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戰術手語

對於魚部落，汪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當然是那份恨意，陌生指的是他對魚部落一點都不了解，心裡沒有任何概念，他也曾詢問族裡的人，所有人都表示不清楚。的確，這本來就不是一個信息發達的世界，貨物，人員，資訊全部都處於閉塞的階段。可以這樣說，如果兩族之間沒有利益爭端，基本上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都是各過各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汪東是一個新時代的青年，他當然明白戰前準備的重要性。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並不是一句空話，這是中國先賢智慧的結晶，更是一個偌大的民族，用了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驗證過無數次的。要想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就必須要對敵人有所了解。首先就要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總體人數。然後要知道對方能夠投入作戰的人數，以及武器配置，最後還需要慢慢摸清他們周邊的地理環境。如果能夠預測未來幾天的天氣狀況，那就更好了。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任占其一，戰爭勝利的幾率就會增加幾分。汪東對軍事謀略，排兵布陣是一竅不通，這些東西，還是他讀過的僅有幾本古代典籍上，東拼西湊而來的。

人和這方面，汪東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戰士們剛剛取得了一場勝利，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僅僅用了幾支羽箭，就嚇得敵方不敢還手，對方的智者親自出門道歉，不僅報了去年的偷襲之仇，這以後對方見了面恐怕都會繞著自己走，這種感覺太爽了。此刻戰士們的戰意呈爆棚狀態，汪東甚至有點擔心他們會驕傲自大。

至於天時，沒有現代氣象衛星的幫助，只能依靠老獵人的經驗了，不過汪東對這方面也不抱什麼希望，有合適的氣象條件作為行動的掩護、助攻當然很好，沒有的話也不能強求，就只好在其他的地方想辦法。

最讓汪東擔心的就是敵人所處的位置，以及它的周邊環境。族裡的老人，只知道魚部落的大概方向，具體的東西一點都沒有。這使得汪東有種摸黑走路的感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稍微不注意就會損兵折將，甚至有團滅的可能。

整個隊伍的安危，繫於他一人之手，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經過一段時日的奔襲之後，他讓隊伍停下來稍作休整，並且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按照老獵戶的說法，目的地應該差不多就快到了。如果還這樣急行軍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散布在四周方圓百里的眼線察覺。到時候就會失去先機，而汪東要的就是這個先機，有心算無心，暗中使壞，趁對方大亂的時候，再突然發動襲擊，應該會佔很大便宜吧！

汪東親手給水兒製作了一件吉利服，好奇的水兒，早就從其他人那裡知道了這件衣服的作用，對汪東的奇思妙想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她覺得「吉利服」三個字有點太老土了，一點都沒有創意，不符合汪東的格調。戰士們對這個名字倒是很滿意，他們圖的就是大吉大利這個寓意。

汪東對此只能一笑了之，他能怎麼辦，難道跟他們說，這其實是源於二戰時期那個蘇格蘭人的名字，這個詞的準確讀音是「gah-hee-lee」，類似於「Ghilly」。翻譯成中文就叫吉利，但跟中國的吉利二字沒有半毛錢關係。

再次採取了上次的方案，所有人進入潛行模式。茫茫的大荒原上藏幾個人，就像沙灘上丟幾枚石子，大海里放幾條魚一樣，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痕迹，他們互相之間也只是通過鳥叫蟲鳴相互溝通。

這讓汪東想起了以前看的一部電影《讓子彈飛》。裡面就有一段，幾個兄弟用鳥語進行溝通，互相掩護，最後消滅土匪的橋段。雖然裡面有誇大的成分，但是他們把戰鬥的藝術展現的酣暢淋漓。這也從側面說明了，戰場上信息交換的重要性。

最簡單的信息交換就是依靠服飾服裝的不同，來區分敵我，還有就是用各種旗幟，標誌來表達不同的意思。在古代戰場，擊鼓進攻，鳴金收兵，這些都是一種信息交換的方式。在現代戰場上，所應用的技術更加先進。

早期的有戰術手語，主要用於小股部隊作戰，特種作戰。還有旗語、燈語等，這些可用於大範圍交戰使用。比如早期的艦艇，就採用這兩種語言，它們往往通過不同的手勢，位置，顏色，表達多種意思，但需要經過系統的學習才能掌握。

後來隨著無線電技術的發展，出現了電報，電話。這種長途傳播設備的廣泛應用，使得人類交流更加方便、快捷、高效，傳播的距離也更加遙遠、廣泛。人類的文明也在此基礎上更上一層樓。現在的艦船、坦克、戰機上已經有了敵我識別器、雷達，光學望遠鏡等先進的電子設備，它們輔助人類完成不同的戰場要求，實現戰場信息共享。

就連動物之間也會通過不同的叫聲、氣味、行為來向同伴傳達不同的意思。

汪東並不會什麼戰術手語，以前電視上看到的幾個動作，也是一知半解。不過沒有關係，你有你的一套我有我的一套，只要意思清楚明白就行。他把這個想法說給大家一聽，眾人都是連連稱讚。汪東說的很多東西，其實他們以前零零散散的也有用過，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具體而系統的總結一下。

比如汪東所說的斥候，他們以前外出活動，也會事先派出探子先行探路，摸清情況。安營紮寨的話，也會有明崗暗示，在周圍徘徊警戒。再比如這個吉利服和戰術手語他們以前打獵的時候也會使用，只是他們製作的偽裝比較隨意粗糙，使用的手語也不夠規範統一，往往不能準確快速的傳達出自己的意思。

隨後的幾天中，經過大家一起商量，汪東創造出了幾種比較簡單的手語，他要求大家牢牢記在心裡，並且能夠熟練的使用。單掌豎起，向前擺動表示的是前進。單手豎起握拳表示的是停止前進。一根手指豎在唇邊，表示的禁止說話，保持安靜。兩根手指做插眼狀，表示的是觀察目標。其實好多都是汪東照搬電視上看到的動作，並不能算是他的創造。

與汪東相處了這麼久，大家已經知道了這小子，每次搞出來的東西都有深意，往往能發揮很大的作用，所以大家學習的勁頭很足。沒過幾天就已經完全掌握了，還建設性的創造出了許多其他的實用手語。

看著身後的眾人，已經能夠快速的根據他的手勢，做出相應的反應，汪東相當滿意。

「沒想到兵沒當成，自己倒搞出了一支部隊，而且還是特戰部隊。還是黃老頭有眼光，自己咋就這麼牛呢？」汪東又開始得意忘形了。

除了這些手語，汪東還讓他們學習鳥叫，通過叫聲的大小、長短、輕重緩急來表達不同的意思，並且一種鳥叫要對應一種手語，這樣就可以配套使用了。

由於每個人的嗓音不同，鳥叫聲也是千奇百怪，聽著有些彆扭，感覺就像進了百鳥園，有胖鳥，有瘦鳥，有老鳥，有小鳥。一時間嘰嘰喳喳，鳥鳴陣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跑到鳥窩裡來了。

「這下好了，名副其實的開始說鳥語了，而且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其中學得最好的當屬水兒，她的嗓音甜美，而且本身就聰明，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學了個八九不離十，而且還提出了不少的改正意見。比如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鳥叫聲，你總不能冬天的時候學一隻夏天的鳥叫吧！那樣不僅不能起到掩飾作用，還很可能會提前暴露自己。汪東狠狠的表揚了水兒一次，把小姑娘高興壞了。

正在汪東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一名戰士，輕輕地捅了他一下，汪東不明白他的意思，眨巴著小眼，向他望來。那個戰士，用兩個手指向前指了指，又做出插眼狀。這是說前面有情況注意觀察。汪東很欣賞這個戰士的表現，這麼快就上手，並且活學活用。

然而讓他感到鬱悶的是，他是個近視眼。稍遠一點的東西，在他眼裡都是模糊一片，看個屁啊！

汪東只好拉過他，讓他說說看到了什麼。

原來前方500米的地方有一條小河。一群人，大概有七八個吧。在一個分叉口那裡鼓搗著什麼。不過由於距離太遠，他們並不能確定對方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幹嘛。

汪東命令所有人開始檢查裝備，尤其是身上的吉利服，要求互相檢查，不能有破損，脫落等情況，免得暴露自己。

他們就這樣不露痕迹的摸過去，慢慢的展開隊形，然後收緊袋口，把那七八個人包圍在了裡面。

這時候雙方已經相距很近了，不過二十來米，對方交談的內容已經清晰可聞，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汪東臉色陰寒，所有人都變得激動起來，緊緊抓住自己手中的武器，等待汪東下達擊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