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第 130 章
當楚留香和辛渺駛船進入光州的時候,陸小鳳卻有這麼愜意,雖然他此刻與花滿樓一起,受著一位絕色美人的熱招待,好酒好菜,精心準備的客房,還有一院子芬芳嬌艷的繁花可以欣賞。
但對方越這樣,就代表這件事越發的麻煩。
陸小鳳將昨夜自己睡覺的廂房裡發生的事告訴花滿樓。
花滿樓站在廊下,卻揚起嘴角:「想不到也有無福消受美人恩的時候。」
「........」陸小鳳說話,只覺得他如今越發促狹。
但他悠悠嘆一口,滿園春色都難以入,只說:「他們既然已完全拿捏住我,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花滿樓嘴角的笑容便淡去:「說不準丹鳳公主只迷上呢。」
「我倒希望如此,否則,讓她以公主的千金之軀如此放下身段,對我動之以曉之以理,不惜半夜來房裡找我......」
陸小鳳雖然如此說,但臉上半點高興的表都有。
「的意思,她們或許根本有解藥?」花滿樓的聲音如同緊繃的銹弦,凝滯緊繃。
陸小鳳有說話,但兩人之間的氛陡然變得沉重起來。
這一最壞的結果,但誰也不敢貿然下如此定論。
就在這時,遠遠的花叢里忽然響起嘻嘻的笑聲,一十三的小姑娘站起身來,似乎在那蹲好一。
上官雪手裡還提著一小小的蟋蟀籠子,裡面的小蟲正發出嘹亮拉長的蟲鳴聲。
她就那樣借著蟲鳴聲躲在哪,連花滿樓的耳朵都騙過。
陸小鳳一驚,隨即就眯起來:「還有這樣偷聽客人說話的癖好?」
小女孩精緻的俏臉上滿得意:「誰叫們發現不我?且分明我先到的,們後來。」
她黑白分明的大睛狡黠的轉動著,十分機靈:「不過,們猜的倒對,顧盼其實根本有解藥。」
她這話一說出口,頓時感覺到一股涼意,花滿樓臉上前所未有的出現憤怒的表,連一直顯得從容不迫的陸小鳳都僵住,看向她的目光凌厲得嚇人。
上官雪嚇得肩膀一抖,她不笨,分得出來他們現在真的被挑動怒火,並不做樣子。
「雖然有解藥....」因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力,上官雪不由自主的說:「但.....」
她咽口唾沫,忽然不說。
陸小鳳高高地挑起眉毛:「怎麼不說?」
上官雪發覺自己佔上風,放下心來,有點惱羞成怒似的:「哼,就有解藥,要救人,還不得聽我們的?」
她說這樣的話,反叫兩人放鬆下來。
若無解藥,他們不如此大膽行事的,難道真的有人把陸小鳳當做傻子么?
上官雪提著蟋蟀籠子一溜煙跑。
花滿樓從胸口中長長的吐出一口長,他忽然聽見陸小鳳踏著重重的步伐走進花園中。
「做什麼?」聽見一陣異響,花滿樓忍不住問道。
陸小鳳隨手找一花盆,將裡面開得好好的牡丹倒出來,他蹲在花圃前,挽袖子撩下擺,頗為惡狠狠地說:「他們這花園裡,最貴的恐怕就這株素冠荷鼎,我這就給她拔,種到辛渺家裡去!」
「.......」
*****
白玉堂也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他的一路追蹤下逃上這麼久。
事實上,他再往前,就要出關外。
站在雲州城內,他相當肯定,這黑衣人並不獨身一人。
這一路上,任慈夫婦的蹤影就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勢力抹去,越靠近關外,白玉堂的追蹤就越發吃力,反倒最開始,他幾乎都要摸到對方的尾巴。
不過那次也確實他輕視那黑衣人的狡猾和詭譎,至於失手,不過前後腳的功夫,當他找到那城外寺廟時,任慈夫婦住的廂房裡甚至還留著三杯餘溫尚在的清茶。
不過就這次失手,叫白玉堂被激起火。
這三杯茶簡直就像挑釁一樣,白玉堂本不必連日奔波非得找到人不可,但現在他就心甘願一路從杭州追到雲州。
再往前追就進大漠。
任慈夫婦到雲州,便被人隱姓埋名的塞進一商隊里,白玉堂今日到雲州,當他趕到那商隊所租住的小院時,這一隊人卻已出城,進入茫茫無邊的大漠。
「客官可還有別的事?」牙人搓著雙手,訕訕地看著黑著臉的白玉堂。這位雖然看著錦衣綉袍的公子,但卻不像要租房的樣子,何況這樣的人住客棧豈不方便,何必來租這樣不上檯面的小院子。
但他卻不敢得罪,白玉堂相貌堂堂英姿颯爽,腰上卻懸把劍,一看就中高手。
白玉堂確實忍耐著一股無名的怒火,但最終也只冷笑兩聲。
「說,這商隊里後面突然多兩人?」
牙人連連應兩聲:「正,昨日他們退租走的時候,瞧見多輛馬車,還有遮面的女子在駕車。」
這些行走於關外大漠和關內的商隊一般不帶女人的,那牙人臉上露出些想入非非的色:「您不知,那女子雖然遮住臉,但我一瞧那身段,那舉止,簡直比咱們縣太爺的姨娘還漂亮。」
白玉堂色不動:「哦?那女子駕車?車裡坐的誰?」
牙人便道:「說夫君受風寒,昨天還借鍋熬藥。」他一面說,一面嘖嘖搖頭,
走大漠行商的身子骨這麼弱,還要帶漂亮婆娘,當出來春遊的呢?
一粒閃閃的銀錠子飛到他懷裡,牙人瞪大,看向白玉堂。
「我這不用。」
白玉堂說完,牙人便連聲答應著,捧著影子忙不迭走。
院門一關,白玉堂便徑直往裡走去,終於在牆根草叢裡找到一片藥渣。
白玉堂胸中積攢的郁隨之煙消雲散,看著藥渣里一片不起的烏糟糟的紗布,連他也忍不住哼哼笑起來。
無他,這位一直被忽視的丐幫幫主夫人,實在比他想象的要聰明。
這紗布用水清洗也還一樣呈現出髒兮兮的棕色,被藥水泡過之後,很難洗乾淨。
但去除彷彿無意中沾到上面的大片凌亂的蠟油之後,字跡便如此顯現出來。
白玉堂本不必管這閑事,說起來,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不過西門吹雪殺南宮靈之後惹出來的一系列亂子,他與陸小鳳等人交好,與西門吹雪不過一面之緣已。
但他還一路追蹤任慈夫婦到關外,這為什麼呢?
其實剛開始只覺得不過舉手之勞,他錦毛鼠白五爺天生傲就要比人足些,連人都追不上,豈不笑話?
但到如今,他就想起當日湖面上燒起大火,大家一起衝上去救火救人,辛渺平日疏於練習,縱然學什麼都的天縱奇,也只能算初入江湖的生瓜蛋子一。
但她毫不猶豫的去,天下聞名的輕功鳳舞九天叫她用得像小麻雀一樣,撲稜稜的飛起來,奔赴一片燒紅的火光,灼人的熱浪掀起她翩飛的衣角和裙擺,映著水面紛飛的火星飛舞,她的身影渺茫得好像馬上就要被烈焰吞噬。
白玉堂承認自己當時被震懾一瞬,那種感覺伴隨著當日彷彿烙印在中的火光留到現在。
所以如今迎著關外這漫天的飛沙,看著前方沙丘上架著馬車朝自己奔襲來的幫主夫人,還有後面一路追兵,手中利器在大漠烈日下折射出一片刀光劍影。
白玉堂的血液彷彿都隨著大漠上的熱浪一起沸騰起來,白衣少俠的嘴角高高的揚起,中寒光閃爍如星,修長的手指牢牢握住畫影劍的劍柄,抽出的瞬間,他一夾馬肚子,伴隨著烈風馬嘶,迎陣上前!
他可不比任何人差,絕對不輸!!
****
當辛渺聞見空中一陣淡淡的別的咸腥味,感受到濕潤酷熱的候之後,她就敏感的發覺快到。
站在甲板上長吸一口,連頭都仰起來,辛渺睜大睛:「前面有大海吧?我都感覺到。」
楚留香負手站在旁邊,嗤的一聲笑:「不錯,但還到,再半時辰,就能看見海。」
很難得看見辛渺有如此略顯稚的時候,多少有點稀奇,且她看上去似乎十分期待,雀躍之溢於言表。
辛渺長長伸懶腰:「終於啊.....」
她從來有試過在船上漂這麼久,雖然她並不暈船,但在船上呆久,就越發想念陸地,且她已非常想家,總算能讓玉獅出來遛一遛。
這條通向大海的運河上越發的的熱鬧起來,許多嘈雜的聲音充盈聽覺的感官,辛渺也不覺得吵鬧,只覺得久違,還有些親切。
船泊在碼頭,辛渺的東西已提前被兩姐妹收拾起來。
臨分別,陳把頭強撐著起床,一家四口人一定要來送她,甚至齊齊跪下來,要給她磕頭。
他們說不上什麼漂亮話來,最機靈的妹也因為捨不得辛渺,忍不住哭,抽抽搭搭的說不上話。
辛渺親手把兩姐妹拉起來,她沉默不語,卻拿出銀子塞到她們手裡。
「姑娘,怎麼能再拿您的錢,花五爺的給的工錢足夠。」兩姐妹的母親急得不知如何好。
辛渺只說:「我給的我給的,們拿去買補身的葯和吃的,現在不要急著賺錢,把身養好比什麼都強。」
船把頭髮白的嘴唇囁喏幾下,深深的點點頭。
辛渺握緊兩姐妹的手:「們很聰明,剩下的錢拿去買筆買墨都好,女孩子認字好事。」她語很鄭重,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妹卻小聲說:「有先生肯教女孩的.....」她很失落地說。
妹不服道:「他們看不上我,我找別人學去。」
辛渺噗嗤一聲笑,點點頭:「錯,要真想學,就削尖腦袋學,誰也攔不住咱們。」
「要有咱們女子能上的學堂就好。」妹孩子地嘀咕道。
因為這話,辛渺胸口為之鈍痛一下,很不滋味。有有的,只那不知道要過幾百年,站在她面前的兩小姑娘,窮盡一生也等不到。
辛渺與陳家人告別,終於一步踏上光州的土地。
一步踩下去,好像堅實的土地都在起伏搖晃,她的腳站在地上,軟綿綿得叫人站不住。
楚留香的手掌輕輕貼在她後背上抵住她後仰的趨勢,辛渺還渾然不覺,就聽他笑道:「喲,走路可要踩穩。」
「......」
辛渺定定,好傢夥,坐船久,船不晃,換她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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