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鹿

第2章 小鹿

第2章小鹿

「笙笙,你為什麼總騙自己呢?」張千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

林笙笑着笑着,這抹笑容里藏着半分苦澀:「許問啊……他說過會永遠愛我的。」

在她的記憶里,許問好像從來都是溫和的笑,他從來不發脾氣,或許是因為家教的原因。

除了初三那年,林笙被人說是許問的童養媳……

「許問!」林笙着急的從打架的人堆里尋找許問的身影,一群人在走廊上扭打在一塊兒,許問也在裏面。

在她記憶里那是許問第一次打架,為了林笙。

他的白襯衫滾的全是灰,被人扯爛,紐扣被拽掉,身上臉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記,狼狽極了。

那一場架,毫無疑問是他贏了。

他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林笙身邊,一個勁兒的哄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林笙,他抬手替林笙擦去眼角的淚水,柔聲哄道:「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我沒事兒的。」

在林笙的記憶里,許問不會哄人,可那天他擁抱着林笙,沒有以前那般的溫潤,字字句句都透著不服輸與王者風範:「從今以後,誰敢說林笙是我許問的童養媳,見一次打一次。

你們記住了,

我許問,才是林笙的童養夫。

林笙,我護的我寵的我愛的。」

這些場景歷歷在目,林笙不敢忘記,甚至讓她出現了錯覺,以為許問還在她身邊護着她。

林笙感覺眼皮有些沉,溫暖的十月里總是犯困,腦袋昏昏沉沉,好像看見身邊坐着的人就是許問。

她緩緩伸出手掌撫摸著面前的人的臉龐,喃喃自語:「許問,你好像瘦了……」

「走啊,問兒,上廁所去。」張豪扯著大嗓門吼到,面前飄着他呼出的白氣,這一年南方的冬天,有些冷。

張豪旁邊的宋藝搓搓手開着玩笑:「問哥,你冷瘟扣的啊?走,出去溜達兩圈。」

張豪斜眼看着雙手揣兜的許問,試圖勸說一番:「出去轉轉就不冷了,走,問兒。」

許問眉眼帶笑的抽出一隻手寫了幾個字,又重新揣進兜里,抬起漂亮的桃花眼,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方言回答道:「不克了,過會兒你嫂子回來看不到我。」

張豪宋藝一陣唏噓:「耙耳朵一個。」

每到冬天,許問從來沒有包袱,穿的總是比別人要厚,跟個粽子似的,張豪眾人也在懷疑他們問哥是不是怕冷,其實不是,而是林笙怕冷。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打鬧聲,許問倒是對裏面的某幾聲嬉鬧敏感,他抬頭,張望着跑進來的林笙。

林笙滿臉笑意,小臉被凍的通紅,她被凍得通紅的手裏握著戰利品,得意的在許問跟前晃了晃:「許問,你看。」

「嗯?」許問把林笙手裏被燙縮了的礦泉水瓶放在抽屜里,再用暖和的雙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林笙得意的笑了聲,喋喋不休的解釋:「這是我跟夢夢去食堂開水房接的,給你暖手用。」

許問見她的手握不暖和,又把自己羽絨服的拉鏈拉開,把林笙的手往裏面塞,他笑道:「傻瓜,開水房接水暖手,你也不怕被食堂阿姨抓住。」

「嘿嘿~」林笙神秘的湊近許問耳朵邊上,小聲說,「剛才就差點被逮住了,還好我和夢夢跑得快,你不知道,那阿姨氣急了,拿着掃帚追了我們一路,還好我聰明,往高三他們那層樓跑,阿姨還以為我們是高三的……」

許問滿臉笑意的盯着林笙毛茸茸的腦袋,伸手把她按在自己溫熱的胸膛裏面,他輕聲說到:「這麼冷的天,下次別出去了,我不冷的。」

林笙被捂在胸膛,聲音悶悶的,又夾雜了點雀躍:「我聽張豪他們說你怕冷,就想給你接點水來暖手,而且你每次穿的都比我要厚,我想你肯定也怕冷。」

許問笑,可林笙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許問,我好熱……」林笙一時間覺得自己很熱,熱的自己很悶很難受,她睜開眼睛,面前是純白的房間。

張千的手伸往她的額頭上,柔聲問:「笙笙,好點兒了沒?」

林笙趕緊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撥開,她抬起期待的眸子問:「許問呢?」

「哪有許問啊?你燒糊塗了吧。」張千抿唇,拿着一個熱乎的雞蛋給她敷著臉頰。

林笙從小體質就太好,一受傷一着涼就會感冒發燒,然而每次許問都把她照顧的很好,每一次生病,許問比任何人都着急,東奔西跑的忙活着,每天換著花樣給她煮粥,她記憶中粥的味道,就是許問的味道。

張千叫了她兩聲,端起桌上的皮蛋瘦肉粥:「給,剛剛熬好的。」

林笙木然的喝了兩口,食不知味。

「燙啊。」張千把粥從她手裏奪過,「祖宗,你倒是吹一吹啊,這麼燙也不怕傷著胃。」

林笙蒼白的臉頰浮起一抹笑容:「不怕。」許問端過來的粥永遠都是溫熱的。

張千覺得林笙多半被燒糊塗了,神志不清的說着夢話。

「這是哪兒?」林笙環顧了一下四周,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安靜極了。

張千說:「這裏是醫院,剛才你在車上發燒了,渾身滾燙。」

林笙沒說話,轉頭望着窗外的銀杏,又是一年秋,銀杏樹葉紛紛揚揚的下落,正如三中的林蔭道一般靜謐又嘈雜。

許問扣住她的頭,溫熱的唇貼在她的額上,周遭是隨風而起的金色落葉,他從林笙的額上一直吻到臉頰,又順着臉頰往下巴吻去,最後貼在她淡紅色的唇上,吻的認真又深情,似秋風一般溫柔。

林笙舔舐了一下干白的唇,看着順風而下的銀杏,喃喃:「我又想去三中看一看了。」

張千沒聽清楚她說的話,看着林笙獃滯空洞的眼神,不免有些心疼。

她默默的看着林笙這樣,過着每一天,她束手無策,也沒見過林笙口中的那個許問,她想,許問一定不是林笙口中的那般深情溫柔,不然也不會離開林笙。

林笙拉着她的手臂:「姐,我想去三中看看了。」

「不行。」張千一口拒絕,「你現在正處於風口浪尖,不能到處亂跑,而且你身體不好,跑那麼遠,誰照顧你?」

張千因為擅自推掉林笙的那一場戲,已經背上天價的違約金,她甚至不能告訴林笙要賠違約金這一回事兒,事情沒解決之前,她不能離開這裏。

林笙目光堅定道:「我能照顧自己,而且我感覺自己從前現在活的像個廢人,我想自己去一趟蓉城,就去一個星期。」

張千沒鬆口,自顧自的收拾林笙吃的碗筷:「好好在這兒待着,等你病好了你想怎樣都行。」

「姐,那你可以把我包給我嗎?」林笙沒再提去蓉城的話。

張千順手把林笙的包遞給她。

林笙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是一張美麗的日出照。

早前林笙想放她和許問的合照,可是公司不允許,覺得這樣會影響林笙的星途,而且許問的照片不允許出現在公共視野。

這張日出照——

林笙輕輕的用手指摩擦著,看着後面的那一行遒勁的字,眼眶不禁濕潤了,彷彿這張照片上升起的朝陽,就是許問的笑靨。

那一行寫着:好,我早點娶你。

字如其人,一樣的溫潤。

張千溫聲道:「你那照片天天看天天看,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人,你也不覺得厭。」

林笙吸吸鼻子,笑了笑:「這是蒼山的朝陽,而且你看看這霞光,不是哪一天都能瞧見的。」

蒼山是蓉城的一處山峰,海拔不算高,蒼山有兩處看點,一是朝陽月隱,二是晚霞月出。上面霞光燦爛,朝陽隨着霞光一同升起,唯美至極。

林笙的淚珠滴在照片上,她急忙用手擦拭著,生怕把照片弄濕了。

「笙笙,你口中的那個許問長什麼樣子?」張千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問,她想知道這個許問到底是何許人也,能夠讓林笙念念不忘。

林笙愣了一秒,轉而一笑,這個笑容像是藏着故事一樣:「他很溫柔。」

從她的四個字中,張千無法想像許問是如何溫柔的,是小說男二那樣的溫潤如玉?

當然,這簡潔的四個字,無法刻畫出林笙腦海里的許問,林笙不願意跟別人分享許問,這四個字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

林笙好不容易才從張千那裏求來自己的手機,裏面除了微信以外的其他社交軟件全被卸載了。

她點開微信,有幾條未讀消息。

「笙笙,這次國慶你回不回來啊?我和你爸爸想你了……」這是許問媽媽的聲音。

林笙剛敲好一段話,卻被一個視頻打斷了,她按下接聽鍵。

「媽媽。」

「哎,丫頭,這次過節回不回來啊?」

林笙遲疑。

「怎麼了丫頭,你生病了嗎?怎麼在醫院啊?感冒了?」

林笙笑着搖搖頭,從手機屏幕里瞥見紅着眼的自己,頓時覺得難堪:「媽媽,我沒事兒,只是小感冒,不礙事。」

「你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怎麼能是小感冒呢……」

林笙趕緊拒絕到:「不……不用了,我待會兒還有場戲,您來了影響不太好。」

「你這孩子,就是不知道回家,那娛樂圈有什麼好混的?要不回來吧,啊,聽話。」

「我在這兒挺好的,過幾天就回去看您和爸爸。」林笙把攝像頭轉過去,抬頭看看天花板,壓着哽咽的聲音,「我沒事兒。」

三月份開書,各位看官稍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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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繁花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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