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哈利的夢境混亂不堪，這樣的恐懼讓他驚醒了，從黑暗中爬起來，看見赫敏還睡著，也沒打算叫醒對方，而是自行起身，反正也睡不著，決定去外面守夜，讓赫敏好好休息一番，畢竟古靈閣這一趟下來可真是累到對方了。

外面冷得夠嗆，哈利藉助保留下來的藍色火苗取暖，他沒怎麼休息好，感官比平時反而要警覺些，在森林中，每個細微的動靜似乎都被放大了，他有一種甩不掉的感覺，今晚有些異常。這時一點明亮的銀光出現在他的正前方，在樹林間穿行。那銀光逐漸靠近哈利，幻化成一頭的白色的牝鹿，優雅地輕踏著地面，朝著他走來，很是美麗。

哈利吃驚地盯著這個靈物，心裡沒由來地生了幾分好感，對方似乎在指引著他前往某處地面。哈利看了一眼赫敏，又在周圍多放了幾個防護咒后，就隨著牝鹿走了。只是因為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牝鹿在等著自己，對方也不會傷害他，所以才放心跟去。

牝鹿從容不迫地在樹林中穿行，哈利緊追著上去，往森林深處走去。終於牝鹿停下來了，把自己的美麗頭顱轉向哈利，隨即消失在了黑夜裡。哈利想叫住對方不要離開，可是攔不住四周又重新變回一片黑暗，他輕聲說著：

「熒光閃爍！」

魔杖頂端發出亮光，他觀察著周圍，覺得牝鹿將自己引領到這裡，肯定是因為有什麼訊息希望他看到。突然什麼東西在熒光中一閃，哈利猛然轉身，發現一個結了冰的小池塘，破裂的黑色表面在閃閃發光。走近一瞧，冰面下面有一個銀色的大十字，哈利借著微弱的光終於看清其的模樣，竟然是格蘭芬多寶劍！

哈利十分訝異，格蘭芬多的寶劍為什麼會出現在森林中的某個小池塘里呢，是牝鹿引他來的，那又是誰安排牝鹿來做這些事情呢？飛來咒對格蘭芬多寶劍不管用，而鄧布利多說過，只有真正的格蘭芬多人才能把其從分院帽里抽出來，而膽識、氣魄和俠義讓格蘭芬多出類拔萃，所以哈利決定下到池塘里，把寶劍撈上來。

他用魔杖指著冰面，使破裂的口子再大些，脫下袍子，打算沒入水中，拿到寶劍。但現在天氣太冷了，哈利一接觸到水就覺得冰冷刺骨，他哈出一口白氣，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將自己整個人都潛入水中。

哈利在黑暗的冰水裡伸出雙手摸索著寶劍，手指抓到劍柄，他把它往上撥。忽然，一個東西箍緊了他的脖子，是魂器的鏈子受到冰水的刺激收縮了，但那是有意還是無意，恐怕只有魂器本身知道了。出於求生本能，哈利腿腳拚命蹬水，讓自己的口鼻接觸到新鮮的空氣，但越是用力越是感覺脖頸處被纏繞更緊了，讓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

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重，有東西強扯著他往下沉，這時一雙並不是很粗糙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哈利，這一瞬間他想到自己得救了，會是赫敏嗎，但隨即而來的氣喘吁吁的聲音先是罵了他一頓：

「你.......你有病啊？」

很快脖頸上的纏繞被鬆開了，那人拉著他沉重的身子，奮力地往一旁的草地上帶。等到整個人都離開池塘里的冰水時，哈利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過來了。喘了好幾口氣，哈利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濕漉漉的羅恩，一手拿著格蘭芬多的寶劍，一手握著被割斷鏈子的掛墜盒。

很明顯羅恩已經知道是魂器導致哈利溺水，他看似在說魂器，其實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和哈利搭話。而哈利看著重新出現的羅恩，腦海里已經想不起其他事，只想趕快站起身來，錘對方一拳，再抱一下，問對方這麼久去哪兒，也許會道一個歉。

但哈利冷得瑟瑟發抖，張張嘴說出的話也變得磕磕巴巴，羅恩雖然還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先給哈利弄了一個保暖咒，讓他不至於這麼冷。等到身子逐漸變得暖和，哈利終於有機會和羅恩好好說一次話了。

「謝謝你救了我！」

羅恩摸了摸鼻子，顯然哈利的感激讓他有些不適應，抿抿嘴，還有些彆扭，只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了。哈利想自己應該問其他問題的，可是生怕少看一眼羅恩，對方就消失不見了，糾結許久，裝著整理自己的衣物，裝著沒那麼在意地問著：

「你回來了？」

「嗯。」

羅恩手上拿著兩樣東西，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望了望，最後還是先把格蘭芬多寶劍塞到哈利的手中，催促著哈利：

「既然拿到格蘭芬多寶劍，就快點把魂器銷毀吧。」

哈利有點兒呆愣，好像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但還是照著羅恩的話雙手握住了劍，在要觸碰到的那一刻時，哈利終於回過神來，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朋友，說出憋了好久的話：

「對不起，當時說了氣話。」

羅恩顯然沒想到哈利會突然道歉，有點兒手足無措，哦了好幾聲，猶豫片刻，才打算和對方面對面交談了。

「嗯，我......你知道......如果.......你們還要我的話。」

哈利忙不迭地應下，

「羅恩，我們當然需要你！」

羅恩靦腆一笑，兩人好像終於把心結打開，他也開始講起自己離開這裡之後發生的事情。羅恩當時離開就去尋找韋斯萊一家，在看到家人們都安全時，才放下心來，而回家之後沒有了魂器的影響，他也漸漸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離開確實是衝動了些，可是現在又不好拉下臉回去找哈利和赫敏，所以只好秘密待在一家人居所的地方。

韋斯萊先生默契地沒問羅恩為什麼突然一個人回來了，而他倒覺得臉上燒得慌，顯得極為羞愧，還是韋斯萊夫人說羅恩長大了，已經學會讓一些事情過去了。媽媽的話語解開了他的心結，重新升起要去找兩人的念頭，只是對方一直在逃命，現在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最後是鄧布利多留下的熄燈器帶著羅恩找到兩人的落腳處，他在森林裡徘徊了許久，後來也是那牝鹿指引羅恩來到池塘，這才救下差點被淹死的哈利，不過他也在慶幸自己很快趕來了。

哈利聽後放下心，鄧布利多難道也猜到自己和羅恩之間會發生矛盾，所以留下熄燈器作為一種指引嗎，這下他更認定金色飛賊里是有東西，只是自己一時之間沒參透而已。但他也感激鄧布利多的睿智，對方把羅恩帶回來了，自己也終究沒失去這個朋友，真好。

隨即哈利也在想那頭牝鹿究竟是誰的守護神，因為他知道羅恩的守護神並不是這個，所以只能是其他人，可會是誰呢，暗中幫助自己，指引他找到格蘭芬多寶劍，好像沒有一點兒頭緒。羅恩懟了懟哈利，詢問道：

「這把格蘭芬多寶劍應該是真的了吧？」

「不知道。」

「那就再來試一試吧！」

羅恩又重新把掛墜盒舉起，讓哈利用寶劍銷毀。他想到了什麼，把劍柄轉向到羅恩的方向，

「我覺得應該你來做！」

「什麼？」

這樣的轉變讓羅恩驚愕，擺手說這不該自己來做，那是鄧布利多留給對方的。哈利搖搖頭，解釋著：

「因為是你把寶劍從池塘上撈起來的，而只有真正勇敢和善良的格蘭芬多人才配使用寶劍來銷毀魂器。」

哈利這樣的誇讚讓羅恩受寵若驚，但看向對方認真的眼神時，他又覺得自己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所以一手把魂器遞過去，一手接過寶劍，繼而雙手握住，對準掛墜盒，只要哈利一打開，自己就刺。

哈利知道這是斯萊特林的寶物，所以用上蛇佬腔來讓盒子打開，但魂器意識到自己即將被銷毀，於是產生出許多幻象來試圖阻撓羅恩的行為。所以羅恩看見自卑懦弱的自己，看見不受重視的自己，也看見了被所有人拋棄的自己，那讓他心神晃動，深吸一口氣，重新握緊寶劍，經歷了這麼多，羅恩也終於明白了，他也許永遠都比不上自己朋友的耀眼程度，可是自己做了很多，還會繼續努力，那已然是無愧於「韋斯萊」的名號了，所以他直視那些幻象，堅定地刺了下去。羅恩聽到伏地魔不甘心的慘叫聲，心裡沒由來得暢快，他銷毀了魂器，好像也把那個未長大的自己甩在後面，這一次他快了一步！

羅恩低頭看著掛墜盒的碎片，哈利上前拍拍他的肩頭，認肯地說著：

「幹得好，哥們兒！好了，我們回去見赫敏吧，銷毀另一個魂器。」

羅恩點點頭，拿著格蘭芬多寶劍準備跟上，這是從哈利身上掉下一張紙條，他正好在後面，便撿了起來，對其說道：

「哈利，你掉東西了。」

哈利應身回頭，對著羅恩手上的紙條顯得極為疑惑，

「這不是我的。」

但還是接過來準備打開看看上面寫著什麼，一展開，紙上不過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找到麗思·蘭德。」

哈利不解，可隨即也明白是出自於那個守護神主人之手，對方在提醒他什麼，找到麗思，麗思怎麼了，難道跟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而且對方是知道麗思的，難道是他們認識的人嗎？哈利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認識的人，有誰的守護神是牝鹿，爸爸和媽媽的是，但那又好像有些不同，所以究竟會是誰呢？

哈利準備拿著紙條，回去找赫敏商討商討，對方那麼聰明，說不定能看到自己未曾發現的東西，於是他連忙催促羅恩回到帳篷去。而那邊赫敏從睡著之後，就一直覺得心裡不踏實，腹部一直有重物壓制感，而之後那感覺漸漸蔓延到胸口處，讓她開始有些透不過氣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只是低頭一看時，就發現蘇靠在自己的肩頭。她驚喜叫出聲，

「蘇，你怎麼在這裡？」

蘇緩緩抬頭，好似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因為想你了，所以來了。」

赫敏心頭一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樣貼近的蘇格外的不一樣。蘇看她有些呆愣的模樣，好像很不滿，微微撐起身子，輕咬了下赫敏的下巴，隨即問道：

「你不希望見到我嗎？」

赫敏不敢相信對方做了什麼，這樣帶著些許懲罰又故意的舉動，她喉頭吞咽了好幾次，有些獃獃地回答：

「沒有，沒有，我當然希望見到你啊。」

「哦，那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呢？」

蘇話語的尾調稍稍拖長又勾起，連帶著赫敏的心都變得有些古怪。

「我......我有點兒緊張。」

蘇輕笑了下，繼而用頭在赫敏的脖頸處摩挲著，一下接著一下，像是尋求安慰，又像是一種宣誓主權的姿勢，聲調低了些：

「緊張嗎？但你不是一直這麼期待著嗎？」

被人直接戳破心思的赫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為什麼今天的蘇這麼主動啊，主動到有些過分了呢，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跟隨著對方的話語起起伏伏。蘇一仰頭，溫熱的氣息拍打在赫敏的耳垂旁，帶著些許誘惑的意味說著：

「赫敏，看著我。」

赫敏的身體不自覺一抖，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燥熱，理智受著衝擊，而究其根本的對象就是此刻懷裡的蘇。不多時，對方已經吻上了她的眼睛，輕聲說著：

「赫敏，我喜歡你的眼睛。」

赫敏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握住對方的手臂，暫時阻止了蘇的動作，正要問出心中疑惑時，蘇一下子像是被什麼力量重重往後扯去，跌倒在地。赫敏訝異，連忙跟上前去，卻在衝過去那一刻感覺撞上了空氣牆一般，自己被阻隔在外，只能看著蘇被不知名的人折磨著。

蘇被提起，又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被鞭子和鐵鏈□□，被人唾棄。對方身上每多出一道傷痕，赫敏就覺得自己的心更痛一分，她看到了蘇的傷痕纍纍，也聽到對方的慘叫和哀求。赫敏很想去救蘇，可怎麼也無法靠近，她死命敲著那牆，讓對方住手，也讓蘇等著自己。她抽出魔杖，卻對其沒起到任何作用，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無用的人，沒法去救蘇，是個廢物。

那人將蘇踩在腳底，似乎要將其的頭顱踩入泥土之中，毫不在乎蘇臉上的痛苦神色。赫敏早已是淚流滿面，她要殺了那人，要救下蘇，有什麼辦法可以，有什麼辦法，誰能告訴自己。這時一陣幽幽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說道：

「以鮮血之名，唯有此法可救她，時間不多了。」

赫奇帕奇的金杯出現在草地上，旁邊還有一把匕首，赫敏皺了下眉，撿起了那匕首，露出手腕正要割時，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些。反覆同自己說著，是金杯影響了自己，眼前只是幻覺，魂器想通過自己之手逃走，她不能讓對方如願。而那聲音還在蠱惑著赫敏，

「她會死的，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蘇臉上滿是臟污，空洞的眼神好似看向了赫敏，那目光有幽怨和哀求，嘴裡也在說著：

「赫敏，好痛，好痛，救我。」

赫敏手一抖，匕首就差點割到了手腕，她空著的手握緊了拳，很想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可就是沒法對受苦的蘇熟視無睹。蘇還在繼續說著：

「赫敏，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

「蘇，我......」

她咬牙切齒著忍住要動手的念頭，反覆告訴自己這都是幻象，是假的，不要相信。最後，她把匕首丟在地上，但滿身疲憊一下子癱坐了。那聲音不屑又有些氣憤：

「你會失去她的，永遠，不再，見到！」

隨即一聲慘叫后，蘇就徹底咽了氣，赫敏驚得睜大眼睛，哭喊道：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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