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前訓練

有了弓箭，戰鬥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光著膀子，一窩蜂的衝上去，跟人瞎打，這樣用不了兩下就會被人砍翻，還不如拿個燒火棍頂用。所以在汪東的強烈建議下，從來沒有戰陣概念的山部落戰士，被汪東要求列隊走正步。

智者和長老也就由著汪東去折騰。開始的時候，大家興緻還挺高，配合汪東的指揮，走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個個東倒西歪，就像乞丐過街一樣。氣得他吹鬍子瞪眼，大罵無組織無紀律。（這裡說明一下，我們的小汪同志本來是沒有多長鬍子的，可他也是男人啊。時間一長自然就鬍子拉碴，又沒有合適的工具刮，自然就變成了野人。）

眼看冬去春來，阿木自然不可能再回來，水兒也沒有消息。汪東除了悲傷，更多的是焦躁和不安。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變了，不再去想黃老頭和戴剛交給他的任務，一心只想著報仇，只是這些變化他自己也沒有發覺，或者是他已經發覺，但卻故意忽略了而已。

他本來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什麼領導的能力，更不要說氣質魅力這一塊兒了，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直到來到這裡，他才發覺自己也被人需要，被人信任，甚至為了自己而犧牲性命。沉重的責任讓他不敢有一絲懈怠，他覺得他有必要去尋回阿木的遺體，然後照顧好水兒妹妹。

在訓練中，汪東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生活中本來一些打打鬧鬧的要好同伴，都被他的氣勢所震，開始認真操練。

按照他的設想，戰陣之前，弓箭手列陣，開始時，斜向上45度角仰射一陣箭雨，有效射程可達150米到200米。如果敵人熬過第1波打擊，衝到百米以內，弓箭手撤退，由長矛兵補上，只留前面兩排的神射手進行精確點射，第1排半跪，第2排站立。敵人衝到近前，神射手撤到戰場後方。長矛兵上前，與敵人展開肉搏。以小組為單位，三人一組，兩人正面攻擊，一人專門偷襲。

想法雖好，然而對一群大老粗來說，實在有點為難他們，他們更喜歡那種拳拳到肉，正面硬剛的感覺。聽到三打一還要偷襲，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反對。最後還是長老看不過去，把不聽話的傢伙挨個揍了一遍，訓練才得以繼續。

這些人的身體壯得跟牛似的，就省了體能訓練這一步。然而，單單讓每個人熟悉隊列和陣型的變化，就花費了10多天的時間。汪東差點放棄了，還好隨後的訓練，變得順暢了許多，每一步都像模像樣，這又讓他信心感爆棚。

這一天，汪東準備來一次對抗演練。他特地請來智者和長老，還大張旗鼓的邀請族裡的老老少少前來觀看，順便炫耀一下這段時間的成果。

這可能是山部落最熱鬧的一次集會了。除了必要的警戒哨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了，都想來看汪東又能給大家帶來什麼驚喜。

站在高處的汪東，手握自製的令旗，顯得意氣風發。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一種強大的自信彌散全身。別人怎麼想，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覺得，他此時應該是霸氣外露，英氣逼人。

戰士分成兩部分，各有50多人。一部分是傳統打法。他的命令是，不消滅對面那群拿著弓箭，裝腔作勢的傢伙，今天不準吃晚飯。一部分是汪東訓練良久的戰陣打法。他的命令是，不打敗那群頭腦簡單的蠻牛，以後的所有晚飯都不準吃。

兩面令旗一揮，戰鬥開始打響。傳統隊的戰士拿著長矛開始發起了衝鋒，沉重的腳步和靈活的身法，讓他們氣勢如猛虎，迅捷如獵豹。力量和速度，兩種不同東西結合在一起，竟然毫無違和感，而且帶著一種美，一種肅殺。這是他們長時間與獵物搏殺中，培養出來的氣息。

反觀另一方，好像有些無所適從，有點慌亂。差點下意識的就沖了出去，好在看到汪東拚命的揮舞令旗，又想到以後的晚飯，才生生止住腳步，整好隊形。

傳統隊衝到200米處，對方令旗一揮，第一波沒有箭頭的箭雨就呼嘯而至。雖然大部分箭支落空，但還是有十人左右中箭倒地。

領隊的老獵戶心裡發緊，一聲呼喝，明顯加快了前沖的速度，企圖快速接近對方，展開肉搏。還沒接觸，己方就損失十來人，讓他心驚肉跳，雖然早就認識到弓箭的威力，可還是錯估了形勢，沒想到弓箭加戰陣，竟能發揮這麼大的效應，一次齊射就讓我們損失慘重，再來幾次那就不用打了，肯定全軍覆沒。果然沒跑出多遠，第二波打擊又到了。丟下七八具屍體，繼續衝鋒。領頭的心中也是發苦。晚飯事小，丟面子事大，老婆孩子都看著呢！

想象中的第三波打擊，並沒有來，抬起頭一看，對方竟然亂作一團。不由得大喜，機不可失，一鼓作氣的衝過去再說，至少不能輸的太慘。

旁邊的汪東，在高處看得清清楚楚。本來一切良好，按照現在的發箭速度，敵方衝到百米之前，至少可以完成三次齊射。最後再由神射手進行點射，那麼這場戰鬥，可能不用接觸，就能完全消滅傳統隊，分出勝負。可就在這時候，隊伍後方的長矛兵，不知是錯誤的估計了雙方的距離，還是被戰鬥的熱血感染，竟然不顧前面列隊的弓箭手，直接往上沖。結果自然是撞在了一起，搞得人仰馬翻。

傳統隊趁機衝上來，兩隊人立刻打成一團，可是又都相互認識，不能下死手。好好的戰場演練變成了流氓打架，說好的小組配合也變成了王八拳，一通瞎打。就連開始中箭的那十幾具屍體，也不甘寂寞，加入戰團。氣得汪東鼻子都歪了，可也拉不住，只能幹瞪眼。

場里的人打得熱鬧，場外的人也看的高興。最後打成了平手，在他們看來這是最好的結果，都不用餓肚子了，高高興興的點起了篝火大吃特吃。倒是汪東氣的，一口沒吃下。兩個無良的老頭，還笑眯眯的過來打趣。

這次之後，汪東的訓練更加的嚴酷，常常把這些傢伙累成狗，即使身體壯如牛的他們也大呼受不了。可看到汪東鐵青的臉色，只得硬著頭皮撐下去。如果有人仔細的聽，甚至能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聲。

經過這次失敗，汪東也總結了一點經驗。弓箭手除了在交戰之前殺傷敵人之外，雙方接觸后，就變得有點尷尬了。就像上次，傳統隊衝過來以後，由於弓箭手沒有合適的武器，反被人數少的對方揍的滿頭包，還打壞了幾張弓，可把汪東心疼壞了。這次他就吸取了教訓，弓箭手的箭筒里，除了有羽箭之外，還有一根嵌著豬獼獠牙的狼牙棒。

那倒鉤狀的獠牙布滿棍身，一看就寒氣森森，讓人脊背發冷。這要是一棒子下去，絕對是有死無生。對於這個武器的發明者，大家算是有了更深的認識。

「這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小子，該是有多腹黑啊？以後可不能犯在他手裡。」

汪東本來還準備搞一些護具的，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代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鈍器，勢大力沉，再加上他們恐怖的肉體力量，簡單的防護根本沒用。就算後世的鐵甲，挨一下，也會敲扁。

樹上的枝頭，又抽出了新芽，遠處荒原的土地，也漸漸的泛出了綠色。經過了半個月的打磨，這隻隊伍已經成熟。

汪東定了定神，喃喃道:「是時候出發了。」

他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準備講述他心中的那個秘密，那個他自己也不敢面對，無比沉重的秘密。

所有人都看著他，所有人都猜到了他要說什麼。智者神色黯淡，準備離開。長老伸手拍拍他的背，輕聲安慰。人群中那個叫月的姑娘，也低低地啜泣起來。他們都在做著一個夢，現在該是夢醒的時候了。

「阿木走了，我要把他帶回來，你們誰跟我去？我要把水兒接回來，你們誰跟我去？我要找魚部落報仇，你們誰跟我去？」

死一般的寂靜。情緒在醞釀，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風暴在肆虐，等待爆發。

「我，我，我……」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猶如山呼海嘯。這一刻汪東相信，即使有一座山擋在前面，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推倒，踏平。哪怕面對地獄的烈火他們也不會退縮，因為他們的怒火才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雖然有滿腔的怒火，但並不代表就該衝動。出發之前也該好好的準備一下。汪東只記得阿木被甯殺死的畫面，只記得旁邊有一條河，但具體哪個位置他卻沒有回憶起來，想要找到阿木的遺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們內部似乎還有一顆隨時會爆掉的炸彈。上次風部落襲擊事件之後，長老就覺得是有內部的人泄露了消息。不然魚部落怎麼知道狩獵隊的事，他們還和風部落商量好了，互相配合著，想至山部落於死地。

這件事長老一直沒有聲張，目前只有智者和汪東知道。他害怕傳出去，而讓人互相猜忌影響團結。而且這只是他自己的猜測，他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有這個姦細的存在。他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不然就太讓人傷心了。

汪東讓人，把宰好的豬獼肉趁熱抹上鹽，掛在通風的地方晾乾。又連夜趕製了大量的羽箭。長矛和狼牙棒也進行了翻修，長弓取下弓弦，使用的時候再掛上，以免影響了弓的張力。

隨後智者就宣布，由汪東帶領50人的隊伍第2天一早就出發。長老從旁協助，務必尋回阿木，帶回水兒，以及完成對魚部落的報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