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張家人
孟劉氏的意思，她沒親眼見到孩子出生。
京書語對此也更加懷疑起了義父的身世。如果九夏說的是真的，義父的生身父母是被當今皇家人害死。那義父會如何抉擇？
孟劉氏轉過眸子瞧著京書語，眼含慈愛的笑意，「怎麼了？瞧你心事重重。有什麼事兒你說，來了這裡，事都不是事，想開了什麼都了了。」
真要是這樣簡單就好了。
京書語面露苦笑，直接將擔憂的事說了。
孟劉氏抿了抿嘴，「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是不是很苦惱？是不是每日都會去思考，糾結？」
「是，事關義父，我擔心義父以後的處境。」
「這便對了。不管這件事對你義父的影響如何，現在已經影響到你了。對你說這話的人，或許目的不在你義父，在你。」
什麼？
京書語之前倒是沒往這方面想，此刻孟劉氏提出，她倒是覺得確實如此。
只是，為何要影響她？
京書語垂下視線，思索著其中關鍵。
孟劉氏又道：「來這裡是為了放鬆，不要去想那些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想多了不好。」
京書語收回心神，孟劉氏又道：「話說這兒了，我就多講一句。夏家的人應該不能直接接觸到小一，所以才會用迂迴的辦法去傳遞消息。你這裡不當回事，小一那邊短時間內便不會收到這樣的消息。」
直接接觸不到？
確實。
南首輔平日里除卻皇宮就是府中，因著其夫人生產之後，挂念夫人跟孩子，南首輔幾乎不出門。
就算是朝中有事，他出去時候也是帶著諸多護衛。一般人進不了身。
孟劉氏很有感染力，在她刻意引導之下，京書語也漸漸地將那些煩心事都放下。
至於夏家那邊，為了禮數周全，京書語也差人去幫忙言語了一聲，不多攪擾，夏府她便不回去了。
早上出來時候，她誰都沒知會。
傳信兒的人一去了，夏家老夫人沈氏聽了之後還有些惋惜。
那是她看中的孫媳婦，怎得跟孟家還有牽扯？
孟家人丁興旺，比他們夏家還強。如此看來，是爭不過了。
「去，叫小九忙完來我房裡。這麼多日了，帶人家姑娘回來，也不知道陪人家玩樂，靠著我這一個老婆子，能留得住人才怪。」
沈氏板著臉說了句。
白嬤嬤立即去尋人，結果被告知，公子前日出去就沒回來，不知道在外忙什麼。這下可是把沈氏給氣壞了。
夏府的事，京書語自然不知曉。
此刻臨近黃昏，孟劉氏正在教她做粽子。
京書語倒是會包，不過為了哄老人家開心，她接連學了好幾種不同包法。
「端午節之前把粽子煮出來，提前過了，免得到時候你們等不及要走。」
孟劉氏邊說邊將最後一個放入鍋中，「好了，開始燒火吧。雞蛋都放進去了沒？」
「回主子，放進去了，八十八個雞蛋都放進去了。」燒火的丫鬟回應。
孟劉氏滿意點頭，「那就好，粽子蛋的味道不是普通水煮蛋能比的，可香。到時候啊，你多吃些，瞧你瘦的。」
京書語看著大鍋，忽然笑了。她喜歡跟這位老人家相處的感覺，很溫暖。
「老太君，不好了。」
外面，白嬤嬤衝進來，一臉焦急。
孟劉氏的臉一拉，她這樣大的歲數，最不愛聽的就是不吉利的話。
「什麼不好了？誰不好了？毛毛躁躁的，平日里的穩重那？真是的。」
白嬤嬤知曉自己出了錯，但這會兒顧不得旁的，她趕緊把聽來的消息說了。
「村子里、村子後山出現大量黑蚊子，張家的大兒子去後山砍柴，被咬到，這會兒人回來，要死了。」
「小公子吩咐，不讓咱們院兒里的人出去，後山更是不準大家靠近。」
孟劉氏抬起的腳步停頓下來。
她不出去瞧，不安心。
京書語沒曾想，之前一直安慰她讓她放鬆的老人這會兒竟是著急了。
「外曾祖母，你是想要救人嗎？」
她不確定的問。
之前倒是沒聽說孟劉氏懂醫術。
「人還沒死，就有可能活下去。家裡有一粒救命良藥，我去取來給張家人送去。」
孟劉氏說罷，白嬤嬤立即跪下，「使不得，使不得呀，老太君，那可是留給老太君你用來……」
「我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用不著。張家那孩子才二十多歲，正是好時候。」孟劉氏堅持，直接繞過了白嬤嬤。
京書語跟著孟劉氏，「外曾祖母，不如我去送葯。如若那人傷勢不算太嚴重，書語會想辦法治療。」
「你懂醫術？」
孟劉氏頓足，這倒是個意外。
原本也沒說起這個話題，她不知道也不足為奇。轉眼，孟劉氏又釋然。不過，她取了葯之後又臨時起意，「你扶著我走一趟，我許久沒去張家了。」
「老太君，你……」白嬤嬤還想阻止，孟劉氏的眼睛圓瞪，「我年紀大了，說話都沒人聽了。」
「不是不是，老太君您誤會，老身只是擔心。」
「好了，不去這一遭，我心難安。」
孟劉氏說完，帶著京書語就往外走。南蕭落不在府上，據說被村長叫走了。
管家劉伯就算是想攔著也攔不住，只得眼睜睜瞧著京書語陪著老太君離開。不過好在，白嬤嬤還帶了不少伺候的人，張家離著不算遠，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孟劉氏這般看中張家，京書語心裡雖有疑惑，但卻沒多問。
「大下村能有今日，都是張家老太爺的功勞。當年姝唯問張家老太爺借了銀兩，挖了水渠魚塘，修繕房屋……做了好多事。」
孟劉氏在去的路上將張家跟孟家的淵源說給京書語聽。
有這般交情在，確實值得孟劉氏用自己最珍貴的藥丸救人。
「外曾祖母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醫治。」京書語給了老人一個寬慰的保證。
在她眼裡，只要有一口氣在，人總歸能在她手裡活過來。
孟劉氏點點頭，但心裡總歸沒有將仰仗都放在京書語身上。一切還要等見到了受傷的人才能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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