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介懷
洛銘涵和洛逸瀾聽及此,相互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兩人同時起身趕往了棲鳳宮。
「妹妹,你喝醉了!」,陌芷柔搖著頭說道,眼神迷離,指著南雲晚說著話,「臉都紅了」。
南雲晚摸摸臉,好熱,「我這可不是普通的醉酒,我這叫『美人既醉,朱顏酡些』」,手上捏出了蘭花指,作嬌羞狀。
「這皇宮裡待著憋悶,只有和妹妹待在一起時才有趣」,陌芷柔說這話時向南雲晚挪近了些,身子歪歪斜斜的要從坐榻上掉下來。
南雲晚又喝下一杯酒,鬱悶的說道,「這哪是皇宮悶呀,這是感情苦悶哪」,想著之前的種種,心內的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大聲嚷道,「要不是先皇一紙賜婚,你我兩人也該是怎樣的快活人間啊」。
「怎麼個逍遙快活法」,陌芷柔頂著一張紅彤彤的臉湊上前。
「姐姐笨呀」,南雲晚點了點她的額頭,吐槽道:「這快活人間自然是瀟洒走四方,看遍世間美景,吃遍世間美食,再尋覓一個如意郎君,生幾個娃娃,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
鳳棲殿內,隔著一道屏風,洛逸瀾和洛銘涵靜靜的站著聽著裡面的對話,默契的誰都沒有再向前闖進去。
「生娃娃?」,陌芷柔突然被勾起傷心事,又大哭了起來,「我對不起淑嬪啊,我不知道那茶水裡為什麼會含有藏紅花」。
「姐姐,乖」,南雲晚上前抱住陌芷柔,將陌芷柔摟在懷裡,柔聲的哄道,「妹妹相信那一定不是姐姐做的,是有人陷害姐姐」。
陌芷柔抽噎著揚起頭問道,「那他們為什麼要害我?」。
「因為他們嫉妒我家賢惠善良美麗大方的姐姐,他們嫉妒姐姐是皇后」,南雲晚說道。
陌芷柔扒著南雲晚的胳膊哭訴道,「那我不做皇后了,我不做皇后了」。
南雲晚摸著她的頭髮,「那姐姐不做皇后了,我也不做王妃了,我帶著姐姐去闖江湖,去找那個腳踏七彩祥雲的意中人可好?到時候,我們就生一堆的胖娃娃」。
呵,陌芷柔破涕為笑,「好」。
屏風另一側,洛銘涵和洛逸瀾雙雙坐了下來,吩咐外面侍奉的丫鬟端了棋盤過來,兩人靜靜的下起棋來。
屋內,南雲晚倒了倒酒壺,沒酒了,沖外面喊道,「來人哪,拿酒來」,門外的丫鬟拿了酒後立即進了來,在經過涵王和皇上身側,看到他們投射過來的目光時,渾身抖了一下,進入殿內放下酒壺后又小跑著衝出了大殿。
又是一壺的酒入肚后,兩人的醉意更加深了,「妹妹,等我離開了皇宮,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一個人?」,洛逸瀾執棋的手一頓,停在了空中。
「誰?住哪裡的?」南雲晚問道。
陌芷柔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住哪裡,我知道他叫逸瀾,可是卻不知道他姓什麼」,陌芷柔說到這懊惱的垂下了頭。
「逸瀾?」南雲晚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那不就是皇上嘛」。
陌芷柔擺擺手,「不是皇上,只是跟皇上名字一樣而已,我幼年時有一次落水,有一個男孩救了我,我聽見有人叫他逸瀾」。
「英雄救美啊」,南雲晚沖陌芷柔挑挑眉,曖昧的笑著。
洛逸瀾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思緒飄向了十三歲那年,父皇帶著他去了江南一趟,當時他們下榻的地方是陌芷柔爺爺家的竹溪園,臨走的那天,他無意間看到了掉進水潭裡的陌芷柔,水潭的水很淺,只沒過腳踝一些,可能是太害怕了,陌芷柔就坐在水裡面不停的哭,洛逸瀾便走過去將她抱了出來,哄了好久她才止住哭。
後來回了京城后,父皇下了賜婚的詔書,他原本還有些不喜,直到成親的那天,看到她手臂上那個月牙形狀的胎記,一下子便認出了她,當年只會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出落成大家閨秀了,只是今日看來好像還是個愛哭鼻子的,洛逸瀾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陌芷柔此刻已經醉態盡顯,「噓~」。
「噓什麼」,南雲晚別過頭,調笑道,「誰還沒個喜歡的人」。
「那你喜歡誰」,陌芷柔突然發問。
室內出現了片刻的安靜,洛銘涵看著眼前的棋局,整個人的思緒卻紊亂了,他想要知道南雲晚心裡是否有歡喜的人,歡喜的人又是誰,卻又害怕那個人不是自己。
「我喜歡的人啊?」,南雲晚故意拖長了語氣,「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嗯?」,陌芷柔思索了下,無奈醉酒太厲害,腦子裡整個一團漿糊。「妹妹打的是什麼啞謎,姐姐聽的有些糊塗」。
「誤闖了這天家,糊塗些也好」,南雲晚說著打了個手勢,細著嗓音說道,「姐姐請聽我一曲~」。
「好」,陌芷柔捧場的吆喝一聲。
誤闖天家,勸余放下手中砂,張口欲唱聲卻啞,粉面披衣叫個假,憐余來安坐下,不敢沾染佛前茶,只作凡人赴雪月風花。
直到室內的聲音漸漸消失,裡面不再有動靜,洛逸瀾和洛銘涵兩人才起身向著室內走去,南雲晚跪趴在坐榻上睡著了,陌芷柔則倚在她的身側睡著了。
南雲晚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昨天喝了太多的酒,雖是低濃度的梅子釀,可也禁不住一壺接一壺的往肚子里灌,「陰月」,南雲晚輕聲呼喊了一句。
「醒了」,溫潤的聲音傳來,南雲晚抬頭,正看見洛銘涵端著一碗湯過來,洛銘涵走到床邊坐下,「頭可感覺疼?」。
「嗯,是有些難受」,南雲晚回道。
「喝點醒酒湯,解解酒氣」,洛銘涵吹了吹還冒著些許熱氣的湯水,遞到了南雲晚的面前,南雲晚順著他將醒酒湯喝了下去。
只是南雲晚這下子腦子卻完全清醒了過來,不僅清醒了,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昨日真是喝太多了,喝的她都斷片兒了,只模糊的記得皇后傷懷淑嬪流產的事情,她想著開導她幾句,便邀著皇后一起喝酒,想著'一醉解千愁',後面的事情卻再也想不起來了,醉的連個殘片都沒有留在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