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小姑娘，不是我說，在咱國家，這跟蹤人可是違法的。」
大概是一個人開車太寂寞，計程車司機忍不住跟駱音攀談起來。
「有什麼事兒可以好好說，咱不能幹那違法亂紀的事兒，你說是不是，小姑娘？」
駱音正死死盯著前面那輛灰色轎車，根本沒仔細聽他在說什麼，只得隨口附和兩句。
經過堵車路段，周圍的車輛都開始加速，這司機卻硬是不換擋。
「師傅，你加速啊，再不快點兒該跟丟了！」駱音催促道。
扭頭時，發現原本距離不遠的灰色轎車已經穿過中間兩條車道，正朝出口駛去。
「師傅，下環路！快下環路！」
司機被她嚇了一跳，正準備打方向，忽然聽到後方車輛鳴笛。等讓過了三輛車朝出口去時，灰色轎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駱音頹然坐在位子上，失望極了。
付了錢，她一把甩上車門。心裡憤懣，今天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宮螢的電話來得巧，正撞在她氣頭上。
「你怎麼給我打那麼多電話？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駱音沒好氣地說道，「你退房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害我差點兒被人家給趕出來！」
「咦？你不是早就走了嗎？我早上起來就沒見到你嘛。」宮螢的語氣一貫的不疾不徐，對駱音的不滿情緒全無察覺。
「懶得跟你說。」駱音正準備掛電話，又被她叫住了。
「中午一起吃飯吧，張啟仁想跟你聊一聊。」
「蛤？」駱音一臉不解，「我跟他有什麼可聊的？」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現任丈夫，你可以不把他當繼父，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吧。」
駱音轉了轉眼珠，賠了這麼多，總得找機會撈回來點兒，白吃的午餐不多，不去才是傻。
「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我會過去的。」
張啟仁約飯的地點很難找，在二環邊一個小巷子里，七拐八繞半天才摸到大門。
駱音抬頭看匾額，上面赫然印著「官府菜」三個字。冷不丁一看陰森森。
她跨進門去，由服務員帶著往裡走，穿過走廊，竟看到旁邊櫥窗擺了件龍袍。駱音連忙叫住服務員，指著那衣服問，「這東西是真的嗎？」
服務員點了點頭，「是真的。這是我們老闆斥巨資買回來的，擺在店裡就是為了免費向客人展示，在品嘗佳肴的時候也能欣賞到真正古代的物件兒。您請。」
說完，推開一扇古樸房門。
駱音面露尬色，龍袍也不過就是古人穿過的一件衣服而已，還不是唯一一件。往外走五十公里，那地底下指不定還埋著多少件呢。再說，來這兒吃飯的又不都是行家，估計沒幾個人看得出真假，就是隨便找人做件假的給些說法，也有不少人會信。
偌大的包房只有張啟仁一人，駱音四下看看，「我媽還沒到？」
張啟仁站起身，「今天這頓飯是我單獨請你的，只有你我二人。」
駱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概是這飯店的冷氣開的太大。她狐疑地看著張啟仁，猜測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無緣無故請自己吃飯。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想不如吃點特色的東西，希望你不會介意。」
駱音連連擺手，「我不介意哈。」
雖說是免費的午餐，可只有她和幾乎比陌生人熟不到哪裡去的張啟仁一起吃，她還是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服務員端了兩杯熱茶上來，駱音連忙端起來，想靠這熱茶驅散胸中寒意。剛吞兩口，張啟仁幽幽開了口，「這是漱口的。」
「噗！」駱音一個扭頭，將嘴裡的茶水穩穩噴在地上。
守在一旁的服務員連忙上前，貼心地遞上一方手帕。
駱音盯著那手帕看了看，將它擺在一旁，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張面巾紙擦了嘴。放下茶杯，恢復鎮定自若。
再怎麼說她也是宮螢的女兒，娘家人，可不能在張啟仁面前跌份兒。
「這茶挺好喝的，漱口浪費了。」
張啟仁臉上頓時浮現了一個微笑，意味不明。駱音猜測這可能有幾分嘲笑意味，只不過張啟仁還算是個有教養的人，把後半部分生憋回去了。
這餐廳菜是一道一道上，吃完了上一道，下一道才會來。
轉眼間三道菜下肚，駱音已感覺飽了。畢竟早上才享用了五星酒店的自助大餐，還沒徹底消化便來赴了約。
張啟仁抬起頭，「其實我今天請你吃飯，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有事就說事，說什麼商量。」駱音一邊咀嚼食物，一邊應道，「你是我媽現任丈夫，算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
張啟仁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是這樣的。我和你媽媽打算移民美國，最近已經開始辦手續了，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駱音愣了一秒，放下了筷子。
原來張啟仁是為這事約她，難怪宮螢沒來。看來他們兩人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既然親媽宮螢說話沒有力度，就只能靠這個名義上的繼父來唱黑臉了。
駱音盯著他看了兩秒，露出了笑臉，「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你們自己商量就行了，跟我又沒關係，何必在意我的想法呢。」
「你媽媽很在意你的想法。」張啟仁說道，「事實上，現在你是她唯一的顧慮。如果你不支持我們移民的話，我想她是不會走的。」
駱音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宮螢心目中的地位還挺高，只不過這話是從張啟仁嘴裡說出來，多少變了點兒味道。
「我沒有意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她現在已經沒有撫養我的義務了，當然是想去哪去哪。」駱音違心說道。她不希望宮螢走，卻更不希望因此而背上破壞兩人感情的罪名。
張啟仁如釋重負，「我想也是。」
「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很獨立、很有主見的女孩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駱音沒應聲，伸手剜起碗中食物，一股腦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