的景象，又知道自己這一趟是赴死之後，他就很難用開心的回憶召喚出守護神了。不小心踢到塊石頭差點摔倒，結果袋子里的金色飛賊掉了出來，哈利瞧著鄧布利多留給自己的遺物，顯得有些悵然，他想起當時浮現的那句話「我在結束時打開」。

當他再往禁林深處走去，或許就是自己結束的時刻，現在應該就是打開金色飛賊的最好時機，哈利把金屬表面貼在唇上，輕聲說道：

「我要死了。」

瞬間金色飛賊裂開了，露出裡面的復活石。哈利不覺得這是鄧布利多留給他用來複活自己的，或者說此刻復活誰也沒了意義，他不是去，而是讓其來。哈利閉上眼睛，把石頭在手裡轉了三次，很快他看見了爸爸和媽媽的靈魂，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對著自己說：

「哈利，你真勇敢！」

「爸爸，媽媽！」

哈利沒忍住叫了一聲，但是他突然就沒那麼害怕，他知道爸爸媽媽會保護自己到最後。於是哈利昂著頭往禁林深處走去，至於攝魂怪，已經不能再靠近自己了，因為他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守護神們。

走了幾分鐘，哈利看見前方有亮光，他想自己到達了目的地。空地中央燃著一堆篝火，火光照著一群沉默不語的食死徒們。每一雙眼睛都盯著伏地魔，他那兩隻蒼白的手交握著面前的老魔杖，下一秒嘴角浮現出得逞的微笑，朝著站在黑暗處的哈利說道：

「哈利·波特，你終於來了！」

哈利也不再藏著自己，從黑暗裡走去面對伏地魔，隨即一個聲音大叫著：

「哈利！不！你不應該來這裡！」

海格被綁到樹上，一個勁兒示意哈利離開。哈利眨眨眼，沒想到海格被抓了，他也看到了在伏地魔身側的納吉尼，考慮自己此時衝上去殺掉對方的機會有多大，但是一摸時，分院帽不見了，他無法抽出格蘭芬多寶劍。

哈利訝異，也有些慌亂，分院帽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丟了嗎？誰做的？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了，覺得赫敏那麼聰明應該會想到這裡，說不定能幫自己完成這個任務，隨即和伏地魔對視，並沒有過多的畏懼，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但希望最後還能救一個人。

「我來了，但我希望你把海格放了，這次我絕不會逃！」

「我對殺混血巨人沒什麼興趣。」

伏地魔算是默認了哈利的請求，他彷彿早已失去耐心，舉起魔杖，略偏著頭，準備解決這個自己的眼中釘，說出「阿瓦達索命」，綠光落在哈利身上，最後禁林處就只剩下海格絕望的喊叫聲。

哈利·波特死了，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終於死在了他的魔杖之下，伏地魔哈哈大笑起來，十分滿意老魔杖的力量，讓自己的屬下確認哈利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他強迫海格抱起哈利的屍體回到霍格沃茨的城堡。

哈利面躺下躺著，他以為自己是死了，可是睜眼時，鄧布利多就坐在他面前，笑容和藹地看著自己。見到許久未見的鄧布利多，哈利是激動的，但同時也是複雜的，不過他想因為自己死了，所以見到同樣死去的鄧布利多，現在他們共處於一個世界，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我死了嗎？」

「這倒是個問題，但總的來說，親愛的孩子，我認為沒有。」

「沒有？」

「沒有。」

鄧布利多很肯定地回答了哈利的問題，他想著自己沒有抵抗，也目睹伏地魔的死咒落在自己身上，怎麼會沒死呢？不過鄧布利多很快就給哈利解釋了，彷彿在做著最後的引導任務。

「他取了你的血來重造自己的身軀，所以你們幾乎算是被捆綁的同生共死。你的不抵抗反而借他的手銷毀了體內的靈魂碎片，所以你的靈魂現在只屬於你自己，它是完整的。他一直以來都不懂的東西正是殺死他的利器，而你，哈利，擁有著這樣東西，也終究會真正地殺死他。」

再之後，鄧布利多也說了很多，哈利或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健談的鄧布利多，可是他沒有去打擾，自己的種種疑惑被解答，他的迷茫被撥開，他能看到鄧布利多難過的淚水，也目睹對方開心的眼淚。哈利是高興的，鄧布利多願意和自己交心，一點點說著愛的來源和強大，而他是幸運的，因為自己擁有著這樣東西，而伏地魔的自大、殘忍、冷血，讓其終究沒有機會成為老魔杖的主人，但哈利擁有了意外的力量。

老魔杖三番兩次轉手，最後由斯內普的偽裝欺騙了伏地魔，讓其忘乎所以，也狂妄自大，而這就是哈利的機會。鄧布利多希望哈利回去，可是他看著逐漸遠去的鄧布利多，還是問出了憋在心裡許久的問題：

「先生，告訴我最後一點兒，您是真的死了，還是這一切都真實發生著？」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望向哈利，只是指了指天空，說著：

「哈利，當夜晚結束，太陽會出來，一切就明白了。」

鄧布利多說得模糊，可是哈利也沒了再問的機會，當再次睜眼時，他彷彿是靠在海格的懷裡，聽著身旁人的交談，應該是伏地魔要拿著自己的屍體回學校炫耀。哈利想這正合自己意願，一旦對方鬆懈，那就是他一擊致命的機會了，他期待著！

城堡內，赫敏配合著龐弗雷夫人治療著傷員，這時伏地魔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來到屏障之前，揮揮魔杖，強迫海格把哈利扔在地上。哈利忍痛，沒有做出任何錶現，避免被人發現。

「哈利·波特死了！」

伏地魔用響徹整個城堡及霍格莫德村的聲音宣告這一件事，隨即而來的是食死徒們翻山蹈海的歡呼聲，和麥格教授及更多朋友和師長絕望的尖叫聲。

「不！」

那種凄厲的哭泣在城堡里迴旋，羅恩幾乎要衝出去搶回哈利的屍體，是哭泣的赫敏死死地拉住了他，伏地魔樂於看著眾人崩潰的樣子，甚至還要火上澆油，嘲笑著反抗者們的無知和低劣：

「看見了嗎？哈利·波特死了，你們這些被蒙蔽的人，他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依賴別人為他犧牲的小男孩。他是在試圖逃出學校的時候被殺死了，在試圖自己逃命被殺死的。」

「他打敗了你！」

羅恩現在對伏地魔已經無所畏懼，絕不允許對方侮辱自己的朋友。哈利是為了免於他們犧牲才去禁林被伏地魔所殺，所以絕不是對方口中所說的膽小鬼。顯然城堡里沒有一個人相信伏地魔的說辭，他們臉上全是悲憤，眼裡投射出仇恨的火焰，紛紛舉起魔杖，恨不得衝出去為哈利報仇，也是和伏地魔及食死徒們決一死戰。

赫敏悲憤之餘，心裡也想為哈利報仇，但是還保留了些許理智。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哈利身上，所以察覺到一點兒異樣，趁所有人不注意時，用魔杖點點自己的眼睛，增強視力，恰好看見哈利剛閉上的眼睛。

赫敏喜出望外，看來哈利還沒死，但是現在自己絕對不能表露出來，畢竟對方此刻就在伏地魔的腳下，一旦泄露，恐怕就真的是神明難救了。只是更多的人並沒有發現這件事，也不能讓其發現，眼見哈利已死，眾人是悲憤難當，下一秒說不定就要衝去了。

防護罩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他們不能莽撞行事，食死徒人多勢眾，再加上他們這邊傷員眾多，現在衝出去就是死，必須再等等，再等等。所以赫敏擦了擦自己未乾的眼淚，上前攔住眾人：

「大家不要衝動，他們就是打著這個算盤，逼我們出去！」

羅恩使勁一擦下巴的淚水，眼裡投出的狠意恨不得要把伏地魔生吞活剝了，他不敢置信赫敏還要攔著他們去復仇，用手指著外面，質問對方：

「赫敏，哈利，我們的朋友，他的屍體就放在食死徒中間任人侮辱，怎麼能忍！」

雙子星也是附和著，眼眶紅著，舉著魔杖打算和羅恩一起衝出去，

「是啊，難道你會指望他們會放過我們嗎，他們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除了反抗，沒其他辦法的。」

赫敏使勁想攔住眾人，努力給各位巫師眼神交流，希望對方可以幫忙安撫一下大家，盧娜上前幫忙扯住快失控的羅恩，金斯萊也是上前讓大家先冷靜下，就算真的要出去，不妨先等傷員們接受完治療能重新回到戰場上再說，不然對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有金斯萊出面，眾人也稍稍平復些了，但就像雙子星所說，和伏地魔還能講道理嗎，也許之前他真的說得好聽，說只要哈利主動赴死，對方就會放過其他人。可是他是伏地魔，也更明白這整個學校里都是些硬骨頭，絕不會投降，所以他怎麼會放縱小小火星來阻撓自己的大業呢，斬草就要除根，這是亘古不變的「守則」。

伏地魔在見到反抗者們被安撫下來，一聲令下讓食死徒大軍進攻，齊力銷毀防護罩，讓眾人死個明白。哈利偷偷看了一眼，沒想到伏地魔舉全軍之力攻擊防護罩，而其依舊在原地沒有動，這不是他的機會，也在心裡祈禱著防護罩要堅持住，起碼在自己做這件事之前不要碎裂開。

防護罩在齊力的攻擊下，顫動的弧度越來越大，他們似乎都能看見透明牆壁上的裂痕了，恐怕抵擋不了多久，赫敏捂住另一隻手，在心裡叫喊著，快點兒，再快點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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