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寧城的大表哥

第1章 寧城的大表哥

次日清晨,無晝睜開眼睛,本以為會腫成豬頭,沒想到周身卻沒有一點傷痕,這樣的情況無晝早已見怪不怪,每次挨揍睡一覺第二天就和沒發生過一樣。令無晝難以忘懷的是昨晚的夢,母親痛苦的表情和父親爽快的笑聲,每一刻都歷歷在目。一時間愧疚難當。是啊!每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心頭肉啊!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

無晝心裏掙扎了一會兒,輕輕推開房門,裝模作樣的揉揉眼睛:「娘!」聽見沒有柳寧的回應,合著的四指開出一條窄窄的縫隙,只見桌上擺着香噴噴的飯菜和一張紙,拾在手裏,映入眼帘的是母親娟秀的字跡和苦口婆心的話語:晝兒,你不願意去學堂那就不要去了,你大表哥乾信在寧城學醫,幾天前,你父親就已經託人傳了口信,下午他就來接你,跟着他去學習醫術吧!事出緊急,我和你爹趕去你爺爺家了,桌子底下的里放着一枚靈戒,裏面放着給你準備的盤纏,走的時候鎖好家門。要記得在外面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對待別人要以誠相待。如果在外面玩膩了,就帶着你的劍和這封信到天…城鎏備府找我們。粗糙的紙上星星點點的淚痕恰好有一滴落在天、城兩字的中間模糊了字跡。無晝心想:哼!不讀書就不要我了嗎?即使知道那個字不到名震天下我也不會去找你們,我要讓你們知道不讀書也可以一樣養家餬口,一樣光宗耀祖,等我成了大俠……

無晝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心中不免一陣落寞。但很快就被心中的憧憬所替代,心想:給了錢,不讓讀書,還可以隨大表哥去寧城學醫,還讓我拿着劍去找他們,那就是說他們同意我學武功嘍!只是這爺爺是什麼意思,從來沒有聽爹娘提起過呀?

「算了,不管了,爹娘都是大人還需要我操心嗎?自由,寧城,本大俠要來了。」急忙抽出筷子,仔細一看,全是自己愛吃的菜,還有一大盤最愛吃的土豆絲,風捲殘雲一般掃蕩一空。鑽到桌子底下打開暗格拿出靈戒,這戒指輕巧精緻,陽光下泛著燦燦的銀光。顧不得欣賞靈戒,考慮為什麼家裏會有這樣貴重的物什,早知道這樣的靈戒即使普通的也很貴,起碼可以抵得上五年的收成。可是一個被喜悅沖昏頭腦的孩子能有多少心眼。

拿着靈戒,無晝急匆匆的跑到房間之中從床底下取出一支毛筆和一本字帖,翻看兩下收入靈戒之中,跳到床上枕着雙臂躺下,想着即將要離開父母,心中喜悅不自覺的浮現臉上。眼珠一轉,從枕頭底下翻出那本來,看著書上的筋脈圖畫,更是激動不已:「可以學醫了,那就可以看懂這本書了!哈哈哈」憨憨傻傻的笑着,似乎看見了自己未來叱吒風雲的模樣。

正在無晝暢遊在自己的白日夢中難以自拔之時,「咚,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誰呀!」

「無晝哥哥快來開門,我是彩兒啊!」

無晝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俏生生的姑娘,面容精緻,皮膚嫩滑,陽光之中散發着光彩。最為脫俗的是那一對眼睛,秋波流轉之中靈光燦燦,卻夾雜着一絲若影若現的憂愁,好似小雨濛濛下的明澈湖面,泛著點點漣漪。着實讓人忍不住憐愛。身材嬌小玲瓏。整個人兒看上去猶若碧波之上未盛開的骨朵兒一般。不說別的,就沖那獨一無二的眼神長大之後也必定清新出塵,艷壓一方。此時的彩兒皺着柳眉,憂容滿布。更讓人心中動容。

「彩兒,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啊!」無晝挽着衣袖,氣憤極了,村子裏同齡的孩子都不願意和無晝一起玩,只有彩兒願意陪他練書法,畫畫。因此,無晝對着這個妹妹一般的好朋友愛護極了,不願意讓其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彩兒不語,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到臉上,饒是讓無晝心疼。

「彩兒,你別哭啊!」無晝急了,不知所措的揮舞著雙手,哪裏還有方才血氣方剛,氣勢洶洶的樣子。

彩兒看着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呼嗤」一聲,破涕為笑,俏臉上猶若花瓣沾染了露水,別樣楚楚。

「我爹是村長,大家都怕傷了我,大人們都讓自己孩子離我遠點,生怕得罪我。有這樣的爹,誰敢欺負我啊!只是我爹讓我去寧城的書院讀書,怕以後見不到你才傷心的!」彩兒拂袖拭去花容之上的點點淚珠,傷感的說道。

「就為這事啊!」無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訕笑着。

「什麼叫『就為這事啊!』,我可是一直把你當……看待的!」彩兒輕哼一聲,小聲嘟噥著,羞憤的攥着衣袖,跺著小腳。

「可是,我……」無晝擰著眉頭,無可奈何的拖着話。

「你什麼啊!你快說啊!急死彩兒了!」彩兒嬌嗔著,妙目之中水波乍現,衣袖遮著面孔。

無晝看着彩兒欲要哭啼,也顧不得開玩笑了:「我爹娘讓我去寧城學醫,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你千萬別哭啊!」

彩兒聽着無晝的話!抽開衣袖,做了個鬼臉:「不來點梨花帶雨,你真當本小姐是吃素的了!咯……咯」彩兒的眼睛彎成月牙,淺淺的笑着,很是好看。

「好啊!彩兒,你敢騙我。」無晝作怒裝,雙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向少女的腰間,撓的彩兒不要不要的。眼中未落的淚滴流了下來。

「呦!晝兒,調戲小姑娘呢?看來表哥我來錯時候了啊!」小路上,一青年笑盈盈的信步走來,叫喝着無晝。此人身高七尺,十分偉岸,衣着青色華服,頭戴一冠,腰間配一精美玉佩,右手輕搖摺扇。眉目端正,唇紅齒白,笑容之中帶有一種醫者的和藹。無晝遠遠望去,似曾相識的面孔不正是自己在寧城學醫的大表哥——乾信嘛!

「表哥,你來了!」無晝趕忙停手,害羞的搔著頭。彩兒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俏臉霎時嫣紅,羞愧的跑開,在乾信的身邊頓住腳步:「謝謝表哥」。說完后,蓮步匆匆,快步遠去。

無晝伸長脖子看着彩兒的倩影慢慢變小,仍有不舍。

「行了,別看了。衣角都沒影兒了!」乾信合住摺扇,不同於書院的先生,乾信合扇的動作極為儒雅,更像是一位老師。

「哦!」

畢竟****,乾信這一句玩笑讓少年漲紅了臉,一時間無語凝噎。目光閃躲之間,無晝看見了桌上擺放着的茶壺;「表哥,我給你倒杯水,你歇息一會兒吧!」乾信看着地上躺着的擀麵杖,想提醒無晝,可是無晝已經踩了上去,正當無晝後仰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丹田處的氣力開始運轉起來,無晝一個空翻,落地後腳踝扭動了兩下才站住腳步。「少俠!好武功。方才那一下來的突然,晝兒你小腹處內力自覺運轉,可是落地之後又不穩當,還沒有學招式了吧!不過內力可是相當充沛的哦!怎麼,叔叔嬸嬸沒有教你嗎?」乾信笑盈盈的看着無晝。無晝還沒有回過神來,對於表哥的話更是一頭霧水:「我哪有什麼內力啊!爹娘讓我一心只讀聖賢書,不讓我學武功。」無晝這話說的無奈,乾信聽着也疑惑,心中嘀咕:莫非晝兒什麼都不知道?我來問他一問:「晝兒!你知道自己的姓氏嗎?」

「我爹姓白我當然也姓白嘍!表哥,你是假的嗎!怎麼今天問這麼些傻乎乎的話?」無晝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剛提起水壺。

「晝兒,不用客氣了。我們趕時間。你爹娘可留有書信嗎?有的話給我看看。」

「諾!在桌上。」無晝看了看書信,給乾信遞了一杯茶水。

乾信一手拿起書信,一手接過茶杯放到面前。雙手不住的在柔弱的紙上摩挲著。終於,眼底泛起漣漪。仔細的用靈敏的指尖在紙上的一處來回滑動。原來紙上早已經留下了特殊的印記。對於這個學習醫術和劍術的人來說,手,是重中之重,一名使劍的俠客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手隨時都有靈敏的觸覺,籍此,劍客世家通常都會有自己獨特的印記密語。印記所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都不知道,好好教導。強者需要自己歷練。速速離開。

話語簡單明了,絲毫不拖泥帶水,頗有幾分江湖人士的意味。

乾信看完書信,突然覺得地面輕微震蕩,閉眼凝神:「晝兒,拿好東西,我們快走,我在城裏還有急事。」

無晝睜着眼睛,一聽可以走了,興沖沖的跑回房間拿上靈戒:「走吧!」

「你這小傢伙到底有多想走啊!」乾信玩笑道。

欲要出門,無晝似乎想起了什麼,跑回父母的房間從房梁之上取下一併古樸的長劍,收入靈戒。

「你進去拿了個什麼啊!」乾信疑惑道。

「父親的劍。」無晝說這句話時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竊喜,不過更多的是堅定和認真。

乾信向無晝投向一個讚許的目光,帶着無晝,運轉內力,騰空而起,飄然而去。無晝心中暗道:總有一天,我會帶着你視為破銅爛鐵的劍飛檐走壁,揚名天下。

「不出我所料,這小子果然拿了我的翎鳶劍。夫人,這下你放心了吧!我們走吧!」白清泉瞥了一眼身旁的柳寧,滿不在乎的說道。此時夫婦兩人正站在距離房屋不遠處的大樹之上,身法輕盈,猶如樹葉。此時,這身高八尺的漢子哪還有一絲山野樵夫的粗狂,眉眼之中精光爍爍,自成一股劍意,氣勢超然。柳寧也是一改柔弱姿態,劍眉秀目,氣勢昂揚,一副女俠的姿態。夫婦二人英姿颯爽,頗為精神。

「你這父子兩就是一副德行。對什麼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可是理由卻總是讓人無法挑剔。」柳寧還望着無晝消失的方向,目光焦急。

「好了,別擔心了。離開我們,晝兒一定會飛的更高更遠。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啊!」幾乎與竊喜而又堅定的眼神一樣,不過是多出了一絲關懷和驕傲。

「也是我兒子!」柳寧劍眉輕皺,嗔怒道。

「誰說不是!」白清泉聳聳肩,微笑答道。

「快走,他們來了。」白清泉嚴肅的使了個眼神,夫妻兩腳下輕運暗勁,剎那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幾匹駿馬快步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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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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