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殉情

最心愛之人，死在了自己的懷中，換作是誰，都無法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林澈眼眶瞬間濕潤，此時的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可是不行，他強忍著，卻還是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然而，在他體內的靈氣慢慢消散，整個人的精神也慢慢變得憔悴，臉色蒼白，再慢慢顯得蒼老。那些消散的靈氣，漸漸地，重歸到內丹里。

看到他們二人如此，讓李逸民感到心裡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難受，沉默不語。過了沒一會兒，林澈的樣子，就如同一位老者，白髮蒼蒼，臉上的皺紋自然多了許多，只見，他抬頭看天，輕輕閉上了雙眼，心想著，雪兒，遇上你真好，我希望，下輩子，還能再遇見你。

林澈輕輕睜開雙眼，低頭看著懷裡的白曉雪，眼神是那樣的溫柔，他輕聲說道：「雪兒，我來陪你好不好？我真的捨不得你一個人。」

林澈話一說完，鮮血從他的嘴角流淌而出，都知道，他咬舌自盡了。沒一會兒，林澈倒在了白曉雪的身旁，閉上了雙眼。在李逸民的心裡，這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也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就在白曉雪臨死之前，都還念叨著她那幾個妹妹，他卻實在不忍將真相告訴她，也沒那勇氣。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該滿意了吧？」見走至一旁的陸雲機，李逸民問他。

「自己的性命與天下相比，會選擇哪一個？」陸雲機反問。

「如果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天下的安寧，我寧願放棄自己的性命，可如果天下的安寧是踐踏在別人甚至更多無辜性命之上的，我寧可不要，不如自己去爭取來的踏實。」這就是李逸民的回答。

陸雲機怎麼都沒想到，李逸民會這麼回答，有些發愣，直到李逸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轉身離去，他才稍稍回神，看著李逸民的背影，心想著，要是事事真的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一切事情都好辦了，可卻往往有些事情，不如自己的願，才會知道，那是有多麼地無助。

李逸民回到正堂，扶起林顯，將他扶到椅子邊上，使其坐下，林顯看了一眼李逸民，輕聲道：「你們走吧。」

「您，不怪我們？」李逸民試探性問他。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我們旁人能夠決定得了的，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林顯的話，李逸民無法反駁，只感到一股心酸，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只能選擇離開了。

在出城門前，經過一家酒樓，陸雲機不經意間，在二樓最邊上的雅座，看到了陸佑銘。

「逸民，我想著這麼久了，阿秀應該也餓了，我去酒樓買點吃的給她。」陸雲機想找機會開脫一會兒。

李逸民輕輕點了下頭，說：「好吧，那我去買點乾糧，路上吃。」

李逸民顯然不知道陸雲機的目的。

陸雲機向李逸民拋了一個小布袋，李逸民接過小布袋，聽見了「嘩啦嘩啦」的聲音，他一聽便知道，小布袋裡面裝了些銅錢。陸雲機交代，讓他買倆包子，上次的包子，味道不錯，李逸民答應了。

陸雲機一進酒樓，便吩咐小二，打包一隻燒雞，稍後出門時再拿，順手拿了一小淀銀子給了小二，小二接過銀子，馬上去吩咐后廚做了。

陸雲機上了二樓，坐在了陸佑銘的對面，問：「陸管事突然來此，是爹有什麼新的吩咐嗎？」

「算時間，很快便會有神使去天華派選人，玉夢肯定不會放棄這次機會。」陸佑銘發話了。

「爹是想讓我去破壞玉夢的成仙夢？」

「玉夢想成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棄你爹不顧，非要去做那不切實際的夢。」

陸佑銘雖然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陸雲機還是大致明白的，他又問：「那爹想讓我怎麼做？」

陸佑銘拿出一個小木盒子，打開來給陸雲機看，裡面裝著兩顆內丹，並向陸雲機解釋道：「這兩顆內丹是那六姐妹中死去的老二跟老三的，雖不及你們手裡那顆有著千年修為的內丹，但這兩顆怎麼說也有個五、六百年了，也有助於增長修為，把這兩個，也一併獻給玉夢。」

陸雲機看了一眼陸佑銘，再看看木盒子中的內丹，他想著，城主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而後，陸雲機接過陸佑銘遞來的盒子，起身準備要走，陸佑銘叫住了他：「你的一舉一動，我可是看在眼裡，你跟那女孩兒的事，我並沒有告訴城主，所以，你若想那女孩兒平安無事，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她而壞了大局。」

陸雲機背對著陸佑銘，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多謝陸管事提醒！」

說完這話，陸雲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下樓出門前，還不忘他的燒雞，是帶給李靜秀的。在去城西門的路上，陸雲機看到了一個賣那些小飾品的攤子，走到攤子前，老闆問他：「公子需要什麼？」

陸雲機將小攤上擺著的東西大致掃了一遍，按材質來分，有玉的、有銀的，按類型來分，有手鐲、有耳飾、有發簪。陸雲機再仔細看了一遍，看到了一支刻了花的銀髮簪，覺著好看，想想要是李靜秀帶上，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陸雲機問用手指了指那支銀髮簪，問：「老闆這個多少錢？」

「十個銅板。」

陸雲機拿出十個銅板遞給老闆，老闆用一小塊布稍稍打包了一下給了陸雲機，陸雲機接過打包好的發簪，轉身就走，攤子老闆在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跟他說一句：「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陸雲機在西城門找到了李逸民，李逸民還問他：「怎麼去了那麼久？」

陸雲機笑笑，答：「這不，好不容易下山來趟京都城，還沒怎麼好好逛過就急著回去，有些可惜，路上看那麼多擺攤的，就順手挑了件禮物送給阿秀，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就耽擱了些時間。」

「那有我的份嗎？」李逸民笑笑，問。

陸雲機知道李逸民這是故意的，也沖他笑笑，答：「沒有，下次給你補上。」

「好啊！我等著！」

李逸民一說完，倆人開始笑著，接著，從西門出城，向之前所約定好的地方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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