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香散盡

「大殿下只知其一。」華老雖上了年紀，但五感還是挺靈敏的。聽到桓越與黎琬、桓冽說起曾經風靡一時的紅袖暗，他揣著雙手過來。「紅袖暗需明香與暗香兩香相佐方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而且這個劑量一定要把控得很好才行，哪怕稍用過度，便會引發類似今日的這番情形。

紅袖暗，明香易得，暗香難尋。明香的氣味掩蓋不住，但是暗香一旦散發融入明香之中，便再無跡可循。所以當年先皇后徹查皇宮內外，也沒有尋到暗香的蹤跡。

如今紅袖暗明香與暗香一同出現，只怕那制香之人並非當年的麗妃，而是另有其人！」

桓越問：「海氏一族可是因為十年前的那樁事而被株連九族？」

「不然呢！」華老看他一眼，「麗妃當年那一手傷了陛下的龍體。實際情況可不像老朽現在說的這般輕巧。若不是因為十年前那樁紅袖案，只怕先皇后與沐親王都還……哎！」

這時，桓越向桓冽看去。

聽華老前前後後幾番話，桓冽隱隱感覺先皇后之死很有可能與十年前的紅袖暗有關。

情急之下，他緊忙追問：「華御醫，我母后可是也遭紅袖暗這種毒迷香所害？」

華老欲言又止，繼而搖頭嘆息。

「華老！」桓冽內心焦灼不已。

「三皇弟，稍安勿躁。」桓越安撫一句，又諱莫如深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華老望著百樂華庭，忽然感慨道：「既然來到這裡，老朽就去為先皇後上柱香吧。」

桓越暗示桓冽：「三皇弟，你帶華老去內殿。」

「華老，這邊請。」桓冽將華老引至內殿，避開了眾人的視線。在華老上香祈福時，忍不住道，「華老，我母后可是餒紅袖暗所害？」

華老嘆息一聲緩緩糾正他：「被紅袖暗這毒像所害的，並非是先皇后，而是陛下與海氏一族。今日紅袖暗重現，老朽想當年麗妃興許是無心。她無非是在爭寵的時候，使用了一點小手段。她怕是也不知道紅袖暗這種毒香能傷人性命。陛下當年吸入過量的紅袖暗命懸一線…」

聽到華老說到此處，桓冽暗暗倒吸一口氣。

「華老，你可是說父皇險些被紅袖暗…！？」

華老頷首，神色凝重。

「哎——」他長長嘆了一聲，又緩緩道，「那小侯爺的體質與陛下如出一轍，都是平時養的步的太好了而導致氣血過旺，最容易受紅袖暗影響。

那年陛下出事時，幸好先皇后及時用神力吊住了陛下的性命。先皇後用的辦法，就跟你在那中了陰屍毒油的矮奴身上用的辦法一樣，都是用神力暫時封住了命脈。

但是，陛下沒有那矮奴那麼好的運氣。即便先皇後幾乎拼盡全力，也沒能讓陛下好轉，也只是吊住了性命罷了。那時，先皇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都準備擁立新君了。

不久，聽到消息的沐親王帶了一個矮奴進宮。那矮奴醫術超明，冒大不韙將沐親王的血換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陛下身上。換血之後，陛下竟真的醒了，不過到底還是被紅袖暗傷了根本。

先皇后因此神力大損，日漸消瘦。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的沐親王經過一遭又一遭的頻繁換血，最終氣虛而亡。也因為這件事，陛下至今都覺得愧對先皇后與沐親王。」

「紅袖暗……」桓冽喃喃。

說到底，還是因為紅袖暗！

華老又說：「當年，先皇后銷毀了所有紅袖暗與疑似紅袖暗的物品。自沐親王與先皇后相繼薨逝了之後，陛下更是對這種毒香深惡痛絕，不但嚴懲了海氏一族，還明令嚴禁宮內禁止焚燒所有異香。尤其是外來的香料，一律要經過司香官鑒定過無害之後，才能流入宮中。」

刑獄司和司香官相繼趕到百樂華庭。

經司香官老師傅鑒定，那五彩碎石上散發的的確是紅袖暗的明香。

有了官方認定，不由得旁人不信。

「暗香何在？」司香官老師傅問。

周圍的人紛紛看向面目全非的小神女於小曼。

司香官老師傅湊近了她些，優雅的抬手往自己鼻前趕了些氣息。

他帶著一副失望之色搖頭。

「秦大人，不是紅袖暗對吧！」有人看到司香官老師傅搖頭，當即鬆了口氣。「不是華老說的紅袖暗那種毒香，那小侯爺便不是小神女所害！」

司香官秦老微微皺眉，不悅的望了那人一眼。

「我幾時說百樂華庭瀰漫的不是紅袖暗了？明香取不了人的性命，唯有與暗香相融。」

「那你搖什麼頭！」

「我搖頭，那是遺憾暗香已散盡，尋不到一絲蹤跡。」司香官秦老面無表情道。繼而，他刑獄司的人道，「宋憲司，攜香之人不會被紅袖暗所惑。當時沒有暈倒的人，可以確定就是那攜香之人。」

「多謝秦老。」宋憲司對秦老道謝后，轉頭向桓越確認情況，「大殿下，當時清醒的，可是有於氏女一人？」

「這…」桓越看了一眼黎琬，與宋憲司道，「倒是還有一人。不過她不受紅袖暗影響。這一點，華老可以作保。」

「不受紅袖暗影響？」秦老好奇，「誰？」

桓越側了側身，將秦老的視線引到黎琬身上。

秦老詫異的打量黎琬。「她為何不受紅袖暗影響？因為個子矮嗎？」

「呵呵，一點都不好笑。」黎琬頗為無語道。

這時，她身邊的夏天說：「個子矮就不受影響的話，那為何我還是暈倒了？」

他的個子可是比黎琬還矮上一截。

桓越與秦老道：「黎琬姑娘此前中過陰屍毒油，身體變得百毒不侵，自是不會受紅袖暗影響。」

「嗬。」秦老驚訝，「中了天下第一奇毒，竟還活著！」

真是活久見！

黎琬自覺仙氣飄飄，「本仙女現在全憑一口仙氣兒吊著。」

夏天捂嘴偷笑。

「咳咳！」黎琬警告了他一聲。

夏天立馬變得乖覺起來。

桓越看他一下，爾後抬眼問：「黎琬姑娘，你是何時發覺這些五彩碎石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