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隆慶敗

「光明，卻又不是光明，似乎參雜了其他得東西，可那是什麼呢？」李杉皺著眉頭，開始頭腦風暴起來，想要尋找自己記憶中是否有類似得氣息。

然而回憶了片刻之後，李杉便放棄了，類似得倒是有，但細細對比一下，卻又都不對。

而就在李杉思索期間，所以人便已經開始登山，包括最後的最後才站出來的寧缺~

登山之路，看似簡單，但在諸多陣法的加持之下，哪怕只是考核，也絕非一般人能過，要安然登山，最起碼得要是洞玄境修為，而且還要心中無礙，意志堅定，身體強健，方才能慢慢走上去。

否則便會如現在登山的那些人一般，要麼意志崩潰，要麼身體崩潰。

再或者，就是如寧缺那般，意志超凡的堅定，而且頭腦靈活，能於危機之中找到生機，膽大心細……

「山山，有興趣嘗試一下書院後山的陣法嗎？」李杉忽然來了興緻，對著身旁的莫山山笑著說道。

莫山山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的山路：「我去參加登山考核嗎？」

「當然不是，你來後山，何須考核，想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李杉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你若有興趣，改天我陪你體驗一下~」

作為一個幾乎未曾離開過墨池苑的人而言，李杉的話對莫山山還是很有吸引力的，畢竟……她本身就對書院後山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聞言下意識問道：「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後山諸位先生~」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他們一天天的也閑著……」李杉直接毫不留情的將眾位師兄世界們全部『賣了』，可惜沒等李杉說完，一道元氣忽然自虛空而來，直接打到了李杉胸口。

「六師弟，下山走了一圈，你的話也變多了，竟然還編排起其他師兄弟了~」

雖然那道元氣並不算強，幾乎對李杉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李杉卻瞬間屈服了，連忙道歉道：「三師姐，師弟知錯了~」

李杉5歲剛進後山的時候，後山可只有三師姐余簾一個女弟子，再加上大先生一直跟隨夫子四處『旅遊』，二先生君陌又天生古板，照顧李杉的活自然便歸到了她這裡。

李杉雖然帶著前世的記憶，並不像普通孩子那般，但三師姐也算一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更是多有照顧，包括李杉讀書、學習以及修鍊等等方面，宛若一個長姐一般。

面對君陌，李杉也敢不給他面子，正面硬剛，但是在余簾這裡，李杉卻始終保持著足夠的尊重。

「三先生？」莫山山愣了一下，隨即便在李杉賠禮的方向，恭敬的行禮道：「墨池苑弟子莫山山，見過三先生~」

雖然她不知道李杉和三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卻並不妨礙她對三先生的敬重。

下一刻，莫山山耳邊便想起了余簾的聲音：「莫山主不必多禮，小六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這是他的榮幸，以後還要辛苦莫山主，多多遷就他時不時的瘋言瘋語~」

余簾一句話，幾乎瞬間捅破了李杉和莫山山之間的那一層窗戶紙，然而莫山山雖然臉色微紅，卻並未迴避或者閃躲，反而大大方方的回道：「六先生學識淵博，字也寫得好看，這也是山山的榮幸！」

看著莫山山那認真的態度，後山其他人瞬間心領神會，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倒是唯二女弟子中的另一位木柚，在這一刻，眼神下意識的看向了君陌。

而就在眾人聊天的這會兒，登山的眾人已經慢慢開始出現了淘汰，眾人不得不暫時放下八卦，將心思放在了此次考核上面。

就連雲霧大陣，也在這一刻直接被開啟了。

漸漸地，參與考核的人越來越少，關注到寧缺的人也越來越多，直至到了柴門，競爭者便只剩下那位燕國的隆慶皇子以及寧缺……

不過此時李杉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考核上面，而是私自登山並沒二師兄君陌發現並帶來的桑桑身上，同時還有桑桑懷裡抱著的那把大黑傘。

雖然看不出桑桑身上的不同，也看不出大黑傘的秘密，但是李杉卻知道，這一人一傘反而是最厲害的。

尤其是李杉，甚至已經開始打起了大黑傘的主意~

不過很快，李杉便壓下了自身的貪念，畢竟……這是昊天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碰的好。

將注意力再度轉移到考核上面，李杉也慢慢看到了寧缺那股不屈的意志，那顆不甘失敗的心，同樣還有隆慶的『驕傲』~

本來，隆慶一直都在寧缺前面，然而直到最後一關，夫子親自設置的問心考驗之中，寧缺這才領先隆慶一步，走出了幻境，奪得了最後的勝利，上演了一出主角極限反殺的逆天操作。

看著隆慶失落離去的身影，君陌似乎出於惜才，想上去開解兩句，李杉卻攔住了君陌：「二師兄，我去吧！山下顏瑟大師的事情，就勞煩二師兄出面解決了~」

君陌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得到二師兄的首肯，李杉便直接拉著山山走了過去。

看著隆慶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和彷彿全身失去力氣一般的虛弱，嘴裡還叨念著：「說來有些可笑，還欠缺了風度，可我真的不服~」

李杉不由得搖了搖頭：「被一個弱於自己的人反殺，是個人都會不服，別說你了，我也不服！可你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輸給他嗎？」

隆慶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神色中帶著不甘道：「我真的不明白，我已經做到了滅情絕性，道心堅定，可為何心中還會有羈絆？」

「這就是你輸給寧缺的第一處，滅情絕性……那便是一個只會殺戮的瘋子，書院不會選擇一個瘋子，夫子更不會收一個沒有人性的瘋子~」

「更何況……你真的滅情絕性了嗎？夫子創立書院，教化眾生，就連西陵知守觀，觀主都尚有一子，你見過這世上有什麼真正滅情絕性的人嗎？」

「當然，不說這些，單說這一次考核，三師姐都已經明著告訴你這是夫子親設的考驗了，你覺得夫子是一個滅情絕性的人嗎？作為一個參與考核的人，你連最基本的審題都不會，輸了難道不應該嗎？」

被李杉指著鼻子反覆提問，隆慶一時之間有些愣神，不過失敗的不甘最終還是壓過了反思，他再度開口道：

「我見過永夜，我信仰光明，我不願萬里而來，就這樣敗給了一個無名小卒，一個毫無信仰的修道廢柴，若沒有絕對的滅情絕性，寧缺如何能夠戰勝恐懼？」

「如果連我都做不到，他如何能夠做到？」

「而寧缺那樣的人，只怕他心裡沒有任何的信仰，夫子為什麼要收他為親傳弟子？」

隆慶的話讓莫山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下意識的想要開口，不過李杉卻制止了莫山山，隨後看向隆慶道：「是誰告訴你，戰勝恐懼需要滅情絕性？」

「所謂的永夜，你真的見過嗎？你知道永夜的真相嗎？自以為是的幻想，那不過是你內心所演化的小恐懼罷了~」

說道這裡，李杉稍微頓了頓，壓下了心底一些罵人的話，隨後才繼續道：「至於如何戰勝恐懼……你不妨放下皇子的架子，放下所謂光明之子的尊嚴，走到民間去看看！」

「看看那些沒有絲毫修為的凡人，他們是如何戰勝恐懼的！」

「或者，你可以問問你的內心，若是遭遇生死之間的大恐懼，你是否能坦然面對？或者遭遇修為盡廢，淪為廢柴的命運，你是否又能坦然面對？」

「一直高高在上的你，若是跌落塵埃，被所有人嘲笑、欺辱，你是否能不忘初心，依舊堅信光明？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