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險情

「頭兒，明天就要到德州府城了，您說太子殿下會不會讓我們進城去看一看。」

「德行，你可是從京城來的錦衣衛，區區一個德州府城，就讓你走不動了，趕明兒回到京城，我帶著你到德軒樓好好的玩一番。」

「不是，頭兒，出來快半個月了，沒有進過一座城池，我都不知道在城裡是什麼滋味了。」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出來是探路的，要是疏忽了，讓太子殿下遇險，那就一輩子都不要想著到城池裡面去了。」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軍士，瞪大眼睛看向前方，其實他們錦衣衛臨時充當斥候探路，也就是做做樣子，這一路上都沒有遇見什麼危險，大家早就鬆懈了，再說了，從京城出發，沿途幾乎都看不見什麼人，哪裡來的危險。

前方的官道中間，出現了幾個聲影，不過很快就消失在官道左邊的小樹林裡面。

「怎麼回事，前面剛剛出現幾個人，你們看見了嗎，怎麼見到我們就躲開了。」

「頭兒，不用緊張，我們是錦衣衛，尋常百姓看見我們，還不快快躲開啊。」

「不行，你去小樹林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尋常百姓。」

「頭兒，不用吧，我要是過去了，他們怕是跑的更快。」

「你懂個屁，叫你去你就去，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四周都是荒野，哪裡來的人，如果是商賈，那就要有馬匹運輸貨物，如果是趕路的人，也要乘坐馬車。」

接受任務的錦衣衛軍士有些緊張了，看了看四周其他的兄弟。

「頭兒，要是這樣，我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擔心什麼啊，我剛剛數了數，他們大概有五個人，我們有十個人，快去，不要耽誤時間，如果察覺到危險，你不是騎著馬嗎，害怕跑不回來啊。」

。。。

短促的慘叫聲從小樹林裡面傳來。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軍士，臉色瞬間變化了，剛剛進入小樹林的軍士沒有出來。

「聽我的命令，XXX留下，其餘人跟著我一起衝進小樹林，如果遭遇危險，XXX馬上回去稟報吳大人，就說官道上有劫匪。」

馬蹄聲迅速響起，官道上面揚起一股灰塵，八人八馬朝著小樹林的方向衝過去，揚起的雁翎刀散發出來一陣陣的寒氣。

小樹林中間的空地上，那名錦衣衛軍士血肉模糊，仰天躺在地上，眼見著不能活命了。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軍士，猛地想起什麼，大聲呵斥。

「擔心頭頂，都舉起刀。。。」

幾道黑影從樹上撲下來，其中兩道黑影正好撲在舉起的雁翎刀上面，慘叫聲瞬間出現。

兩名錦衣衛軍士被撲倒，跌落馬背。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軍士，一聲怒吼，飛身下馬撲過去，舉起手中的雁翎刀。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再次出現。

四名黑衣人，三名錦衣衛軍士躺在地上，沒有了聲息，那四名黑衣人的屍首殘缺不全，其中一人的腦袋被砍下來了。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軍士，冷著臉抬頭，看向四周，應該還有一個人。

呼呼的風聲響起的時候，三名錦衣衛軍士動了，朝著南面的方向撲過去。

「抓活的，留下活口。。。」

聲音傳來的時候，三名錦衣衛軍士已經將準備逃跑的黑衣人撲在地上。

黑衣人被扭送到頭兒的面前。

「你、你是宋兄，你不是在劉澤清的軍中嗎，怎麼跑出來做土匪了。。。」

黑衣人看向錦衣衛頭兒的時候，死灰得臉上也露出吃驚的神情。

「你、你是沈兄，你不是在錦衣衛做事情嗎，怎麼到山東來了。」

被稱作頭兒的錦衣衛名沈昌，乃是錦衣衛的一名小旗，那個被抓住的黑衣人名宋兵，與沈昌是同一個村子的人。

沈昌的神色變得冷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宋兵，想必你是斥候，專門前來偵查的，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說什麼，我也不問，一會你跟著我去見太子殿下。」

「我們是兄弟，我提醒你，若是見到太子殿下，你什麼都不說，那等著你的就是滅家滅族的結果，你的家人都要跟著送命。」

宋兵的身體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沈兄，幫幫我。。。」

「我幫不了你，你若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實話實說，說不定能夠減輕罪責。」

。。。

朱慈烺看向沈昌。

「沈昌，你是錦衣衛小旗，看樣子進入錦衣衛的時間不長啊。」

「啟稟太子殿下，屬下進入錦衣衛有五年時間了。」

「哦，依照你的身手，進入錦衣衛五年時間，還只是小旗，有意思啊。」

朱慈烺扭頭看向身邊的吳孟明。

吳孟明的神情有些尷尬，誰不知道在錦衣衛裡面做官需要花費銀子，要不然你有著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出頭。

沈昌此人吳孟明知道，的確有本事有能力，只不過家境貧寒，拿不出來太多的銀子，所以在錦衣衛呆了五年時間，也就是一個小旗。

吳孟明的神情，朱慈烺看的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不用追問，大明王朝江河日下，很多事情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好了，沈昌，將宋兵帶過來，宋兵和你是一個村子里的人，孤詢問宋兵的時候，你在一邊候著，吳大人，去請曹大人過來。」

宋兵很快被帶過來了。

見到朱慈烺，宋兵跪下了，不用他人介紹，僅僅從氣質上面看，宋兵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慈烺。

「宋兵，孤的話只說一遍，你仔細聽著。」

「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不可有絲毫的隱瞞。」

跪在地上的宋兵，連連點頭。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我是奉命前來偵查，就、就是偵查太子殿下的隊伍有多少人，到什麼地方了，我、我們有兩千人，都在三十裡外的七亘村等候。。。」

一邊的曹化淳臉色已經變化了，走上前去對著宋兵怒吼。

「你們是什麼身份，是不是劉澤清麾下的軍士。」

宋兵連連點頭。

「是，是，我們是劉總兵大人麾下的軍士，太子殿下，我是奉命前來偵查，其餘的事情真的不知道啊。。。」

朱慈烺揮揮手，宋兵被押下去了。

宋兵不過是一名斥候，奉命行事，不可能知道太多，繼續詢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更加關鍵的是，宋兵領著其他四名軍士前來偵查，在規定的時間之內要回去稟報，如果長時間沒有消息，七亘村的統兵將領肯定警覺，說不定會率領大軍直接撲過來。

朱慈烺可不敢賭博，已經損失三名錦衣衛，剩下九十七名錦衣衛，不可能打得過兩千軍士，以一敵百那是傳說中的存在。

宋兵被押下去之後，朱慈烺看向了曹化淳和吳孟明。

「曹大人，吳大人，可以肯定的是，孤來到山東的事宜，劉澤清知道了，還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孤來到南京，要查察劉澤清，劉澤清本人也知道了，所以他派遣兩千軍士，埋伏在七亘村，就是想著要孤的命，或者說逼著孤回到京城去。」

「朝中有人向劉澤清透露了消息。」

曹化淳點點頭。

「太子殿下說的是，奴婢也是這樣看的，劉澤清派遣了兩千軍士，錦衣衛打不過，奴婢以為，還是暫時回撤的好。」

朱慈烺果斷的搖頭。

「不能回頭，劉澤清巴不得孤轉身回到京城去，曹大人，僅僅憑著宋兵的證詞，孤不可能扳倒劉澤清，也不可能查出朝中的姦細，弄得不好還要被朝中的大人彈劾。」

曹化淳的臉色有些青，低著頭沒有開口說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孤也做一回試試看。」

「劉澤清麾下的軍士，也是我大明的軍士，孤就不相信，他們一定會對著孤殺過來。」

「當然，孤絕不會冒失，擒賊擒王，只要將統領兩千軍士的軍官拿下，其餘的問題就好解決了，孤早就打聽過，劉澤清麾下軍士的戰鬥力不是很強，拿下他們的將軍，其餘人不大可能繼續負隅頑抗。」

說到這裡，朱慈烺看向吳孟明。

吳孟明身體顫抖了一下，走上前來，咬著牙開口了。

「太子殿下，臣願意率領兄弟們，斬殺叛軍將領。。。」

朱慈烺搖搖頭。

「吳大人，你是錦衣衛指揮使，不能夠輕易出擊，孤還指望你隨身護衛，沈昌，你過來。」

沈昌大踏步走過來。

「沈昌，孤讓你帶著宋兵前去七亘村，你可敢前去。」

沈昌單膝跪地，抱拳開口。

「屬下敢去。」

朱慈烺點點頭。

「好，你從錦衣衛軍士之中，挑選五人，跟隨宋兵前往七亘村，宋兵若是不配合，你告訴他，孤要滅他的九族，宋兵若是好好配合，赦免所有罪行，孤還要重賞。」

「沈昌，你一定要斬殺叛軍的首領，殺了叛軍首領，你就立下了大功。。。」

朱慈烺還沒有說完，曹化淳上前來了。

「太子殿下，奴婢跟隨沈昌一道前去七亘村，沈昌斬殺了叛軍首領，奴婢有辦法讓所有軍士歸降，到時候太子殿下就可以得到劉澤清謀逆的證據，拿下劉澤清就能夠揪出朝中走漏消息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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