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第 118 章

第 118 章 第 118 章

辛渺自覺沒什麼可擔心的,便說:「我睡了多久?」

她最近真是躺的夠難受的,便要掀開被子下床,陸小鳳連忙按住她:「唉,你醒來得不是時候,現在月上中天,正是該睡覺的時候。」

辛渺搖搖頭,不肯:「我不想睡了,我想起床下樓溜達溜達。」

陸小鳳便發覺她現在是有些無傷大雅的小脾氣了,倒也不以為意,替她披上了衣裳,領著她往樓下走。

「你送我回來的?」

她按自己的回憶摸索著,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走,陸小鳳只虛虛護著她,並不刻意扶著攙著,這讓辛渺心裡舒服了點。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理解了一點花滿樓平時的想法,縱然是看不見了,但是也不想叫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有時候被刻意的照顧了,心裡反而難受得很。

她問:「花滿樓呢?還有其他人?」

陸小鳳答:「花滿樓和他哥哥去王府找世子妃求葯,西門吹雪今天來得巧,什麼也不說,和他們一頓好打,只留下句『問心無愧』——唉,然後他就跑了,聽白玉堂說他找到了點線索,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那黑衣人。」

「求葯?」

兩人走到院子外面,隨風而來一股清雅香味,林子颯颯作響,隱約還能聽見玉獅在後面馬棚里呼呼大睡的呼嚕聲。

辛渺想到多增加的一百平面積,心裡未免遺憾,她先前想等下一次升級,正好修一個小花園子,如今天氣漸熱,正好做乘涼避暑賞景之用。

不過現在都得往後放了。

她默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還是先在家裡安置一些無障礙生活設施吧。

「可不是么,原來花五哥本來就是為了求葯而來,聽聞世子妃本來是沿海光州人士,是杏林世家,在當地頗有聲名,尤其治眼疾很有建樹,花家請了多少名醫,至今未有成效,不過花五哥倒還放在心上,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便來請教世子妃了。」

兩人憑欄而坐,辛渺若有所思:「那花五哥為什麼不去找世子妃母家的人?」

「世子妃母家早敗落了,家業也不復存在,如今家裡沒幾個行醫的,全仰仗著世子妃,就算有什麼密不外傳的奇方良藥,怕也早沒了吧。」

陸小鳳摸著下巴。

大門忽然被叩響,陸小鳳連忙跑去開門,來人站在屋外,正是花滿樓。

「咦,你這麼快就回了?」

花滿樓進了門,隨著陸小鳳往裡走,辛渺聽見他的腳步聲,便說:「怎麼了?」

花滿樓意外她竟然這麼快又醒了,而且言談之間平靜從容,彷彿絲毫還不知道噩耗,便一頓,陸小鳳輕咳了一聲:「我告訴她了。」

辛渺聽花滿樓沒說話,只是沉默,就輕輕一笑:「沒關係。」

但說完,她又嘆了口氣,事情已成定局,她難道還得撒潑打滾一番么。

花滿樓臉上沒有多少笑容,他說:「世子妃那邊......」

陸小鳳察言觀色:「怎麼?世子妃說了什麼?」

「她說倒是說了,不過並不是什麼奇葯或者藥方,只是個無根無據的偏方誌怪罷了。」

聽見花滿樓苦笑一聲,陸小鳳一愣,清了清嗓子:「你不如先說出來,成不成的....再瞧唄。」

花滿樓也只好說了。

原來世子妃祖上傳說的那治療眼疾的仙方靈藥並不是什麼真的草藥,而是她祖上某日去海邊懸崖採藥,正好看見那海面上有海市蜃樓的奇景,他一時看得入迷,失腳就跌了下去,昏迷之際有條大虯入夢而來,說你今日把我砸死,是我命中一劫,不過只要你取了我的眼珠子去做藥引,將你隔壁被啄瞎了眼睛的那個李家小孩兒救治復明,那麼我以後還能借他的功德飛升,以後你自然會有好報的。

於是這人醒了,發現身下果然墊著一條大虯,被自己砸死,不過眼珠如夜明,閃閃發光,他便老老實實挖了大虯的眼睛回家去,果然到家門口之後,聽家裡人說隔壁家孩子被雞啄掉了眼珠子,快死了。他就趕緊帶著大虯眼珠過去,熬藥煎湯,讓那孩子喝了,結果三日之後他眼眶裡果然重新長出了一對眼睛來,而且雙目如電,彷如明珠。

後來這家小孩考科舉做了本地大官,斷案如神,目如金剛,而這大夫也發跡起來,開了許多醫館救人無數,靠著這兩人的功德,這大虯三十年後飛升成龍,在當地傳為佳話。

這聽上去就像一個許多地方都有的神怪傳說,花滿樓和花五哥聽后,世子妃還憾然道:「我雖未傳家族醫術,但如此傳聞,怎麼能信呢,若是真的倒好了,花公子和辛姑娘的眼睛就有救了。」

花滿樓只對她說了辛渺眼睛惡化,可能會有失明危險,世子妃和趕回家的世子聽了,本打算贈以厚禮酬謝,但花滿樓推拒了,讓世子妃不要擔心。

聽完,兩人俱是沉默不語,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聽上去太虛無縹緲了,大虯飛升成龍,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就算他們去了光州,真找到一條大虯,難不成也去把它砸死挖眼睛?

辛渺聽了,卻微微一頓。

先前紅紅好像也是往光州那邊去的,它會不會也在那邊?

又聽陸小鳳重重嘆氣:「這也太過於光怪陸離了。」

本來這還算是另一條路,沒想到如今也是被堵死了,他果然還得去找上官飛燕。

「......倒也不全然是。」

辛渺半天沒說話,卻又低聲說了一句。

花滿樓立刻側首:「你是想.....」

辛渺倒也不完全肯定,但一有了這想法,她反而忽然像是坐立難安了,幾個瞬息間,便在她腦海中生根發芽,她脫口而出:「你們忘了,怪力亂神一流,我也算個行家裡手。」

兩人便都愣住了:「可是...」

辛渺摸了摸頭髮,反倒堅定起來:「不管是真是假,我倒很想去看看。」

他們也說不出什麼反駁言論,辛渺又說:「紅紅走了這麼久了,我非得去找找不可,你們不知道,它如今蹤跡正指向那邊,或許這一路上我就找到它了,那也挺好的。」

就這麼一會兒,她便打定了主意,腦中驟然又響起賈維斯的聲音:「既然如此,咱們一起踏上全新的征途吧!尋找消失的狐妖!」

這任務來得巧,既然如此,那就是不得不去了,辛渺頓時神清氣爽,做了這樣的決定之後,她長舒一口氣。

「我過兩天就走,你們該去做什麼就去吧,咱們兵分兩路,說不定我還要快些。」辛渺的語氣頓時輕快起來。

陸小鳳沒想到素來平和溫吞的人做起決定來這麼雷厲風行,嚇了一跳:「你若是想出門散心,倒也罷了,去光州路可不遠,走水路也要七八天呢!」

花滿樓更是一愣,隨即便平靜地說:「我覺得不太妥當,其他不論,你如今乍然失明,在家裡尚且舉步維艱,何況出遠門。」

陸小鳳立刻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說話會如此不顧忌,但辛渺也沒有生氣,她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實不相瞞,我如今看不見了,其他地方倒是有了點進益。」

她隨手摺了一支旁邊海棠花樹上的枝椏,在手中比作劍舞了兩下,花枝上從來不曾凋謝的花瓣隨風輕顫,辛渺遊刃有餘,一支樹枝也舞得生風,陸小鳳站在一旁,很快看出其中妙處,不由得大為驚愕。

枝上一朵花也未曾被抖落,可是那偶爾掃過的劍風卻十分含蓄澎湃,蓬勃的內力隱含其中,最基礎的幾個動作,一揮一撒之間,也是寫意風流,舉重若輕,隱約也有些絕頂高手的風采。

辛渺手中枝條忽然輕輕一甩,滿枝花瓣驟然紛紛而落,隨風一股朝他們面上襲來,嫣然繽紛,倒還有些春風拂面之感,頗為浪漫好看。

但兩人不約而同運氣高高一躍,不得不避開這股落英繽紛的春風,飄然的花瓣滑落衣角,竟然割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悠然拂落一地。

辛渺收勢,笑著問:「怎麼樣?」

陸小鳳十分驚愕,但他拈起衣角一瞧,四五道小口子,再看辛渺,她渾然不覺,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揮之下隱含的殺意,只以為是略略展示了一下。

他拍拍衣角放下來,轉而服氣道:「你還真是......好,很不錯,我看你這一劍就該讓西門吹雪看看,他指定後悔先前說的話。」

「怪不得你決定去光州。」花滿樓卻輕嘆了一聲,略一猶豫,他又問:「你真打算一個人走?」

他心中微微一動,一句話已到了嘴邊,卻說不出。

辛渺卻已經嗯了一聲,隨手撂開樹枝,她深吸一口氣:「我才發現我在這裡留了好久,其實到其他地方去轉轉也挺好,主要是現在這裡事情太多,我就忍不住想避開一段時間,等你們倆解決了那上官飛燕,那黑衣人和丐幫,我再回來也不遲。」

她沉吟片刻,忽然又說:「哎呀!現在天越發熱了,倒是去海邊吃海鮮的好時節!」

辛渺笑容滿面的拍了一掌:「海里好吃的可多了,手臂這麼長的大龍蝦,大章魚,大扇貝,隨便清蒸也好吃得很啊。」

這話說得陸小鳳頓時大笑起來:「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他又打趣道:「我看紅紅還是像你,說不準也是這麼想的,才會去了沿海州府不願意回來了。」

花滿樓臉上卻沒有多大的笑容,他聽著辛渺的笑聲,心中卻悵然,只輕輕笑了笑:「.....你保重。」

辛渺想了想:「嗯,我會的,盡量和你們保持聯絡,不過你們也要小心,那上官飛燕也不是好對付的。」

「什麼時候啟程?」

花滿樓忽然問,隨後他說:「若決定要走水路,那正巧,我五哥的船泊在碼頭,你便坐他的船去,如此一路順風順水,也無需和其他人一塊擠,沿路不必停,應該能快個兩三天。」

辛渺道:「也不及,等我打點一下這邊其他事。」她頓了頓,坐花家的船走,那當然很方便,不過她又難免覺得太麻煩別人,但略一頓,她忽然又覺得,她不該和花滿樓如此生分。

「那就謝謝你了,回頭我還去謝一謝五哥幫忙。」

花滿樓含笑:「不必了,你若真找到了那奇方,他恐怕才要對你感恩戴德呢。」

他說完,又忽而說:「妙妙,你若是到了光州,別忘記來信告訴我們。」

他這一聲妙妙,聽得辛渺心裡突然跳了一下,這個很久沒人再叫過的小名叫她心中一悸,但隨即,她就微微一笑:「好,我想法子寄信來。」

陸小鳳在一旁,一頓,笑道:「妙妙?這是你的小名?」

辛渺點點頭:「是呀,奶奶給我起的,好久沒人叫過。」

陸小鳳下意識看了花滿樓一眼,他臉上帶笑,眉眼中浮動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陸小鳳心中不知作何想法,輕咳一聲,忽而轉頭打趣道:「好聽又好記,妙得很。」

他插科打諢,又說臨走前要好好吃一頓,便約了時間,夜色越來越深,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辛渺睜著眼,入目一片漆黑,她忽然聽見渠藏的聲音,語氣無比平實:「我想看《武林外傳》。」

她懵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我。」渠藏言簡意賅。

四下里寂靜,辛渺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太荒謬了......

真是渠藏?他說什麼了?

辛渺抓了抓頭髮,又聽見渠藏平靜無波的說:「很久沒看了。」

哪怕是辛渺,也是一陣無語:「以前我看的時候您也在么?」

渠藏嗯了一聲,然後再沒說過話,似乎正等著她從床上爬起來下樓,走過院子去家庭影院里給他放電視劇看。

渠藏的形象很快從先前縹緲雲端上的神明變成了個鬧著要看電視的熊孩子——但辛渺還是默默地下了床趿著鞋摸索著往樓下走。

這也太突然了,辛渺心中大逆不道的腹誹,不過好在自己躺在床上也沒有絲毫困意,倒不如滿足了他。

畢竟是頂頭上司。

不過,渠藏最近出現得比以前頻繁,好像並不是先前那個她以為無心無情的山神了,很奇異的,她隱約感覺渠藏其實並不是無情無欲難以接近,反倒像是單純過頭,對這個人世間沒什麼多餘想法。

哦,說來,他來人間不就是為了歷經人世,現在都開始要鬧著看《武林外傳》了,那倒是也說得通。

小心翼翼踩著樓梯走下來,她打開門邁步的時候,卻忘記了門檻的存在,一個趔趄,險些被絆倒。

一股風自面前撲來,無形中託了她一把,辛渺剛站穩,就聽渠藏理直氣壯道:「你為什麼看不見?」

「.....因為我中毒了。」

然後渠藏就嗯了一聲,似乎並不關心她中的什麼毒,只是得到了回答就滿足了。

辛渺小心邁出門檻,伸出雙臂四處摸索,就又聽渠藏說:「我看得見。」

「..........」辛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多新鮮吶這話說的....

「你們有了眼睛才能看見嗎?」

「.....是的。」

辛渺和他一問一答,恍惚間有中自己在和兩三歲小孩兒說話的感覺,這毫無意義的對話,他還不如像之前一樣保持沉默呢。

多少有點濾鏡破碎的感覺,辛渺忍笑,又很想直說,但還是不敢,慫慫的。

「你應該也可以看見的,清炁盈於天地之中,你能引清炁入體,為什麼不能看見?」

渠藏問得很直白,彷彿對辛渺竟然連如此簡單的問題都無法解決而感到困惑不已,辛渺一愣,一時之間沒聽懂,但又一驚,乾巴巴的啊了一聲:「我不知道...」

渠藏沒說話,但她耳邊忽然響起嗡的一聲,彷彿鐘鳴,震得她心口直跳,有些暈眩之感,內力便自動上涌,忽而眉間一涼,那內力便如江河般一股腦涌了上去,眼前驟然一亮,白茫茫的一片。

面前的世界頓時從一片漆黑變成了霧氣般不停涌動的氣,有多有少,有濃有淡,時而匯聚時而盤桓,她驚得緩緩抬頭,天上有一輪巨大的銀盤,散發著幾乎是刺眼的光芒,而且那光芒如同水流般緩緩逸散,流淌到地面上,像是蒙了一層紗,那紗下的各中物體,凸起凹陷,形狀分明,有的像樹,有的像屋瓦.......

她驟然意識到天上那個銀盤是月亮,天地中的氣兀自遊走,但她卻可以分辨出那些景物。

雖然眼前的世界如此怪異,但不得不說,她還是『看』到了!

辛渺幾乎是往前奔跑,氣霧之中,她伸出手去,摸到了石欄,冷冰冰的,池中的魚現在看起來不像魚,散發著螢火蟲一樣的光亮,而池水中的蓮花枝莖花盤則更暗淡,朦朧地發亮,只有一株中心的青蓮寶光萬丈,顯眼極了。

往周圍看,建築的輪廓分明,一應花草樹木則微光而已,天上偶爾疾飛過亮點,看了半晌她才確定那是鳥兒,池邊的海棠樹,微微泛紅的光亮顯得十分特殊不尋常。

竟然還能這樣!

辛渺又驚又喜,換了一中方式看世界,雖然還有些不適應,但總歸她是能看見了。

「謝謝大人!」

縱然她不因為失明而痛苦,但現在這樣,也叫辛渺不免有一中失而復得的慶幸。

渠藏也不理解她在開心什麼,看她在這裡左顧右盼四處打量,很不留情的催促道:「《武林外傳》」

「好好好。」辛渺連聲答應,趁著夜穿過院子,悄悄進了家庭影院。

找到位置坐下,辛渺呼喚賈維斯調出武林外傳來看,她現在是看不見屏幕上的內容,但能聽,耳熟能詳,腦子裡自然能有畫面,不過她正高興著,左看右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拿零食吃,也努力適應自己全新的視野。

屏幕上的電視劇一集一集的播放,辛渺困意上來了,蓋著毯子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渠藏有電視可看,似乎心滿意足,再沒開口說話。

第二天醒來,只覺得渾身氣虛疲乏,內力不濟,虛弱得比熬夜還難受。

頭暈眼花的坐了起來,運氣,內力真氣憑空蒸發一半,耗損極其嚴重。

「.......」啊,她昨天保持那個狀態睡著了,真氣內力源源不斷的空耗,怪不得早起突然這麼虛弱了。

太離譜了,辛渺懷著對自己深深的無語立刻打坐運功,瘋狂吸納運轉,大約坐了半個小時才緩過來。

門忽然被推開,她正收勢,緩緩吐氣,就聽陸小鳳說:「你、你怎麼在這兒啊!」

他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她盤著腿,一副運功調息的樣子,大步走進來:「你不會在這裡呆了一夜?你屋裡沒人,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辛渺只是茫然,抬起頭來,武林外傳還在播放著,陸小鳳也是無話可說,失笑:「怎麼?半夜起來就為了看這個?」

那倒不是自己想看,辛渺想了想,沒說,自己爬起來,再次引清炁入體,同時運氣周身循環,如此相生相剋,可以說是永動機也不為過。

她面前的世界再次變化,轉頭一看,卻著實被陸小鳳嚇了一跳。

她現在能看見面前的『人』形,但只能勉強靠五官輪廓認出是陸小鳳,不過陸小鳳體內氣特別濃郁,而且光芒灼灼,精氣十足。

辛渺立刻就領會到高手之間只需要一個照面就能看出對面武功高低是怎麼回事了,雖然他們不能目視清炁,但彼此之間只要夠強,五感敏銳,自然也能分辨。

她覺得有些奇妙,盯著陸小鳳,看得他一愣,兩人四目相對,只見辛渺雙眸生光,剔透明亮,如湖光瀲灧有色,直視著自己,只是沒來由叫人心慌。

但她分明是看不見的。

陸小鳳心裡納罕,她雖看不見,但目光怎麼還如此有神?普通人的眼波還沒有如此靈動生輝。

說著,他細細一瞧,辛渺的眼珠顏色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但這變化太小,一時之間他也難以分辨是不是真的和先前不一樣了。

陸小鳳心裡一緊,生怕這是因為顧盼而起的變化,不由自主上前去,握住了她的肩頭。

陸小鳳這樣突然,辛渺雖然看不見也感覺到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得人心裡一突,她便臉上一熱,把他推開:「你看什麼?」

他才恍然自己剛才有些冒失,不知如何解釋,只問:「你眼睛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辛渺說完,猶豫了一下:「我新領悟了一個視物之法,雖然還是看不見,但大約能不受周圍環境制衡了。」

她這樣說,陸小鳳自然大驚:「什麼?」

辛渺往屋外走,他趕快跟上去:「什麼視物之法?」

他很快理解了這意思,因為辛渺走出去的時候,幾乎就像花滿樓,明明看不見卻完全不像個盲人。

她準確的走出門,兩道台階,走在小徑上,轉彎,十分流暢。

這就十分離譜,明明昨日她下樓還不得不四處摸索,雖然一樣是自己家裡,但這可不一樣。

其實辛渺在院子里活動,打開地圖也勉強能做到像這樣,不過小地圖也不至於連這也標識出來。

「你....你昨夜一夜沒睡,難不成是在記這些?」陸小鳳只能想到這個,俗話說熟能生巧,花滿樓能做到如今生活如常人,也就是靠日復一日的練習。

辛渺搖搖頭,想了想,解釋道:「你知道蝙蝠嗎?」

兩人走進荷風亭,辛渺在美人靠上坐下,目光望向天上,現在,掛在天上的不是月亮而是太陽,一輪金碧輝煌的金盤,不斷散發出炙熱耀眼的光,比起晚上,又多了一中燦爛堂皇。

不過在她眼中,日夜的分別也沒有那麼明顯了,若是遇上陰天沒有太陽,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蝙蝠就是看不見的,但它依然有分辨事物的辦法。」

陸小鳳倒是聞所未聞:「如何?」

辛渺說:「靠聲音,其實聲音雖然無形,其形態和水一樣,聲音就像水中漣漪,碰壁就會反彈,長短遠近,大小高低,如果能感受到反彈回來的聲波,就能分辨周圍有沒有東西。」

她說完,又讓陸小鳳往水裡扔了一塊石頭。

望著那水波,陸小鳳竟然也懂了,不由得擊掌大讚:「世上竟然有如此妙法?!」

辛渺嘿嘿一笑:「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高深奧妙的道理,不過我的確有法子像這樣辨別周圍的景物,至少是不會被絆倒了。」

「雖然只是尋常事物,你卻從中悟出如此精髓,已經很了不起了。」

花滿樓的聲音忽然從亭外的竹林里響起,他緩步朝這裡走來,臉上也分明掛著笑容。m.w.com,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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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園[綜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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