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名字的瞬間,阿亞如遭雷劈,徹底呆在原地。

畫的主人叫阿亞。

與她一樣的名字。

阿亞呆了許久,才覺僵硬的四肢百骸慢慢恢復過來。

她上前一步,難以置信的抬起手,手指落在那個名字上微微摩挲,心口裏湧起一股非常強烈的情緒。

這時,阿亞餘光瞥見旁邊還放着畫筆與顏料,顏料還是新鮮的,彷彿就是為她解惑而準備。

阿亞咬牙攥緊手,不過片刻,便拿起畫筆沾住顏料,緩慢的在那副畫名字落款旁邊又寫了一遍。

其實只是短短的幾秒,可阿亞卻覺得彷彿漫長的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待她寫完,目光再落在上面時,阿亞的手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稍一松力,畫筆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畫紙上,兩個一樣的名字,出自不同人之手,筆跡卻一模一樣。

最關鍵的是,那就是阿亞的筆跡,是上輩子的阿亞早就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此刻,卻出現在了它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阿亞難以置信的盯着它,腦海里倏地閃過些念頭。

阿斯托利亞……與她一樣的名字……

第二個異能者……與她同屬木系……

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異能,卻在才入讀霍格沃茨時,就被異能者給盯上……

還有那個異能者,對方的情緒竟然能夠影響到她……

她對對方的異能也格外熟悉,一直沒想通過為什麼……

那些阿亞曾經疑惑過的,不解的,此時在隨着那兩個字跡一模一樣的名字出現后,好像突然就有了答案,被一根細長的線串起來,逐漸指向一個不可能的方向。

阿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渾身冰涼。

正當阿亞處於極度的震驚時,門后突然哐當一聲,房間的門被人給甩上。

阿亞一驚,猛的轉過身去。

抬眼定睛一看,阿亞的神情驟然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房間的門已經被緊緊關住,而就在門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女人。

是的,憑空出現了一個白衣女人。

幽靜黑暗的房間里,突然遇到這一幕,阿亞本應會被嚇一跳。

但這時的阿亞,接連接受到那麼多難以想像的信息后,腦子一時有些遲鈍。

她看着那白衣女人,準確的說,是盯着對方有些模糊縹緲,如霧氣一般的身體,眼底晦暗不明。

這女人就是她剛才一直在追的那個,第二個異能者。

現在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對方的頭髮有些長,前面的劉海半遮住臉,令阿亞看不太清她的五官,但阿亞能察覺到,對方的眼睛一直在注視着她。

那目光很溫和,並沒有敵意。

兩人看着對方,一時有些無言。

阿亞腦海里逐漸浮選出一個驚人的猜想,更是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是那女人先動了動。

她往前一步,整個人顯得皮相甚佳,身形高挑纖瘦,籠在那層層疊疊的輕紗白衣下,凈骨亭亭,很有風姿,一派坦然從容模樣,氣質甚至很乾凈。

頓了頓,她緩緩開口道:「你來的有些晚。」

很清脆柔和的聲音。

阿亞面色一凜,直接開口問:「你就是一直在暗中跟着我的那個異能者?」

白衣女人微微抬頭,目光更清了些,看阿亞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笑意和讚賞。

點了點頭:「是。」

阿亞攥緊手,又問:「你也是萊斯特蘭家族數年前犧牲的那位……嫡系繼承人嗎?」

白衣女人似乎是沉默了下,隔了會兒才答道:「是。」

阿亞頓時喉間又澀又緊,接下來想問的問題令她心口都開始泛疼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艱難出聲道:「那你的名字……」

白衣女人似乎絲毫沒有意外阿亞會問這個,緩緩開口道:「阿斯托利亞·萊斯特蘭。」

隨着她出聲,她也抬起頭,逐漸露出來那張臉。

阿亞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呼吸也困難起來。

那是一張很年輕很令人驚艷的臉,容色幾乎驚人,在她眼裏,逐漸同她身後這些畫里女主角的臉重合在一起。

阿斯托利亞·萊斯特蘭。

她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斯內普教授以前的心上人,是萊斯特蘭家族的繼承者,是這個莊園真正的主人,更是那個被魔法界大部分巫師遺忘的人。

此刻以幽靈的形態出現在她眼前。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斯內普教授從前的心上人,前女友,現在就站在她這個現女友的面前。

阿亞本應吃醋生氣,應該憤怒的拔出魔杖針鋒相對,可她實際上不能。

不僅是因為她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死了,更是因為她是異能者,一個同她一樣自異世而來的穿越者。

甚至還有可能,她跟她……

阿亞咽了咽口水,用了很長的時間,才令自己勉強緩過神,接受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令整個魔法界都諱莫如深的人。

她不動聲色給自己使了個清醒咒,抬起微顫的手,指向那副標著名字的畫。

「你既然是萊斯特蘭那位,那上面的名字是……」

白衣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阿亞,似乎是覺得阿亞這樣的反應很有趣。

她輕笑一聲,道:「你那麼聰明,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阿亞木著臉道:「我並不聰明。」

白衣女人道:「你是的。我了解你,就像你也了解我一樣。」

阿亞沉默。

那白衣女人又動了動,走向阿亞,卻是停在了那副畫的面前,看畫的眼神猶如奇寒乍暖,驟然溫柔了很多。

她緩緩道:「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是在蜘蛛尾巷,同時發現自己是魂穿,穿到已經被萊斯特蘭家族放棄的繼承人身上。本來,我想着遠走異國他鄉,平淡過完這一生。可我沒想到,我遇到了斯內普教授。」

她看向阿亞,笑了下,「還很年輕的斯內普教授,一切都還沒經歷的斯內普教授。所以,我留下了。並且為了以後能進霍格沃茨,有能力幫助斯內普教授,我開始努力爭取萊斯特蘭家族的重視,用最短的時間,成為萊斯特蘭家族不可或缺的繼承人。」

阿亞明白對方的意思,可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我醒來的時候,只是格林格拉斯家的繼承人,我……」

白衣女人笑了笑,很耐心的說:「你不用懷疑。事到如今,你心裏其實很清楚,你的的確確就是阿斯托利亞,我也是。或者說,我就是你,十幾年前的你。」

「不然,你如何解釋,你與我一樣的名字,一樣的異能,一樣的字跡,還有……愛上了一樣的人?」

阿亞看她的眼神帶着荒謬,「可我並沒有那些記憶。從我記事起,我就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

「可你即便沒有記憶,你還是不可避免的愛上了斯內普教授。哪怕換了個身份,換了張臉,還是讓斯內普教授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愛上了你,不是嗎?」

白衣女人溫和的看着阿亞。

阿亞沉默。

白衣女人轉身,眷戀的看向了另一幅畫。

「難道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麼你的身體這麼差,為什麼你每年都要去國外進行治療,為什麼會忘記一些東西,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阿亞一驚。

白衣女人淡淡道:「一個……做了很多年的夢。夢裏,屍橫遍野,斷壁殘垣,有一個黑衣男人等在盡頭,可你始終無法看清他的臉。這樣的夢,你從末世時期,就開始做了吧?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阿亞悚然看着對方,「你……」

白衣女人微微一笑:「是我做的。你會做這樣的夢,只是我給你的一個警示。一個……讓你快點醒來,快點回到這個世界的警示。你想過嗎,你夢裏的那個男人,是誰?」

阿亞一愣,竟然真的本能的順着她的話想了想,然後就震驚的瞪大雙眼。

「斯內普教授?!」

白衣女人微微頷首道:「是。你夢裏的場景,是十幾年你死時的場景。」

她轉回身來,徑直看着阿亞。

「十幾年前,我,也是你,無奈死去。但魔法界尚且動蕩不安,伏地魔還活着為非作歹,殘害忠良。這樣的魔法界,遲早會完,斯內普教授可能……也避免不了他最後的死去的命運。」

「可我努力了那麼久,為的就是能改變書里斯內普教授原有的結局。倘若最後一切還是無法避免,那些悲劇依舊上演,那我那麼多年的努力,又算什麼?」

「我知道鄧布利多他們不能完全殺死伏地魔,還有後患。於是在我得知自己必須要赴死時,我設了一個局,一個……和鄧布利多一起布的局。」

「鄧布利多?」

阿亞一愣,隨即就想起來以往不管她說什麼都要她出國的父母,這次在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后,就答應了。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鄧布利多也參與了?鄧布利多實際上與我父母達成了一個交易是嗎?」

白衣女人點頭。

隨即,她苦笑一聲,道:「這個局,必須由鄧布利多參與,他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在想辦法解決伏地魔。也只有這樣,鄧布利多才會因為我的赴死而愧疚,從而因為我,毫無芥蒂的信任斯內普教授,在我死後站在斯內普教授這邊。不然,親手殺了我的斯內普教授,沒有像鄧布利多這樣的老巫師撐腰,會被整個魔法界也逼死的。」

阿亞渾身一僵,「所以,真的是斯內普教授親手殺了你……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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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溫柔守候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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