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正義心

不知為什麼，李廣宇似乎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打他的事情，同時請了假，沒來上學。wWw.WenXueMi.CoM

「小毅，聽說李廣宇被人給打了，打得很嚴重；但他對於這件事沒有半點兒描述，他爸爸十分生氣呢！」下課的時候小蓮對我說。

「是嗎。」

「你一點兒都不驚訝呢！」

「像他這種自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人，早點兒受挫折是件好事；現在他只是受些皮外傷，如果是將來，他有可能將他的家底一起賠進去吧！」我平靜地說。

「說的也是……」小蓮點頭。

「對了，省三好學生的評選開始了吧，我覺得你有資格參加評選，評選上之後高考可以加十分呢！」

「不行啊。像我這種小家碧玉，根本不可能遇上這種好事。據說有人塞給政教主任一萬元，省三好學生的名頭就被留下來了。預定給某人了。今天課間操的時候就會公佈。」小蓮冷落落地說。有的時候，人們已經習慣於不公正了。

「那個政教主任很不是個東西啊。」

「是啊，他最勢利了！只要給他錢，他什麼都做；不給他錢，他就找你麻煩。」

「哎……」

「不僅如此，連老師都是呢！」

「哦？」

「我們班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啊。」我回答。

「過年的時候我爸爸去他家，給他孩子了一個兩千元的紅包，第二年他就把我放在前排桌了——要不然，我還得在後排桌看不到黑板。之前跟他反應過幾次他都不理，分明就是要錢嗎！」

「啊！？」我很震驚，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老師。

「沒什麼啦！社會就這樣。大家都知道，但誰敢站出來說呢？就算你揭發出一件這樣的事情，但你自己早晚也會受到暗算和排擠。」

我有些失落——難道成為大人的意思就是說要變得勢利、中庸嗎？雖然我不屬於正常人，但我希望這個社會變得更好——難得可以生活於社會之中，為什麼非要承認和展現社會的陰暗面呢？！

……

課間操時候，政教處主任走上講台，一些沒有用的官僚話語之後，他正式公佈獲得省三好學生的同學：「經過我們委員會的選舉，王露露同學獲得了省三好學生稱號……」

「慢著！」當他讀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站出去大聲說道，「這樣草率決定有失公正，而且相關文件上明明白白地寫着三好學生的選舉應該由全體同學來完成。」

「哎？……」全體學生大驚，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政教處主任更是愣在了台上。

「齊毅！你幹什麼呢！」班主任大怒，緊張地走過來，他想要把我拉進教室。

既然已經站出來了，那我就要做的徹底一點兒，也算是離開之前給小蓮的禮物。我快走幾步，一跳就上了講台。政教主任大驚。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一把搶過他的話筒，大聲說道：「同學們，省三好學生是最頂尖的優秀學生，是我們所有同學的代表——我們高中指獲得了一個評選名額，難道你們就默默無聞地將這次選舉機會讓給校領導們內部決定嗎？難道你們不希望選舉而出的學生是能夠代表你的，可以讓你心服口服、讓你傾佩的同學嗎？我們應該拿回權利，不可以讓選舉就這麼在我們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默默地結束；我們要的不是內定的結果而是親身的參與！！」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敢說在當時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據說事後還有人在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太不和他們的常規思維了。起初，大多數人都罵我腦袋有病、腦殘、想要出風頭想瘋了等等——人們對於不附和自己常規思維和習慣的東西總是下意識地排斥和譴責。不過，通過廣泛地爭討，許多人都改變了最初想法，覺得省三好學生應該由學生來選出；雖然還有大量的人不以為然，認為**本身就是社會正常運行的一環，懼怕權威，不敢反抗；但通過我當時的行為，確實泛起了對學生民主權利地廣泛探討，這個問題因此進入他們的心裏，他們覺得民主問題就在自己身邊了。

我的處境就不太好了。當我說完那一番話的時候，就已經有保安衝到了講台下面，大有要將我繩之以法的氣勢。我不想被他們碰觸，我見他們靠近，用力一下從講台上跨過保安的頭頂跳出包圍圈，在一片驚呼中保安撲了個空，他們再想抓我的時候小姬已經擋在了我的前面。面對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再野蠻的保安也淡定了下來；而這時我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事件就算這麼告一段落。當然，我不可避免地被叫到辦公室，媽媽也被叫了過來。在爭吵聲中，我得到了停學一周的處分。小蓮問我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我笑了笑對她說，「我想要告訴你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默默地臣服於暴力的。我喜歡看到一個不屈不撓的小蓮，而不是一個自我解嘲、逆來順受的小蓮。」由於當時還在『處理』我，我沒有和她有更多的對話。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媽媽憤怒地說。她當然會憤怒了……

「對不起……」我只能向媽媽道歉——不論我有什麼樣偉大的理由，只要我做出了社會權貴們不容的事情，最後他們一定會對媽媽施壓……

「哎……你這孩子也真是的……」

「齊姐，我覺得小毅做得不差啊！」

「是啊！面對權貴敢站出來說話，這是需要相當勇氣的；而且他說話到位，很有智慧。」

「就算你們這麼說……哎……」

有人為我說情我很高興，但……為什麼是他們倆！？「颺！燚！你們為什麼會在我家？！」

「你們認識啊。」媽媽說，「他們是餐館的義務工，人相當不錯，沒想到竟然住在我們家對面，就邀請他們過來了。」

「姐姐，我也覺得哥哥好帥！」小姬在一旁說。「你不要生他的氣……」

看着小姬的表情，媽媽心軟了。「不生氣……不生氣……」

雖說這件事情就這麼算過去了。但我總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雖然我站出來說話了，但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了啊；而且還害得媽媽跟我一起吃瓜烙。似乎我還得再做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