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交代！
周家別墅。
柳雨煙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子，正在屋內做俯卧撐的周易激動地站了起來，「煙煙，你怎麼回來了？」
「叔叔阿姨呢？」柳雨煙問道。
「在樓上看電視。」周易道，「煙煙，我帶你上去。」
「不用了，我這次來是找你的。」柳雨煙道。
「找我？」周易暗暗笑了笑，這段時間慶市那麼嚴格，她還專程來找自己，為什麼呢？
想到這裏，他心裏有點美滋滋的。
「去我屋裏聊吧！」周易柔聲說。
「不必了，就在這兒吧。」柳雨煙道。
「在這兒？」周易暗暗嘆息，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她覺得自己爸媽不會下樓來？
結果柳雨煙直接摧毀了他的幻想，她說：「姜墨去北水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
「你是為了他來的？」周易臉色沉了下來，所有的開心都如同過眼雲煙。
柳雨煙沒有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周易冷笑道：「煙煙，不管你是為了誰來的，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沒有能力左右國醫館總部的決策。」
「我知道了。」
說完，柳雨煙轉身走出了周家別墅。
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因為她並沒有說姜墨去北水是國醫館總部的決策，而周易的回答卻變向的不打自招了。
……
推開花園大門，走進洋房。
柳雨煙望着正在廚房做飯的姜墨，神情有些恍惚。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姜墨一邊切菜，一邊問道。
以他耳聽八方的本事，只要用點心，自然不難察覺到是柳雨煙回來了。
「嗯。」她輕輕道。
「按理說，今天不應該很忙嗎？」姜墨有點納悶，轉頭望向她，打趣道：「該不會是你捨不得我，想回來多看我一眼，所以才自己給自己下了個早班吧！」
「想得美。」柳雨煙氣笑道。
「你居然笑了！」姜墨驚訝道。
以前自己不管怎麼調侃她，她最多就是冷笑，像此刻這種略帶嬌氣的笑，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表現很反常，柳雨煙再次下意識抬了抬黑框眼鏡，掩飾尷尬。
「我不能笑嗎？」她反問道。
「別人可以，但你……」
「我又不是冰山。」柳雨煙解釋了一句，轉移話題道：「專心做菜，我餓了。」
「哦！」姜墨木然點頭，帶着一萬個納悶地心繼續切菜去了。
四十分鐘后。
四菜一湯上了桌。
柳雨煙起身去開了一瓶紅酒，知道姜墨不喜歡喝，也沒給他到，自顧自便喝了一杯。
「不是餓了嗎，怎麼光喝酒，不吃菜？」姜墨問道。
「口渴。」柳雨煙緩緩放下酒杯，又拿起筷子，看了看那些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飯菜，仍是久久不能動筷。
吃了兩口的姜墨放下筷子，問道：「有心事？」
柳雨煙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也放下筷子，鄭重地說道：「是周易讓你去北水的。」
「哦。」姜墨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哦？」柳雨煙詫異地看着他，「你就哦一聲？」
「不然呢，反正事情已經決定了，老話不是說得好嗎，生活就像被強……被那啥，不能反抗，就享受唄。」姜墨道。
這傢伙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柳雨煙無奈一笑，拿出手機道：「我這就跟總部說，你不去北水了。」
「不用。」姜墨阻止道。
「姜墨。」柳雨煙有些生氣。
「在呢。」姜墨笑嘻嘻道。
「那可是北水啊，所有人都在避著那個地方，周易讓你去，就是讓你送死的。」柳雨煙大聲道。
「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值得。」姜墨道。
「為了中醫事業，為了東華人民，是值得，但為了成全別人的陰謀，不值得。」柳雨煙道。
「別人有陰謀，那是別人的事，但我是姜墨，是一名醫師，我身上肩負着懸壺濟世的責任，既然有人需要我，我就有必要去。」姜墨道。
「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覺悟了？」柳雨煙沒好氣道。
「我的思想覺悟一直很高，只是以前你沒覺得罷了。」姜墨笑道。
「……」柳雨煙嘆了口氣，「非去不可嗎？」
「如果你沒告訴我這是周易的陰謀，我可能還真沒想這麼多，但既然我知道了，就偏偏要去，不但要去，還要風風光光去，風風光光的回來，我要氣死他。」姜墨道。
「你在賭氣？」柳雨煙無語道。
「這是男人的尊嚴，你不懂。」姜墨神色微微凝滯，彷彿是下定了決心。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
「我是不懂你們男人的尊嚴，出發之前，你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告訴我。」
說完，柳雨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從始至終，她只是喝了一杯鼓起勇氣說話的酒，沒有吃一口菜。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經意間已經給姜墨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這一次，更是危及到了他的生命安全。
她感到自責、內疚，但她同時又感到很欣慰。
她沒有看錯人，姜墨不但醫術高超，而且是一個有擔當，有勇氣的人。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來越沒法坦然的面對姜墨。
在她看來，她和姜墨之間的合作，她佔了大便宜，而背負眾多的姜墨，卻只是得到了一點工資和獎金。
這年冬天，是她最不開心的一年。
這一夜，是她最難睡着的一夜。
……
初四一早。
一輛裝載着物資的大卡車已經停在國醫館門口。
所有同事都在外面和前往北水的同事告別。
「姜醫師，一路順風。」周揚走到姜墨面前，說道。
「周醫師，真心的嗎？」姜墨笑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周揚道。
「沒什麼。」姜墨笑了笑，「我是怕一不小心活着回來了，你和王醫師會不開心。」
一旁的王醫師連忙道：「怎麼可能呢。」
周揚微笑道：「姜醫師可能對我們有什麼誤會，沒關係，等你活着回來，我們再慢慢聊。」
「好。」姜墨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柳雨煙突然喊道：「等一下。」
「啊？」姜墨回頭時，已經被她抱住了。
同事們大多都笑眼看着這一幕。
只有林浩南不忍直視。
「你幹嘛！大家看着呢。」姜墨反而有些羞怯。
「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個交代。」柳雨煙放開了姜墨。
「好。」姜墨應道。
她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國醫館。
國醫館的專屬送貨司機老汪、趙小棠、曹薇都已經上了車。
姜墨跳上大卡車，曹薇便用兩根手指比劃道：「師父，你和柳館長是不是這樣？」
「小屁孩懂什麼。」姜墨沒好氣道。
「我才不小呢。」曹薇抬頭挺胸道。
後排的趙小棠有些忍俊不禁。
可惜姜墨現在沒心情看她，還沉浸在柳雨煙的懷抱中不能自拔。
他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賤賤的微信。
柳雨煙看了之後是哭笑不得的。
信息內容是：你身材真好！
「秦河呢？都要出發了，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姜墨問道。
「我給他打電話發微信都沒回，估計是臨陣退縮了。」曹薇鄙夷道。
「別這麼說，人各有志，沒必要全都跟着我去慷慨就義，咱們要是真回不來了，秦河還能幫我把師門傳承下去，也算不辜負我那個九泉之下的師父了。」姜墨道。
「師父，我們還有師門啊！」曹薇驚訝道。
「廢話。」姜墨翻了個白眼，沒有師門，他怎麼可能真的靠外公的幾本醫書就自學成現在這些本事。
「叫啥？威武霸氣不？」曹薇好奇道。
「鬼門！」姜墨沉聲道。
他從來沒有跟人提過，因為鬼門在江湖上已經是傳說了。
「鬼門！」曹薇輕輕念了一句，嫌棄道：「聽着陰惻惻的，師父，我有點後悔拜你為師了，現在退出師門還來得及嗎？」
「晚了！」姜墨笑道。
「唉，我真是太可憐了。」曹薇笑着感慨道。
趙小棠突然插話道：「行了，你們師徒倆就別唱雙簧了，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了，秦河還沒來，我們是走還是等？」
姜墨側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公路，對司機說道：「老汪，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