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可一世的托木澤

「那要問問我的刀同意不同意！」

前莫問面冷，話冷，刀更冷。

握著馬刀的右手連續揮舞，在尚且摸不清楚敵人的底細時，他不會貿然與之近戰，加之他不是體修，近戰強拼本來也不是他的長項。

刀氣縱橫，在他的控制下，籠罩了尊者全部可能閃避的方向，尊者除了硬接，別無它法。

「來的好！」

尊者似乎是見獵心喜，前莫問這一招有些精妙，他大喝一聲，把身上的黑斗篷猛的一扯，元氣灌注其上，快速的轉動起來，只見斗篷在他的手中似乎化作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抵擋住狂暴的刀氣。

「砰！」

一聲悶響傳出，聲音很大，尊者手中的斗篷被刀氣劈成碎片，但刀氣的力量也隨之消耗殆盡，無功而返。

前莫問這才看清尊者的樣子，中等身材，馬臉，嘴唇細長而薄，三角眼鷹鉤鼻，整個給人一種陰險狡詐的感覺。

「這人一看就是心思詭譎，陰險狡詐之徒！」

面由心生，若只是樣貌，前莫問自然不會以貌取人，可這個人由內而外散發的氣息卻非常陰冷，這是平日所作所為，平日所思所想等篆刻在魂魄元神之上的信息，做不了假，他由此斷定，此人即便不是那窮凶極惡之輩，但絕不會是良善之人。

遠攻不成，那就近戰。

前莫問運起步法，幾下騰挪便靠近了尊者，提刀便砍，尊者見他還不死心，呵呵一笑，抽出隨身配帶的寶劍，直接與之對攻。

刀來劍往，寒光炸成一片，他們二人都不能完全操控自己的力量，不時有刀劍發出的氣勁飛出，把營寨中的建築破壞的傷痕纍纍，不少看熱鬧的馬匪喪命其中。

三十招后，尊者找准機會，一劍刺去，前莫問刀身一橫，抵住劍尖，卻不料一股銳利的力量爆出，直接把他的馬刀炸成幾塊碎片。

無奈，前莫問只能棄刀，右腳猛地一踩地面，連續後退十餘步，與尊者來開距離，想不到對方所持的還是一把神兵，從對方劍身剛爆發出的那股力量來看，顯然不是尊者本身的，應該是那柄寶劍賦予的力量。

前莫問反應太快，尊者想藉此擴大戰果的打算落空，他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前莫問，對方的本事要遠強於卜奇，居然能在自己手上撐這麼長時間，當然他也看出來對方的元氣消耗的差不多了，但不管怎麼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在他看來已經很了不起。

「若是這人能成為我的狂信徒，對我的修行裨益要遠超於卜奇。」

尊者對於前莫問身上慢慢逸散出來的氣息有些眼紅，那種清澈感是他們這些修行信力之人做夢都想擁有的，代表著信念堅定，這種人一旦成為信眾，產生的信力將極為精粹而且強大。

「氣息已經被動的散出，看來他的元氣已經基本告竭，無法遮擋我的窺視……」

前莫問覺得窺視探查一個人的情況很容易，那是因為他的元神過於強大，而且早早坐上了神壇，能俯瞰大多事物。

對於一般的修行者而言，要窺探他人其實很難辦到，不管是元氣、念力、氣血之力都能隔絕窺探，只有被窺探的對象虛弱或者不設防時才能成功。

此前，在黑暗中觀察時，尊者只能大概判斷出前莫問的修為在凝練境中期到晚期之間，但具體的情況則看不出太多，那時對方元氣充沛，隔絕了他的窺探。

而現在，他感知到前莫問的氣息漸漸逸散出來，他斷定對方元氣即將耗盡，遂出言招攬：「小子，本事不弱，有資格知道本尊的名諱。聽好了，本尊是托木澤，是三神會的一位尊者，地位無比尊崇。

本尊者今日心情不錯，且念你修行不易，準備再給你一次機會，報上名來，就此信仰我，從此我可賜你無上修行法門，你可藉此修行無上大道，修為境界必然會突飛猛進，玄妙境可期，富貴榮華更是不在話下。

若是不從，本尊會把你活活練成魂奴，從此渾渾噩噩，生不如死，還得受那刀砍劍刺，風削火煉之苦，屆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無邊煉獄！」

這番話恩威並重，再加之剛才一番交鋒，若是個識時務的必然知道該如何選擇，胡族的男人本能中都會服從強者，托木澤堅信對方也不會例外，除非他不是胡族中人，但這又怎麼可能？

在托木澤的注視下，前莫問看了看地上碎裂的馬刀，似有不甘的道：「托木澤尊者，我帕圖斯承認你是一位強者，但你憑藉著寶劍之力擊敗我，恕我無法承認你就比我強。」

「帕圖斯，你這話太過天真，神兵利器本就是我輩修行者實力的一部分……也罷，今日本尊者心情好，便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話音一落，托木澤把劍一收，右手捏拳，猛地一揮，帶著震耳欲聾的破空聲攻了過去，速度極快，力量極大，前莫問大叫一聲，也不甘示弱的一拳迎了上去，兩拳相撞，發出悶響，似春雷一般。

見那叫做帕圖斯的漢子敢硬接自己的拳頭，托木澤嘴上浮現一抹怪笑，果然，只見帕圖斯臉上浮現一片潮紅，似乎是被火烤了一般，幾息之間便大叫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跌倒在地，神色萎靡。

托木澤收拳，束手而立，頭微微轉向右邊斜斜的看著天，一副高人的做派，聲音故作神秘：「帕圖斯，我這一拳中可是蘊含著火的力量，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現在，你可心服口服了？」

「服了，我帕圖斯心服口服，自我修行以來，還從未遇見過如尊者這般的高手，我願遵循我胡族的傳統，自此追隨尊者，至死無悔！」

意料之中的臣服，托木澤收起高人姿態，轉頭看著正單膝跪地行禮的帕圖斯，他心中很高興，又收復了一個修行者，他的功勞有多了一些，但他要的是信眾是狂信徒，而不是單純的追隨者。

「帕圖斯，收起你的效忠，我不需要扈從，本尊剛開始便說過，你需要信仰我！」

托木澤的話似乎讓帕圖斯感到困惑，他問道：「尊者，還請說明白些，怎麼信仰？信仰您又有什麼好處？」

這是典型的胡族人的邏輯，凡事都需要利益，就好比弱者臣服強者一般，便是用自由來換取庇護和變強的可能。

托木澤對於這個問題並不感到意外，他輕咳一聲，說其信仰他的種種好處，只是此刻他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似乎讓人聽了下意識的就會選擇相信他：「帕圖斯，你我皆是胡族的好漢，我也不瞞你。

相比於成為我的扈從，信仰我，你不僅不會失去自由，而且得到的好處數不勝數……」

隨著他的述說，一副美好的畫面展現在『帕圖斯』面前，美色、財富、神兵利器、功法、權力、甚至長生……

托木澤一邊蠱惑，一邊觀察者帕圖斯的變化，眼看他的雙眸變得迷離，臉上也是一副沉浸在美好幻境中的樣子，與過往被他蠱惑的信眾並無兩樣。

「成了！」

托木澤心中暗喜，拿出一個小小的木雕，木雕刀工細膩，人物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但五官卻只有一個輪廓，而且上面似乎被什麼給蒙住了，看著有些模糊感。

「帕圖斯，拿著它，隨我誦念口訣！」

此刻，前莫問臉上洋溢著歡愉的笑，接過木雕，跟著托木澤抑揚頓挫的誦念其口訣：「天父地母注視下，我帕圖斯將虔誠信仰我神帕圖斯，思他所思，信他所信，愛他所愛，恨他所恨……請接受我虔誠的信仰吧，我神托木澤！」

隨著最後一聲高喝，木雕亮起一陣搖曳不停的豪光，豪光釋放出兩條觸鬚，一頭連著托木澤，一頭連著前莫問。

儀式結束，托木澤連忙讓自己的意識順著豪光通道進入前莫問的腦海，只要在其魂魄元神之上刻下他的印記，從此對方就將成為他的信徒，成為供養他修鍊的養料。

托木澤的意識通過豪光通道很快便進入前莫問的腦海，卻發現對方魂海之上全是濃濃的霧氣，只能隱約間看見魂魄發出的銀色光輝，這種情況他倒是第一次遇見，但也沒多想，穿過迷霧，抵達魂海邊，他終於看到了對方的魂魄元神，但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不！怎麼會這樣！？」

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神壇廢墟，廢墟之上端坐著一個人形的元神，此刻正睜開左眼，俯瞰著他，就像是神靈俯瞰著蒼生一般。

他下意識的就要逃離，但他發現在那隻眼睛的注視下，他的意識變得無比的沉重，根本無法挪動一步。

元神如聖人臨凡般走下神壇，盯著他，聲如雷霆，凜然不可侵犯：「托木澤，我信仰你了，可你敢承受我的信仰嗎？」

托木澤此刻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