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成為太子是我此生所求
猶豫不決幾番，他終是把毛筆放下，「阿介啊，不如再認真商議一下，朕總覺得過於倉促了。」
尚徽介垂首道：「你覺得倉促，但外面的人可不這麼認為，皇叔，該是時候了。」
尚賢心急如焚，道：「小福子，將平安喜樂和盼妹都喚來。」
殿外，從大清早等到現在的朝臣早已按捺不住，見小福子來回出入幾趟，皆是圍上來問。
「皇上也真是的，冊立皇太子這麼大的事情，怎的不讓我們進殿一同商議呢？」
「就是！雖說天家之事，我們當臣子的不得插手，但我們好歹是一片好心啊。」
「好了，別說那麼大聲，以免被皇上聽了去，小心挨一頓板子！」
小福子被吵得頭疼欲裂，連忙說道：「各位，別急！不然你們先回去吧，有消息后定會公佈天下的。」
國相卻道：「聽聞皇上在殿裏和廣平王商議冊立一事，臣等還是在此等著吧，等聖旨一落實，也好親自恭賀一聲。」
他這樣一說，想走的人也不好離去，只得紛紛迎合，乖巧地站在一旁。
見此，小福子嘆了一口氣，匆忙去了。
沒多會兒，平安喜樂和盼妹都來了金棱殿，父皇要做什麼，他們自是有所聽聞。
行禮過後，他們安靜的等著父皇發話。
尚賢道：「老大，叫你們來想必你們都知道原因了，皇太子之位你認為該傳於誰？」
「這……」尚平沒想到父皇會這麼直接問話，怔愣一下，趕緊拱手道，「一切由父皇定奪，兒臣不敢非議。」
尚賢眉頭緊蹙，道：「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朕絕不會責怪一句。」
話雖如此，但誰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尚平嘴唇緊抿，年紀雖淺，卻已不習慣暴露自己的想法，只道：「父皇做主便好，兒臣沒有任何想法。」
「既然老大這樣說，那這太子一位便不考慮你了，沒有想法又如何能擔任天下之重任呢？」
尚賢直接否決了大兒子為太子的可能，完全不顧兒子錯愕的神情，又道：「老二呢？」
尚安突然被問，驚得眉頭跳了跳，本來覺得大哥成為太子是天命所歸，因此心中從未有過多餘的想法。
如今被這麼一問，他不由得在心裏問自己：我真的想成為太子嗎？我不知道……
這一瞬，他實在太凌亂了。
「父皇，兒臣不知，如果我說想，你就會給我嗎？」
「你還算誠實。」尚賢笑了笑，「自然沒那麼簡單，朕得從長遠考慮，再來決定給不給你。」
聞言，尚安反而鬆了一口氣。
尚賢此時看向尚喜。
尚喜驚得後退兩步，連連擺手道：「父皇，我不行的，我也沒想法，我只想吃喝玩樂，虛度年華。」
「……」尚賢聽后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彷彿看見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思想和打算。
第三子是所有兒子裏最像他的，所以他更願意讓他當一輩子的閑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也算是全是自己的願望。
尚喜急了，道：「父皇，您快別笑啊，你這樣我心裏好害怕。」
「臭小子！你還沒資格！」尚賢笑着罵了他一句，「一天天就知道到處惹禍，朕怎能將澹朝江山交於你手！」
「哈哈哈，父皇說的對，兒臣就是個廢物，只要您沒想法，那就好，極好哇。」尚喜拱手，喜滋滋地退下。
此時，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落在盼妹身上，盼妹緊張得躲在箏兒的身後，嘀咕著：「哥哥們都不選，看我也沒用……」
「滿兒。」尚賢叫了一聲。
噗通，盼妹直接跪了下來，沮喪著臉道：「父皇，兒臣還小，你忍心啊？」
尚賢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朕是想問你，幾位哥哥你覺得誰適合？」
箏兒將他推了出去，微笑道：「盼妹，別害怕，如實回答你父皇就好。」
盼妹即時躲在尚樂的身後，只露出半顆腦袋來，「你們為何不問姐姐？論才能姐姐才是空前絕後的奇人。」
此話一出，尚平道：「盼妹，樂兒是公主，怎能做太子呢？莫要到處亂說，以免讓人聽見笑話。」
「大哥，我才沒有亂說！」盼妹氣鼓鼓的看着他，「我偷聽到母后和二嫂說的話，她們都說姐姐是天命之選。」
這番話一出，殿內瞬間寂靜。
箏兒輕咳了一下，道：「盼妹啊，你誤聽了，快來母后這，不要纏着你姐姐。」
「我不！」盼妹死死拉着尚樂，生怕有人將他們分開。
尚賢道：「樂兒，你什麼想法？」
尚樂眼神堅定，隱約透著一股子的陰狠，道：「成為皇太子是我此生所求！」
殿內一陣嘩然，尚平徹底懵了，「樂兒，你怎敢說出這種話？」
「大哥想要卻不說，所以喪失當太子的資格。」尚樂笑着看他。
尚平被她的眼眸嚇得頭皮發麻，從來不知這個沉默寡言的妹妹，心裏竟藏着這麼深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尚賢笑了起來，眼中多了幾分讚許，「樂兒果然有當霸主的勇氣！小福子，宣旨吧！」
尚平懵了一下，傻眼問道：「父皇早已擬好聖旨了？」也就是說，父皇早就決定要讓誰當皇太子了，剛才逐個問，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尚賢沒正面回答，只道：「老大，你性子溫良忠厚，是個可造之才，為父望你一世平淡且歡喜。」
「是，謝父皇。」尚平垂首受訓，卻再也無話可說。
小福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嫡公主長樂，聰慧過人，得天庇佑，朕今冊立為皇太子，望其將來為愛民之明君，欽此！」
「怎麼是長樂殿下？」
「皇上是不是寫錯聖旨了？」
「公主怎能當皇太子呢？」
朝臣裏頭如滾油遇上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國相怒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要見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雖有御林軍攔著，但他仍是衝過去，一心想着越過御林軍衝進金棱殿。
這時，尚樂緩緩出來，接下聖旨后，冷聲道：「看來國相大人很不服氣我當太子，既然如此，你這國相一位便讓賢吧。」
國相喝道：「殿下，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即便你當了太子，也不能隨意處置朝廷命官！」
況且還是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
尚樂道：「國相大人先別着急，還有一道聖旨沒念呢，等念完你再來反駁也不遲。」
說罷，她使了個眼色給小福子，小福子點頭，接着拿出另一道聖旨，「退位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三個月後退位，期間所有政務全權交於長樂，著，減稅三年，以表歡慶！欽欸！」
本來尚賢想着即日起退位，只是怕尚樂會被這些老臣欺負，只好延遲至三個月後。
尚樂道：「國相大人，我現在有資格處置你了嗎？」
「噗～」國相直接噴了一口鮮血，他顫着手指着她，「我要見皇上，皇上怎麼可以……」
這時，尚賢與一眾人出來，道：「愛卿，朕心意已決！若有不服者，留下官帽官腰帶，朕全批你們告老還鄉！」
所有人都懵了，一時半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皆是面面相覷。
尚賢又道：「若果現在不做決定，日後再來秋後找帳，則以叛君罪格殺勿論！」
國相仍是不服氣，跪在尚徽介跟前，「王爺，你也覺得長樂殿下適合當太子，甚至是澹朝未來的天子嗎？」
尚徽介點頭，反問：「相爺是覺得長樂不合適？還是說你重男輕女？」
「我不是那個意思……」國相捂住微微發痛的心口，「只是史上從未有過女子為帝，一時、一時很難讓人接受罷了。」
尚徽介道：「這不就開了先例？神策軍和我外祖家支持！」
方天葵也出來道：「御林軍誓死追隨長樂殿下。」
尚賀雖有些懵了，但他向來不輕視女子，既然是皇上的決定，他當然是全力支持，「鐵血軍，鬼影軍，東離軍，彪骨軍等誓死追隨長樂殿下。」
「平陽王爺！」國相又吐了一口血，自從尚賀從邊關回來，雖沒有實職，卻包攬了澹朝的大半兵權，如果連他都支持長樂，那再無可反轉的機會了。
其他人聽到尚賀的話，只得紛紛附和。
尚樂道：「我知道你們嫌棄我是女兒身，怕這澹朝江山會易主，我尚樂在此發誓！絕不嫁人，絕不生子，等我百年歸去，這帝位只傳給尚姓的直嫡，譬如說我的哥哥們或弟弟的後代！如有半句謊言，則不得好死！」
她捏碎了頭上的玉簪，以表決心。
所有人都明白，此事沒有反轉的餘地了，如果真的看不過眼，要麼帶兵逼宮，要麼辭官回家。
只是結果都一樣，輸。
尚平莫名的眼眸一熱，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時離開了現場，直到遇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宣武。
兩人相視一笑。
宣武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這位子本該屬於嫡長子的你。」
尚平苦笑了一下：「是啊，所以才會一直穩重，就怕父皇對我失望，沒想到父皇根本沒想過讓我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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