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此固執
此時的衛良身上裹着紅龍，似冰似火，更像在冰中燃燒的火焰。他的嘴裏發出不屬於人類或是神的吼叫聲，與野獸一般向蘭爾衝去。腳下所過之處，儘是血紅的腳印。
蘭爾很少將「神展」狀態完全發出，這次面對衛良使用了神展狀態中的第二階段，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起了殺心。
「冰蘭，幽！」
簡單的幾個字擲地有聲。
可這幾個字吐出后，周圍的一切似乎並未發生變化，在場眾人屏氣凝神，不敢多說一句，不敢多動一下。
只有衛良仍然憑着野獸般的本能向蘭爾發出攻擊。
眼看衛良就要到了蘭爾身前，突然之間，原本盛開在地面的冰蘭紛紛騰空而起，自行碎裂成粉末飄散在空中，緊接着天地都為之變色。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剎那間烏雲密佈。天地間的界限逐漸模糊，讓整個環境看起來成為了混沌一片。
蘭爾的鎖神劍很少以神展狀態示人，神展的第二階段就連年齡較長的孔雀都沒見過。
只有一旁觀戰的鳴凰說：「在神之山能改變天氣的鎖神劍不多，而蘭爾的落雨是最恐怖的一把。」
眾人不解「恐怖」的意思，難道就是指晴天變成陰天？
化成粉末的冰蘭逐漸纏繞在衛良的周圍，沒有冰也沒有凍，只是那樣圍繞着他。
衛良周圍的霧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厚，直到將其隔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
鳴凰說：「這招的恐怖之處就在於誅心。將敵人封鎖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讓他無法感受外界的任何氣息。那種被迫的與世隔絕會讓敵人瞬間產生絕望和虛無之感。敵人為了擺脫那種空虛感，會用死亡填滿已經空了的心。
孔雀說：「的確如此，對於心空了的人來說死亡比活着更充實。」
起初眾人還能聽到野獸般的嚎叫聲，接着那聲音慢慢小了，直到最後一點也聽不見了。
小羽能感覺到身上屬於衛良的神力漸漸消失，直到最後感覺不到一絲屬於衛良的神力。
就連賈翩翩也能覺出空氣中瀰漫着屬於衛良的那種「神的味道」由最初的濃烈變得清淡，直至消失不見。
小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下定決心，如果衛良在這一戰中死了，她一定會隨衛良同去。
蘭爾表情默然，看着層層的霧氣纏繞着衛良，終於開口道：「差不多可以了。」
他輕輕抬手，霧氣漸漸散去。
小羽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衛良如書中說的英雄那樣衝破層層濃霧，能再次手握烏龍絕地反擊。
可惜，當所有霧氣散去，天色漸漸放晴后，仍舊沒有出現一個「英雄般的衛良」。
此時的衛良趴在地上，紅龍早就離他而去。他眼神木訥，就連傷口處的血液都不再流動，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
小羽爬向衛良，衛良是她侍奉的山神，就算死了，她也要給衛良體面的收屍。
可此時，賈翩翩卻覺察出了異常。
剛才被蘭爾的神展製造出來的霧圍着確實感覺不到一點衛良身上的味道，可是霧氣散去后，那味道雖然若隱若現，但的確有。
時刻覺察出神的味道是滅神人的基本功，像賈翩翩這樣天資卓越的滅神人是絕對不會感覺錯的。
衛良沒死！
鳴凰緩步上前，說：「蘭爾，留下他後患無窮，你可想清楚了？」
蘭爾背對着鳴凰，儘管滿臉的不屑，可眼神一刻也沒離開衛良，說：「我說過了，龍神一族的血脈只有龍神一族可以處置，儘管他的血脈骯髒，亦如此。」
話雖這樣說，可蘭爾清楚，他的確動了殺心，只是沒想到衛良的生命力如此頑強。
鳴凰聽后，從懷裏拿出龍印交給蘭爾，說：「那好，記住你今日的選擇，不要後悔就好。這個也交給你保管了。」
鳴凰說罷帶着孔雀離去，臨走前還頗有深意地看了小羽一眼，見小羽一門心思關心衛良的傷勢，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鳴凰和孔雀走後，蘭爾看了一眼賈翩翩，最後對小羽說：「帶他回人界養著，不想讓他死的話，以後不要再來了。」
小羽抹了一把眼淚，連聲答應。
就在蘭爾準備轉身離去的一刻，一條紅飄帶瞬間飛來。眾人未等反應，一隻手忽然伸向了衛良的胸膛！
「哦？不在這兒了？那你就沒用了。」
大青蛇話音剛落，長長的指甲就刺破了衛良的皮膚、肌肉，抓住了衛良的心臟！
蘭爾見狀，回身一腳踢在了大青蛇的胸口上。
大青蛇退後幾步，說：「蘭爾？這是兄弟情深嗎？那就把我要的東西拿來換啊。」
大青蛇抬起右手，手裏抓着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正是衛良的心臟！
本就氣若遊絲的衛良突然間沒了心臟，此時更是命懸一線。
小羽發了狠，一個箭步衝過去高喊：「把衛良神殿的心臟還給我！」
大青蛇隨便一揮手，小羽竟被扇出去老遠。蘭爾注意到，大青蛇並未出招，傷到小羽的只是他釋放出來的神力而已。可不管怎麼說，小羽也是侍神，不至於被神力震出去，難道大青蛇的力量這麼強了嗎？
大青蛇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量，緊緊握住心臟，說：「怎麼樣，蘭爾，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吧？」
蘭爾眉頭一皺，從懷中拿出龍印丟了過去。
大青蛇接過龍印，笑道：「哎呀，還真是個好哥哥啊。衛良該不會到現在還以為龍印就是所謂的『傳國玉璽』吧。」
大青蛇看了一圈眾人的表情，又說：「哎呀，我還猜對了，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是沒告訴他啊。看來到死做個傻子還真不錯呢！」
話音剛落，大青蛇手上忽然用力，捏爆衛良的心臟！
「你！」蘭爾紅了眼睛，大喊：「冰蘭，幽！」
話音未落，大青蛇已經憑空畫出一道神界與人界相連的拱門，說：「抱歉了，我是壞人，當然不能留好人一命了。」
大青蛇鑽進拱門，蘭爾的冰蘭被擋在外面。
衛良眼中最後一絲光亮隨着心臟的爆裂熄滅了。
蘭爾的眼眶中有些濕潤，恨得咬牙切齒，說：「龍神一族的成員只有龍神一族可以懲罰！」
「神殿啊！「
小羽大聲哭喊，神之山的百鳥聞聲為之動容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