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秦子琛
秦子琛繼續南下遊玩，停停走走，趕在年關前到了南邊的虎城。
虎城是東朝南地關隘，駐紮着朝廷的大軍，這守城虎將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小舅舅，姜昔。
姜昔最初在京畿營待着，但是京畿營畢竟是在京城，京中太平安生，營中還不乏各家子弟，姜昔有許多看不慣，待得並不喜歡。
彼時姜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忍兒孫別離，姜昔為了老祖母才勉強忍耐。
及至老太太過世，正逢虎城有戰，姜昔便主動請纓到了虎城，一路從一個小兵做起，建功立業，一步步走到今日之地位。
旁人不知，說的憑的是父兄餘蔭，中宮鋪路，秦子琛知道的清楚，這一切都是姜昔用血用汗換回來的。
他身先士卒，殺敵無數。
姜昔殺敵之驃悍勇猛，無人能及。胸前中的刀口都未封住，一聽敵來即刻又點兵衝殺，拼在最前，追敵三十里，活擒敵首。
叫敵人聞風喪膽的虎威將軍的稱號不是白得的，是用血用命換來的。
姜昔對敵剽勇無比，對他們這些小輩卻疼寵得很。
每次入京都要給他們帶一堆東西，甚至還讓他們騎在他肩上玩騎馬。
雖則已經是多年前的事。
駐防要緊，這些年小舅舅都沒什麼機會返京，算起來，秦子琛也有好些年沒見過他了。
姜昔一早收到大外甥要到虎城過年的消息，早早巴巴地等著，尤其是臨近年關的日子，他一日要出現在城門三次以上。
那架勢嚇得一眾將士神經繃緊，還以為又有敵情，後來才知道原來守帥家中的小輩要過來。
守門將士直接道：「原來只是等人，哎，元帥您早說啊，嚇得我們還以為是有敵情，吃飯睡覺都不敢放鬆。」
「臭小子，沒有敵情就可以放鬆警戒，說的什麼渾話！」姜昔一聽照着那將士屁股就是一腳。
那小將早料到他會有這動作，哈哈一笑躲開了。
「臭小子！」
姜昔故意虎起臉，「少嬉皮笑臉，好好站哨。」
小將老老實實站好，又說道，「其實元帥您不用天天親自來等的，您家小輩長得什麼模樣您說一下，小的們幫您留意著不就好了嗎？何必自己辛苦？」
這話一出，即刻引來他一眾兄弟們的附和。
姜昔哪能不知道這群小崽子想什麼，嘴上說不想他辛苦，其實還不是怕了他一日三次五次地巡城。
不過自己也不是時時刻刻在，叫他們留意著也好。
「我家這小輩是個小子，年約弱冠，身量嘛，這孩子打小隨他爹，比一般人高，至於長相……」
姜昔自家大外甥小時候長得像姐夫，也不知道長大像不像了，他一時說不上來，「唉，總之你們看一眼就知道了。」
將士們一臉懵。
他們都沒見過，怎麼就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們一開始不相信，還以為姜昔是唬他們的，結果等到秦子琛的馬車入城時，他們才知道姜昔說的都是真的。
那皮相那氣度，一看就非等閑。
他們這再一問，果然對上了。
等馬車往元帥府邸方向走遠了，一群將士們才回過神來。
「乖乖，這是元帥哪門子小輩，也太出類拔萃了吧。」
「可能是元帥世交侄子之類的吧，元帥可是出身國公府，世交都是貴族大家。」
「不止……」
「啊？」
「你們忘了元帥還有個當皇后的姐姐嗎？」
「外甥算不算小輩？」
人群里瞬間一靜。
一眾討論的將士們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上，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知道。
……
姜昔聽到消息通傳的時候，秦子琛已經到元帥府門口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箭步衝到外甥面前，又是高興又是抱怨，「可算是盼到了，你這小東西，可是叫小舅舅好等，還以為你拿我開涮，根本不準備來虎城呢。」
「哪敢啊涮您啊，就是路上耽擱了，多走了幾天，可不敢不到。」
秦子琛忙是告罪，又慰問道，「多年不見，小舅舅別來無恙，小舅母和二位表弟都好吧？」
姜昔娶的是老上峰胡老將軍的孫女，七年前成的婚，婚後二人育有兩子，小名好記得很，大虎和小虎。
「都好都好。」
姜昔笑着，再一看大外甥如今還比自己高半個頭，他不由感慨，兩手拍拍他的肩，「幾年不見，寶兒都長成大人了。」
秦子琛哭笑不得，「小舅舅，我都多大了，您還叫我小名？」
「一時疏忽，哈哈，子琛行了吧？」
姜昔哈哈一笑，又不由皺眉，「子琛子琛叫着一點都不親近，不如寶兒聽着親，叫琛兒吧。」
秦子琛無所謂，反正不叫寶兒就可以。
「別在這兒說話了，趕緊進屋。」
姜昔哥倆好地攬過外甥，「今天你有口福，讓你小舅母親自下廚，給你做頓好的。」
秦子琛期待。
他這小舅母雖然是將門之女，胡氏卻不曾習武，但是廚藝了得，做得一手好菜。
因為父祖的關係，她沒少出入軍營，有時軍中忙起來，胡氏沒少在軍中幫手做飯給軍中的將士們吃，但凡吃過的將士們提起就沒有不誇的。
據聞當初他家小舅舅就是被她這一手廚藝俘獲的，從哪之後他對「想俘獲一個男人的心話就得先俘獲一個男人的胃」這句話有了皇很深的體會。
秦子琛當初嘗過一次胡氏的手藝，確實是極好的。
不比御廚做的精緻完美，卻自帶一種獨特的風味，讓人印象深刻。
舅甥倆說着，就見胡氏匆匆趕到。
胡氏今年二十七，眉宇之間帶有英氣，透著爽利，十分好相處。
「小舅母。」
「琛兒總算是來了，從開始接到你信兒我跟你小舅舅就數着日子盼了，可算是盼到了。」
胡氏不比丈夫，還很記得不能叫秦子琛的小名。
她滿意地看着出塵俊秀的外甥，「長大了，差點都認不得了。」
這時大小虎也跑來了，兩個小子人如其名，生得虎頭虎腦，眼珠子提溜亂轉，一看就知跟他們父親小時候一樣是能闖禍的主兒。
「大虎小虎，這就是爹娘常跟你們說的大表哥，快叫表哥。」
乍然見了遠來的表哥，兩個小子還有些拘束，乖乖喊著表哥。
看着他們，秦子琛就想到家中還小的元元和宵宵，心裏喜歡，忙將提前準備好的見面禮送給他們。
兩個小傢伙頓時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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