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程詢哥，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啊，如果程叔叔他……」

「小意，沒什麼事就先掛了，我還有點事。」

憶起程詢拒絕的意味太明顯，何意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也無能為力。

還是上次的咖啡館，她站在門口徘徊許久，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閨女，怎麼樣？他們是什麼態度啊？」程玉富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了上來。

「程叔叔，對不起。」

「什麼？」程玉富乍然拔高聲音，「怎麼會呢？不應該啊！閨女，你是不是沒跟他們好好說啊，這不應該啊。」

「程叔，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何意引導著他坐回座位上，「程叔你也知道程詢哥他是什麼性子，他認定的事情外人根本沒辦法改變。」

「你怎麼是外人呢？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他這麼喜歡你，你的話他肯定會聽的。閨女，乾爸求求你，你就幫幫我吧，就幫我一次吧。」程玉富說著就作勢要下跪。

何意心中大駭，連忙扶他起來。

「程叔，你別這樣，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無能為力。我和程詢哥是在一起過，但是我們早就分手了，況且就算我們是男女朋友我也干涉不了他的想法。該說的我都說了，抱歉。」

程玉富卻不依不撓，「閨女，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你真的忍心我孤獨終老無依無靠嗎？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

他們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周圍顧客的注意，有不少人都向他們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程叔，這裡不方便，咱們有什麼話出去說。」

程玉富站起來渾渾噩噩跟她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大街上一個僻靜的角落，何意將手裡的紙條交給他，「程叔，這是程詢哥的電話，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他的原諒，我覺得還是你親自跟他說比較好。」

紙條被放進程玉富白胖的手中，他顫抖著捏緊紙條，不死心地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何意堅定地搖搖頭：「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程玉富眼裡微弱的光芒徹底逝去，喃喃自語道：「沒辦法了嗎？真的沒辦法了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意對此愛莫能助只能讓他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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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何意把這件事告訴了韓梅，雖然知道程玉富是咎由自取，但她心裡還是有點堵，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他傷害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乾媽和程詢。

「唉你程叔那個人，怎麼說呢，色字頭上一把刀，只能說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一點兒都不稀奇。他要是有心，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回來瞧瞧你乾媽他們母子倆。現在老了要依靠了知道回來了，我敢打賭，他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再說了，他要是真那麼想求你乾媽和小詢的原諒，那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叫你在中間當傳話人算什麼事兒。」

「囡囡啊我跟你說，你幫他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後可不能再摻和他的事了。不是不讓你幫他，你還小，別看他平時一副好說話的模樣，論心眼，你可比不過他，小心你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韓女士，我看起來真的有這麼傻嗎？」

韓梅乜她一眼，「哼，誰傻誰知道。」

何意跳起來，「我不跟你說了，我接電話去了。」

韓梅見怪不怪：「又是小沈打來的吧？我說你也是，天天讓小沈打過來，他那麼忙，你就不知道主動打過去關心關心他嗎？」

何意自動屏蔽她的話，抱著抱枕飛快跑回了卧室。

臨近年關，沈唯確實很忙，兩個人說了沒幾句就有人找他。何意不是看不懂場合的人，知道他忙，趕緊讓他掛了電話去忙工作。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不重要他們就不會找你了，你快去吧，等你忙完我再找你，我等你呀。」

「那好吧。」秘書又在催促，「你別等我了，早點睡覺，我明天打給你。」

等他真掛了電話，何意又有點惆悵，果然工作比女朋友重要……哎，自己真的太矯情了。

等候一整天，通話五分鐘，何意從卧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一顆花生準確砸在她的頭上，韓梅躺在沙發上瞥了她一眼，「瞧你那點出息，至於嗎？」

「韓女士，你不懂。」

「哦，我不懂，我是不懂談戀愛還是不懂打電話啊？我要是不懂怎麼有的你啊？我告訴你，距離產生美，情侶之間就是要保持一點距離感，不能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

何意福臨心至：「就像你和老周一樣？」

啪啪啪，三顆花生先後落在她頭上，「膽子肥了是吧，知道打趣你老娘我了。」

何意撇撇嘴：「韓女士你玩不起啊，咱們這不是民|主平等交流嗎？咱倆今晚這叫母女坦白局，懂？」

「懂？我懂你個大頭。」

「韓女士，我發現你自從談戀愛后變暴躁了哦，怎麼，老周給你氣受了？」

韓梅一把捏住她大腿上的嫩肉，「我被你氣得夠嗆。」

何意的淚花立即在眼裡打轉，腿上的肉就是她的軟肋，「啊啊啊疼疼疼，韓女士我錯了，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韓梅當下就後悔了，趕忙心疼地給她揉揉發紅的地方。

於是，何意一邊躺在沙發上享受按摩一邊嗑瓜子，好不愜意。

「囡囡啊，問你個事兒唄？」

何意閉著眼睛吐瓜子皮：「韓女士，您請。」

「那什麼，小沈過年要來咱家嗎？來的話我們得提前準備準備啊。」

何意噌地坐起來，「準備什麼？難道要我八抬大轎去接他嗎？」

韓梅一巴掌拍在她頭上，「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他要是要來的話這就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上門，你可不得好好招待人家嗎？對了，你見過他父母了嗎？怎麼樣，同意你們在一起嗎，他們喜歡你嗎？」

「韓女士，你是不是考慮的有點多了，我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韓梅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你說哪門子胡話呢，得虧小沈沒聽見，不然我都替他慪得慌。還八字沒一撇，你非得讓小沈明天把你帶到民政局去才算數是吧？人天晴下雨頭疼腦熱時時刻刻都念著你，連帶我這個當媽的都沾了不少光。依我看，小沈這孩子孝順有上進心還有擔當，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苗子，你完全可以考慮終身大事了。」

「你回頭可以和他提一下，要是沒問題的話，今年你也去他家拜訪一下，醜媳婦兒終究要見公婆，總不能讓他爸媽一直見不著你，要是能行兩家人就坐在一起商量商量，你們把日子訂下來。」

何意不住點頭，聽著聽著突然反應過來，「韓女士，你說誰丑呢？」

韓梅：……

「嘿我說你這孩子聽個話怎麼抓不住重點呢？我那話的重點是說你丑嗎？再說了，當媽的說你一句丑怎麼了，再丑不是隨我嗎？我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面對疾風驟雨，何意只能在一旁唯唯諾諾。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囡囡啊，我跟你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裡，別一回頭就忘了。咱們家雖然確實和他們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別人有的你媽我也不會少了你，所以你沒必要委屈自己，到時候如果他父母喜歡你就皆大歡喜，要是他們不喜歡你，那你趕緊跟小沈一拍兩散。雖然像他這麼好的確實難找，但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兒，咱們沒必要在他這一棵樹上弔死，明白嗎？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給我有底氣，不能丟咱們老何家的臉，懂嗎？」

何意原本還嘻嘻哈哈的，聽到韓梅這麼一說，她立即沉默了下來，從小到大，韓女士不管什麼時候，永遠都是她最強大的護盾和□□。

她這輩子能成為韓女士的女兒何其有幸！

「媽媽最好了。」她傾身抱住韓梅，默默把自己的眼淚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韓女士，你就跟我說說你和周叔的情況吧，也讓我給你參考參考好不好？我已經長大了，也能替你分憂了。」

韓梅沉默。

「韓女士，你就說說吧。」

「韓女士……」

「媽……」

「你周叔人挺好的……」

何意趕緊豎起耳朵認真聽。

「哎算了，說這些沒意思。」

何意：……？？？

「韓女士你是在調戲我嗎？不帶你這樣吊人胃口的。我周叔人挺好我知道，然後呢？然後就沒了？」

經不住她的苦苦哀求，韓梅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跟她說了。

「你周叔人確實不錯，就是你周叔不是有個兒子嘛，他好像不太同意，對我意見挺大的。」韓梅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已經完全沒音兒了。像他們這樣大的年齡，談戀愛什麼的本來就招人笑話，果然……

何意一聽立馬火大了，「什麼鬼，你們恩恩愛愛關他兒子那個妖魔鬼怪什麼事，管天管地還管人戀愛放屁？熊孩子是吧，趕明兒就讓我去會會他，太不像話了，父母追求幸福礙著他什麼事了！」

韓梅的鐵砂掌又落在了她身上，「你說什麼呢，他還是個孩子，哪裡懂這些。」

「孩子？我沒記錯的話周叔的兒子應該上高中了吧？高中的孩子？呵呵，我還是一個大學的孩子呢。行了韓女士，你什麼都別說了，對付孩子我最在行了，讓我明天去會會他，看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韓梅心裡突然沒由來的慌張，「你可千萬別亂來啊。」

何意慢慢咧嘴一笑：「哼，我辦事你放心，你就瞧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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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小周：啊啊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