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鏈

斯內普教授帶著阿亞直接回了他辦公室。

但他剛放開阿亞，還沒說什麼，阿亞已經後退了好幾步。

語速極快的說:「抱歉，教授，我想回去一個人待會兒。」

說完，阿亞立即轉身，開門跑出去。

還在想怎麼哄人的斯內普教授:「……」

時間還早，長廊里靜悄悄的，也沒多少人。

阿亞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她腦海里回想著老酒保的話，越想越難受。

明明她明白，那些只是斯內普教授的過去，只能代表斯內普教授曾經非常在乎莉莉，並不能代表現在。

道理她知道，可她就是難受。

她沒辦法那麼豁達的說她不在意。

阿亞走著走著，一時沒注意，迎面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那一瞬間，阿亞還在想著老酒保的話，沒有留神，腳下一個踉蹌，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後倒。

從旁邊忽地伸出來一隻手，抓住阿亞的手，將她給穩穩的扶住。

阿亞愣愣的抬頭看過去，看到面前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生，長相俊美惹眼，神情溫和。

她腦子一時有點懵，還沒回過神。

面前人看了阿亞一眼，見阿亞站穩了，他便鬆開手。

「阿斯托利亞，難得見你這麼迷糊，在想什麼呢？」

阿亞抬手按了按額頭，深深吸了口氣，「沒事。謝謝你，塞德里克。」

她面前的人正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魁地奇隊新上任的隊長兼找球手。

阿亞認識他，還是在上學期。

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塞德里克比阿亞高，看阿亞時，需要低下頭。

他打量了阿亞幾眼，有些詫異，「你哭了？」

阿亞抹了把臉，終於慢慢冷靜下來，勉強笑了下，「嗐，沒事，你今天沒去霍格莫德嗎？」

塞德里克聳聳肩，「其實我每年都會去很多次。不過，今天既然三年級也去，想來那裡會更熱鬧，人太多了，我不如多練會兒魁地奇。」

說著，塞德里克笑問:「看你心情不是很好，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同我一起去球隊。我記得，你有一把非常好的飛天掃帚。」

阿亞現在確實不知道該去哪兒。

「你確定？我畢竟是拉文克勞的。」

塞德里克眼裡滿是笑意，溫和的看著阿亞，無所謂的攤開手，「難不成，你還會告訴你們學院球隊什麼嗎？阿斯托利亞，我相信你不會。」

阿亞心微定，「好，謝謝。」

塞德里克點點頭，突然又問:「對了，你不去找斯內普教授嗎？」

阿亞默了默，不是很願意說這個，「我覺得，我現在更適合騎著飛天掃帚飛上幾圈。」

塞德里克若有所思的看著阿亞，倒也沒拆穿，善解人意的讓開給阿亞帶路。

「那跟我來。赫奇帕奇最近新換了一個練球場地，還不錯。」

阿亞聽他說著，快步跟上他。

他們方離開，後面，斯內普教授從拐角處走出來。

目光落在並肩離去的阿亞與塞德里克身上，斯內普教授面色有點沉，眉頭緊皺。

……

晚上，阿亞回宿舍找了伊瑞一起去禮堂。

伊瑞敏銳的察覺到阿亞心情不太好，「你今天玩的不開心嗎？」

阿亞有點心塞，「沒事。」

她們到了門廳，往禮堂走去。

禮堂里裝飾著成百上千個點著蠟燭的南瓜，一大群飛來飛去的活蝙蝠，還有許多燃著火苗的橘黃色橫幅，它們像色彩斑斕的水蛇一樣，在醞釀著風暴的天花板上懶洋洋地飄蕩。

羅恩和赫敏看到阿亞，過來將他們帶的糖果分給阿亞一份。

阿亞下意識看向教工席，鄧布利多同各位老師都在，斯內普教授也在。

他正好也在看著她，眉頭緊皺，神情有點沉，甚至沒有理旁邊他一貫看不慣的盧平。

阿亞收回目光，和伊瑞到拉文克勞長桌前坐下，悶頭吃東西。

她突然想喝點酒，剛想去拿，就發現她周圍所有的酒壺不知何時全部被換成了裝著牛奶的杯子。

阿亞懶得去別的長桌拿，只好倒牛奶喝。

宴會的結尾是霍格沃茨幽靈們表演的節目。他們紛紛從牆壁和桌子里躥出來，組成各種陣形表演滑行。格蘭芬多差點沒頭的尼克把他的砍頭經歷又重演了一遍，大獲成功。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這個晚上過得很愉快。

阿亞還看到德拉科繞到格蘭芬多找哈利，好心情的羅恩難得沒說話嗆德拉科。

宴會結束，阿亞就和伊瑞離開。

但她們才剛到拉文克勞塔樓，又被通知要返回禮堂。

——格蘭芬多的胖夫人遭到襲擊，肖像被毀壞，人不見了。

阿亞對此隱約有點印象。

拉文克勞的學生們佩內洛的組織下返回到禮堂，其他三個學院的人都在。

彼時禮堂最前面，鄧布利多正在對其他教授們說話。

「我們需要找到她。麥格教授，請立刻去找費爾奇先生，叫他搜查城堡里的每一幅畫，尋找胖夫人。」

「祝你好運！」皮皮龜在眾人頭頂上跳來跳去，來到鄧布利多面前，咯咯咯的笑，幸災樂禍的說。

「你說什麼，皮皮鬼？」鄧布利多心平氣和地問。

皮皮鬼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他可不敢嘲笑鄧布利多。

他換了一種諂媚討好的口吻，但並不比剛才的怪笑好聽多少。

「她害羞了，校長大人。不願被人看見。她慘得一塌糊塗。我看見她跑過五樓的那幅風景畫，躲在樹叢里，哭得別提多傷心了。」他快活地說，又假心假意地補了一句，「可憐的人。」

「她有沒有說是誰幹的？」鄧布利多問。

「噢，說了，教授頭兒。」皮皮鬼說，那神情就像懷裡抱著一個大炸彈，「你瞧，她不肯放他進來，他很生氣。」

皮皮鬼忽地翻了個跟頭，從兩條腿中間朝鄧布利多咧著嘴笑，「他的脾氣可真嚇人——那個小天狼星布萊克。」

話落，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阿亞看到上面，斯內普教授站在鄧布利多身邊，臉色非常難看，旁邊的盧平也安靜下來。

鄧布利多沉吟片刻，對底下不安的同學們開口:「我和教師們需要對城堡展開全面搜查。」

這時，麥格和弗立維教授關上了禮堂所有的門。

「為了自身安全，恐怕你們只能在這裡過夜了。我希望級長守住禮堂入口，我委託男女生學生會主席負責管理。若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彙報，」他又對一旁得意非凡、煞有介事的珀西說道，「派一個幽靈傳遞消息。」

鄧布利多停住話頭，正準備離開禮堂，想起來什麼，又說道：「哦，對了，你們需要……」

他輕輕一揮魔杖，一張張長桌子便飛到禮堂邊上，又是輕輕一揮，地上出現了幾百個軟綿綿的紫色睡袋。

「好好睡吧。」鄧布利多說完，同一些教授出去，關上了門。

禮堂里立刻響起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格蘭芬多的同學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其他學院的同學。

「大家都鑽進睡袋！」珀西喊道，「快點兒，不許再說話了！十分鐘后熄燈！」

伊瑞和阿亞自覺挑了牆角的兩個睡袋。

沒多久，羅恩，赫敏與哈利又過來了。

阿亞挑眉看著他們，羅恩尷尬道:「是這樣的，阿斯托利亞，你的魔咒水平比較高。」

也許出事了，他們待在她身邊，比較安全。

阿亞嗯了聲，沒說什麼。

「你們說，布萊克還在城堡里嗎？」赫敏擔憂地小聲問。

「鄧布利多好像認為他還在。」羅恩說。

「幸虧他挑了今天晚上。」赫敏說。

他們和衣鑽進了睡袋，用胳膊肘支著腦袋聊天，「今晚我們不在塔樓里……」

「我想，他出逃在外，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羅恩說，「不知道今天是萬聖節前夕。不然他肯定衝到這裡來了。」

赫敏打了個哆嗦。

伊瑞拿手捂住耳朵。

阿亞嘆了口氣，閉著眼睛說道:「睡吧，小天狼星不會到這裡來的。」

隨後，珀西的聲音就響起來。

「現在熄燈！」珀西大聲說，「我要求每個人都鑽進睡袋，別再說話！」

蠟燭立刻全部熄滅，只有那些銀色的幽靈發出些許光亮，飄來飄去地跟級長們嚴肅地交談著什麼。

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看上去跟外面的天空一樣，點綴著許多星星。

在這樣的天花板下，聽著禮堂里仍然響著的竊竊私語聲，阿亞半點睡意都沒有。

每過一個小時，就有一位教師出現在禮堂里，查看是否平安無事。

大約凌晨三點，許多同學終於睡著，鄧布利多教授走了進來。

阿亞隱約聽到，鄧布利多似乎在跟珀西說話，腳步聲離她這邊越來越近。

隨後，禮堂的門又吱嘎一聲打開，傳來更多的腳步聲。

「阿不思。」是斯內普教授。

話落的那一刻，阿亞明顯感覺到，斯內普教授似乎離她不遠，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整個四樓都搜過了，他不在那兒。費爾奇也到地下教室看過，那兒也沒有。」斯內普教授冷聲道。

「天文塔呢？特里勞尼教授的房間呢？貓頭鷹棚屋呢？」

「都沒有。」

「很好，西弗勒斯。我也料到布萊克不會在這裡逗留。」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怎麼進來的？」阿亞聽見斯內普教授語氣不太好的問。

阿亞不動聲色翻了個身。

「想法很多，西弗勒斯，可每一種都同樣站不住腳。」

她悄悄睜開眼睛看過去，鄧布利多背對著她，但她能看到斯內普教授的側影，他不知為何，非常生氣。

「阿不思，你還記得你開學時答應過我的嗎？！」

「記得，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嘆了口氣。

「布萊克孤身就闖進學校，你覺得這可能嗎？」斯內普教授壓低聲音，冷笑著問。

鄧布利多沉默了下，「我不相信這座城堡里有哪一個人能幫助布萊克闖入。」

又皺眉說:「我必須下去找那些攝魂怪，我說過，等我們搜查完了就通知它們。」

斯內普教授很久沒說話。

阿亞以為斯內普教授要離開了，這時突然聽見他冷冷道:「阿不思，你最好也轉告它們，如果不想我出面對它們動手，就儘快離開霍格沃茨。否則……我會讓它們再也沒機會回去。」

「可以，」鄧布利多沉聲說，聲音也有點冷，「事實上，只要我還是校長，恐怕沒有一個攝魂怪能跨過這座城堡的門檻。」

隨後，鄧布利多離開了禮堂，走得很快，悄無聲息。

斯內普教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阿亞在腦海里努力回想自己關於原書的記憶。

鄧布利多能答應斯內普教授什麼？

她沒能想多久，突然感覺到斯內普教授似乎是朝她走過來，腳步聲越發近，沒一會兒，就停在了她跟前。

斯內普教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注視著她。

阿亞渾身都不自覺繃緊。

良久，她聽見斯內普教授低低嘆了聲。

那嘆聲令她有些難過。

然後，斯內普教授就走了。

身旁的哈利拿手碰了她一下，小聲說:「阿斯托利亞，你有個東西得看一看。」

阿亞疑惑的睜開眼，果然就看見她睡袋前，放了個盒子。

那是個外形十分古樸的盒子。

阿亞沉默了會兒，伸手拿過來，打開來看，裡面放著一串骨鏈，不知是什麼骨頭做的。

正當阿亞出著神，旁邊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伊瑞突然開口道:「是龍骨。」

阿亞嚇了一跳:「你還沒睡嗎？」

伊瑞看她一眼，篤定道:「這是龍骨。上面還有魔法陣的痕迹，應當是一件防禦力很高的法器。不過龍骨是所有骨頭種類里最堅硬的一種骨頭了，不好刻魔法陣。要做好這麼一件法器，得花不少時間。」

「但是……」伊瑞疑惑的看向阿亞，「問題是龍骨非常難得，斯內普教授是從得到的這些龍骨？」

阿亞:「……斯內普教授跟我說過，他假期里去了趟西歐。」

伊瑞:「噢，斯內普教授應該是和當地魔法部落交換的龍骨吧？聽說那邊的魔法部落很排外，看這龍骨的品質，斯內普教授一定很不容易才交換的。」

阿亞眉心一抽。

不容易是不容易。

只是，斯內普教授不是交換，他是直接屠了龍。

目光再落在那盒子上，阿亞的心情就非常複雜。

這算什麼？

斯內普教授是在……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