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對頭相見
「你還沒想明白嗎？如今能救凌北霄的人只有我！」眼見小丫頭冥頑不靈，我只能替她划重點。
千羽頹然道：「可殿下憑什麼救他呢？」
原來她並不笨，早就想明白關竅了，只不過她的認知太過局限，若是從前的夜涼，自然沒道理救凌北霄，可如今能下決策的人，是本上仙啊。
我總算明白為何司命星君要把我安排到夜涼的殼子里了。
獃獃望著千羽，我做出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本上仙雖沒動過情，可世間的痴男怨女看多了，總能捕捉到幾分神韻的，「千羽，你還不明白嗎？只要你開口，任何事我都願意為你做。」
千羽並沒有被我的演技打動，她是為了凌北霄才情願踏進陷阱。
「求殿下救救世子爺，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千羽跪在地上啜泣著。
我長嘆道：「何必下輩子報答？」
「況且，本王又豈是挾恩求報之人？」縱然心中不愛千羽，美人跟前也是要立人設的。
千羽慘笑道：「難道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她不認為自己還能活。
伸指勾起千羽的下巴，我做痴情狀，「本王怎捨得殺你？」
千羽怔怔的看著我，好像第一次認識我，滿是淚水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暈。
我適時的收回手，做黯然狀，「你一定很擔心凌北霄吧，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
我需要一個寬恕凌北霄的借口，為了女人放過他雖然有點扯，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更何況千羽對凌北霄忠心耿耿，她是我為凌北霄物色的第一個目標。
若是能趁機撮合二人，我正好功成身退。
次日，刑部大牢。
看著凌北霄那張肖似白無常的臉，之前的齟齬又浮現心頭，本上仙的心情很複雜。
「原來你沒死？」凌北霄不滿的嘟囔著。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失望。」見他鬱悶，我心情沒來由的燦爛起來。
「你來做什麼？」凌北霄大咧咧的問。本上仙曾在司命那裡做過功課，知道眼前這人看似無腦紈絝，心裡的小算盤卻打的賊精，自然不會被他的表相所迷惑。
「本王過來數數你身上捂出幾朵狗尿苔。」我得意洋洋，白無常，你也有今天。
對了，還有句台詞該原話奉還了，「凌北霄啊凌北霄，你在本王眼裡就是個弟弟。」
凌北霄聞言眼睛登時一亮，他目不轉睛的看向我，臉上似喜非喜，表情很奇怪。
莫非是這幾天被折磨狠了，精神不正常了？
就在本上仙狐疑之際，凌北霄悠悠說道：「凌某雖為階下囚，可我畢竟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論輩分，殿下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好像是這麼回事哦。我面上一緊，笑容掛不住了。
真失策，輩分咋還降了呢！
凌北霄得意洋洋的看著我，「既然殿下無性命之憂，在下謀害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我沒死，只能說明你謀害未遂，並不代表你無罪。」我急了。
一旁的千羽也急了，她焦急的喊了一聲殿下，想要提醒我不可食言而肥，眼中幾乎落下淚來。
這時我反應過來了，我此行的本意就是為了放凌北霄，可這小子把我的台階拆的一乾二淨，我總不能自己跳下來吧？
我不要面子的嗎？
千羽，快來求本上仙，哭的越可憐越好，我看了她一眼。
款款幾步走到我的跟前，千羽一臉決絕的跪下了，「若殿下執意不肯放過世子，求您大發慈悲，讓奴婢留下來照顧世子。」
……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氣不氣。
偏偏這時候凌北霄還擅自加戲，「千羽，別求他，既然殿下想要我這條命，我給他就是了。」說完一個助跑，居然朝著牆壁撞去。
來不及多想，我忙搶幾步擋在凌北霄的前面，剛想開口勸他，就被這小子撞得結結實實。眼前金星亂迸，我胸口一窒，嗓子眼開始發咸。
凌北霄有財有勢，又長得一表人才，不會一輩子打光棍的，我不幹了，我要回天庭。
「糟了，夜涼殿下又死了！幹嘛不死遠點？為了鎮北侯府不受連累，小爺我還是搶救一下吧。」凌北霄一邊嘚啵一邊狠命掐我的人中。
「咳咳咳……」我眼淚都快咳出來了。
半晌，我終於順過氣了。
「凌~北~霄~」我咬牙切齒，「你去死吧，這回我絕對不攔著！」
凌北霄掏了掏耳朵，弔兒郎當的說：「原來殿下捨不得我死，明白了，就算為了您，在下今後絕不再興輕生念頭。」
停頓了一下，他臉湊得更近，「殿下如此心疼我，肯定不會繼續關著我了。」
來刑部之前我想了好多折磨凌北霄的方案，眼下節奏全被打亂了。
顯然白無常的陰損已經鐫刻進骨子裡，即便成了凌北霄，依然是個混蛋。
今天若想整他，仍是易如反掌，可已經失了先機，縱然撈回來點面子也沒意思。
我咬了咬牙，凌北霄，我們來日方長。
「看在千羽的面子上，我就放了你！她對你一往情深，你別辜負了她。」強調完我的行為動機，我有種畫蛇添足的感覺。
因為凌北霄完全沒聽進去，反而樂顛顛的跟牢頭告別。
牢頭戰兢兢的看著我，雙腿直抖。
凌北霄面色紅潤、神采奕奕，顯然這陣子沒少受牢頭照顧。
剛剛的情形牢頭看在眼裡，自然明白自己巴結了凌北霄，就等於得罪了夜涼殿下。
這就令牢頭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既不能對凌北霄太冷淡，又不好對他太熱絡。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國舅爺我真喜歡這地方，都待出感情了。」凌北霄做作的感慨著。
上不得檯面的傢伙，只配待在地獄、大牢這種地方，我腹誹道。
出了大牢，把凌北霄和千羽送上馬車，本上仙感覺很累，心累！
先讓倆人培養感情吧。
凌北霄那張臉，見一次頂三年，不對，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