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沈清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眼前的這個青年的眼神,太過侵略,太過放肆了。狹長的黑眸毫不客氣,把沈清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像台機器把他的里裡外外掃視了一遍,看的人渾身不自在。

青年的白襯衫衣領子外翻,最上面的三顆衣扣子不知道跑去哪裡了,露出他精悍漂亮的胸膛。他的四肢十分的修長,年齡大概是在二十歲左右,但毫無疑問他有一張英俊到驚人的臉,劍眉入鬢,挺鼻薄唇,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眯起來的,給人的感覺,總是捉摸不透,狡詐如狐狸,敏捷如獵豹。

沈清川的直覺警鈴猛響,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猛地對上他那雙眼睛,像是在森林中被一隻兇猛野獸盯上一樣,稍有不慎就會被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吞噬的一乾二淨。

好在這是只已經饜足的老虎,吃飽喝足了,只想找個消遣的玩意,舒展舒展筋骨。

「哦~聽說你是青幫的人,我怎麼沒有在青幫見過你。」青年一聲嘁笑,他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暗藏威脅。

老榮的心眼都快堵上了喉嚨,他今天這是倒了八輩子霉運了。

他今天怎麼遇上這尊大佛,渤海城第一大幫青幫的傅爺。

「傅...傅爺,這都是一場誤會啊!您大人有大量,原...」老榮兩股戰戰,把他搶來的錢袋子和皺巴巴的銀票掏出,雙手捧出藍底牡丹錢包,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打手用一塊破布堵住了嘴,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傅辰梁抬起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側過身子,看著沈清川。沈清川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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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在商業街的路口左等右等,躊躇徘徊,等了大半天,也沒見沈清川回來。

最後還是決定先陪著小姑娘去報案,登記完手續后,勸說小姑娘先回去,不要讓家人擔心。

庄筱筱也十分擔憂而去追賊的貴公子,又擔心庒母那邊,等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回去找庒母。

老王在商業街附近找,穿街走巷,也沒見到沈清川的影子,心裡如同放了一個火爐,焦灼。

沈三少爺留學回來沒幾天,對渤海城一帶地區不熟,要是遇上什麼事,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今天偏偏又是他帶沈三少爺出來逛逛,透透氣,要是沈清川有個三長兩短,他怕難以向老爺夫人交代,一大家子都要遭殃。

老王一路走走尋尋,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在一條巷子轉角就撞見了,沈清川被一伙人反綁雙手在身後,塞進了一輛黑皮四輪老爺車。老王認出了那伙人是青幫的,急的發慌,渤海城大多數人都聽過一句老話:寧可得罪閻王,莫要招惹青幫。

老王不敢衝上去救沈三少爺,他急忙跑回沈家,滿臉焦灼,一進大門就大喊著:「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少爺被綁架了!!!少爺被綁架了!!!」

沈老爺子正捧著一杯普洱茶,在客廳和布莊陳老闆談生意,一聽這話,腦海頭一個想法就是,是不是沈逸梵那小子又犯下什麼渾事,被人綁了,畢竟家裡就數他最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生非。

結果老王的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三少爺被青幫的人綁走了。」

他家的三兒被綁了!!!還是被青幫!!沈老爺一下子慌了神,茶杯都打翻了。

要知道這些年來沈家和青幫來往不多,但是青幫和沈家關係還是不錯的。以往沈家遇到什麼事情,青幫還是會給幾分薄面,幫上一把。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把沈家的人綁了去。

「快快,快備車,去青龍庄。」沈老爺子唯一想到的救星,就是青幫的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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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川雙眸被白色的麻布蒙住了,雙手也被人用粗糙的麻繩綁住,摩著肌膚刺拉拉的。

因為看不見東西,他被人推著走,走路踉踉蹌蹌的,路上鋪的是鵝卵石。

走了不知道多久,沈清川感覺是在繞圈,頭頂的太陽猛烈的很,白玉額頭附著一層薄汗。

阿大在心裡嘀咕著,少爺怎麼讓他帶著這個小子在院子溜圈呢?這都溜了半個小時了。

要是平時罰人,少爺都是直接吊起來把人鞭笞一頓,要不然就砍手砍腳,手段可沒有這麼溫柔的。

傅辰梁欣賞夠了沈清川的狼狽,惡趣味滿足夠了,就朝著阿大揮了揮手示意。

「走快點。」沈清川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差一點就摔倒,險險穩住身子。

走過木質的長廊,他可以聽到有水流的聲音。

「再不走快點,就把你扔進魚池裡餵魚!!!」

咯吱一聲,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沈清川被人猛推了一把,他跌入房間地板,跌落在地面上,有些狼狽。

一旦人的視線被屏蔽,聽覺反而變得敏銳起來。沈清川聽到一聲輕笑,側了側身,朝著聲音的方向,他認得那個聲音,是之前的那個青年人。

「別來無恙啊~沈家三少爺」傅辰梁靠在椅背,單手玩著一枚古幣銅錢,紅酸枝做的三屏椅背雕刻蕉葉,枝蔓做的生機盎然,當然也有些膈人。

「這位先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沈清川他才回渤海城不久,應該沒有得罪過其他人。

有一縷陽光從榆木門扉雕花縫隙,落在沈清川的耳鬢邊,臉頰一小塊肌膚像是檐上初化白雪,一縷黑髮沾著薄汗斜斜搭著,有種別緻的驚心動魄的美感。

傅辰梁走上前仔細端詳,黑髮柔軟的青年一手肘撐著地,想要站起來,黑碎發襯的側面頸脖雪白一片,頸脖線條纖美有一折就斷的脆弱感。

想他出國留學喝了幾年洋墨水后,長的像彬彬有禮的教書的,完全看不出小的時候,有膽子把人砸破腦袋的那股狠勁。

「沈公子倒是貴人多忘事。」傅辰梁一手抬起沈清川的下巴,聲音低啞。

靠近的太近,都可以讓沈清川聽到他的呼吸聲,頸邊可以感受到他噴出來灼熱的氣息。

太近了!沈清川忍不住往身後縮了縮,側了側臉。

「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是存在些誤會...」沈清川語氣冷靜,躲過伸過來的手,試圖擺脫這種讓人有些彆扭的壓迫感。

「嘁嗯。」傅辰梁挑了挑眉,發出一聲輕笑,修長手指有些不安分地撥弄沈清川的發梢,猛的一扯下蒙住沈清川雙眼的白麻布條。

四扇窗用紅木製中式鯉魚圖案的窗格,陽光透過窗格,灑落一地,光影斑駁。

沈清川被蒙住雙眼好久,一時還沒適應回來,忽然的明亮光線刺激眼睛泛起水霧,他眨了眨眼睛。

一張放大的俊臉嚇了心頭一跳,沈清川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長而密,眼角微微上吊看人有些凶,視線再往上一點,左額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隱隱約約藏在劉海下不太明顯。

青幫?左額頭上有一道小疤痕?沈清川一下子想起來,這不是他穿的那本小說的男主才有標誌嗎?回想起前兩次遇到的那個女孩子,那張清純可人的臉,再想到這次,沈清川把這些線索一一聯繫起來,男女主初遇時,女主意外遇到了小偷,女主在追趕時意外撞入男主懷中,男主以為又是一個投懷送抱的女子,出口調戲了一番,女主惱羞的直跺腳,為此兩人結下孽緣。

哎哎!!!不會這麼倒霉吧,提前遇到男主這個大剋星!

「你...你是傅辰梁!?」沈清川驚訝出聲,水光瀲灧的桃花眸撐的圓圓的,有種小兔子的無辜感。

「怎麼?想起來了?」傅辰梁勾唇微笑,欣賞沈清川慌張的神色,完全不像在不夜歌舞廳那副風月老手的樣子,酒舞樣樣精通的遊刃有餘。

那天晚上他也在不夜歌舞廳,看到沈清川在舞池上展露光彩和花式調酒的那一手。感覺挺新奇的,結果這一打聽,原來是留學回來的沈家三少!

傅辰梁摸了摸額頭,巧了,是「老朋友」啊。他向來記仇,可沒忘記一筆舊賬。當年被砸破頭后,雖然傷勢不嚴重,但還是留下了一個疤痕。他那時被強制休養一段時間,憋著一股氣,等他打算去找沈清川算賬的時候,結果發現他跑路了,氣得他在練木倉場打靶,打了一個多月。

雖然現在沒什麼憤怒,看到沈清川那張漂亮的臉上,出現慌張的神色,傅辰梁倒是起了貓逗弄老鼠的趣味。

「想起來了?沈少爺,說說以前的那筆賬該怎麼算?」傅辰梁聲音不緊不慢。

「傅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望高抬貴手。」沈清川以為男女主的路線已經開始,傅辰梁是在吃女主的醋。

「原諒?你害的我破相一事,就這麼算了?」傅辰梁一手捏沈清川臉頰,他知道沈清川長了一張討女人喜歡的臉。

「傅爺,你想要怎麼著?」沈清川倒是沒想到他是記恨小時候的那回事,都隔了十幾年了。他抬眼瞧那額頭上的傷疤,只是淺淺的紅痕,「不若我賠償一千銀元給你。」這是他在國外存下的存款。

「哦,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傅辰梁一手把沈清川的薄唇,捏成鴨子嘴的,水潤潤紅紅的像是櫻桃果凍。

沈清川被捏的腮幫子疼,忍不傅辰梁有些侮辱他的動作,張口就咬了他的虎口,傅辰梁收回手,右手虎口處有一個明顯的深陷進去的牙印,還破了點皮。小兔崽子!牙齒挺利的!

這下好了,就算無冤無仇,傅辰梁也不會放過他了,新仇舊怨一起算。

沈清川頂著傅辰梁兇狠的目光,後悔一時太衝動了,轉念又理直氣壯地想,傅辰梁他活該,不要以為仗著男主的身份就可以對別人為所欲為。

「想好了是斷手斷腳,還是想留下其他的東西?」傅辰梁面色不善地掃視,沈清川的手腳,最後落在襠部。

沈清川打了個冷顫,快速夾緊雙腿,縮在角落。

果然是睚眥必報的男主,惡毒兇狠無恥,女主還沒對他芳心暗許,也沒和他勾搭在一起,更何況只有一兩面之緣罷了。傅辰梁就想斷他六根清凈,絕他子孫後代,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沈清川看到傅辰梁在舔手,哦不,是把手的虎口沁出血珠舔去,瞥過來的眼神像獵豹般兇狠,難道咬一口就要賠一隻手!!!

還未等沈清川開口,忽然門外一黑衣大漢,快步走進來在傅辰梁的耳邊嘀咕幾句。傅辰梁把那副危險慵懶的姿態,收斂了幾分。

「你倒是好大的魅力,讓關老闆開口了。」

「既然關老闆開口了求情,這幾分薄面還是該給的。阿大,給他鬆綁吧!」

「沈公子,我們來日方長啊。」沈清川走出房門后,還可以聽到傅辰梁發出的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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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風流貴公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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