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需求
江口醒過來時,都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坐在床上,有些發愣地看著艷陽天的窗外。
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是波本。
「醒了?」
「嗯。」
「餓了嗎?樓下有粥。」
「嗯。」
江口應了,但是沒有動。
她眨了眨眼,看著波本。後者也毫不迴避地看著她。
「我…昨晚說了什麼嗎?」
「沒有說什麼。」
見江口要鬆一口氣,波本才故作漫不經心地補上後半句。
「也就是揪著我的領子讓我改變對你的稱呼而已,江口。」
江口一噎。
「……其實不用在意也行的。」
「沒關係。」波本拿出她平時說的話來應付,假笑,「不過是一個稱呼。在外任務的時候叫你可能會暴露身份,但平時叫一下也是可以的。」
江口憋屈。江口說不出話。
「……謝謝。」
結果還是耿直地這麼說了。
名字對她來說很重要。名字是她存在的意義。
所以一直以來她沒有阻止蘇格蘭親昵地叫她「小江口」。
但是現在蘇格蘭離開了……
其實波本挺好的。江口想著,下了樓。
波本已經把吃的給她準備好了。江口一邊喝粥,一邊問起昨晚的事情。
「你昨晚是不是跟我提到琴酒了?」
「是他打你電話要聯絡你聯絡不上,打給我了。說讓你去找他。」
「哦……」
「至於你提到的搶黑麥的任務的事情,就等你病好了吧。」
「我好了。」
「你沒有。」
「我真的好了。」江口倔強地說,「我降溫了。」
波本挑眉,靠近她,一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
好像是沒那麼燙了。
「那你還是得再休息一天。」
「噢……」
「蘇格蘭之前一直很關心你的生活…他不在了,你就乖乖聽我的吧。」
波本好笑地看著眼前獃獃的少女的眼睛一下瞪圓了。
「怎麼?有意見?」
「沒、沒有……」
反而還,有點開心?
這回江口是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
吃完飯,幫忙收拾了碗筷之後,江口發郵件聯絡了琴酒,得知他在某個據點。
「要我送你過去嗎?」波本問。
「有車了?」
「是啊,剛發下來。」
那當然坐車好過擠電車。
波本把江口送到了據點附近,不過拒絕了她邀請他一起進去的建議,說自己接下來還有事。
江口不強求,目送那輛白色馬自達離開。
琴酒在一個房間里等她,等她等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碾滅那支煙,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然後轉眼間,□□掏出,冰涼地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江口面不改色。
「山崎,你和蘇格蘭關係很好?」
「住在同一屋檐下。那個男人對我很好,送我上學。」
江口回答得似乎牛頭不對馬嘴。琴酒嗤笑一聲。
「你不為他的死可惜?」
「他的狙擊成績還不至於引起我的注意。」
不知這個答案是讓他滿意還是不滿意,但那把槍是收回去了。
琴酒重新點燃一根煙,任由嗆人的煙味充斥這個房間。
江口眼神都沒有偏移一點。
她的面癱一向是針對審問的最佳武器。
琴酒說:「蘇格蘭和波本是在朗姆手下幹活的。黑麥離開了那棟房子以後跟的是我。」
江口問:「我要做出選擇嗎?」
銀髮男人蔑視地笑:「你有選擇嗎?」
懂了。
自己被拉出情報圈,不僅是為了避免情報泄露給卧底蘇格蘭,也有為了在自己和朗姆派之間畫下界限。
執行任務時同伴不是蘇格蘭他們也是這個原因吧。
朗姆的名字江口有聽說過,是組織神秘的二把手。琴酒的地位雖然遠不及他,但是是其餘有代號的酒里最為接近他的。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組織會為你安排新的住處,明天你就能搬出去。還有那個上學,」他冷笑,「既然不是潛入就給我滾回來。組織不是來供你上學的。你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的確。
江口問:「除了任務,我能和波本接觸嗎。他是一個不錯的情報員,我最近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做。」
「哼,只要別讓我抓到你叛變的尾巴。」
「明白了。」
不過琴酒大概萬萬沒想到,他這些安排下去,江口轉頭就跟波本說了。
「搬出去嗎……江口能照顧好自己嗎?」波本摸摸下巴,「你晚飯怎麼辦?」
江口一僵,「我會自己煮的。」
「你會做飯嗎?」波本很懷疑。
平時不是蘇格蘭就是波本煮飯,江口唯一的任務就是洗碗。
江口硬撐:「我會學的。」
波本有點擔心她新房子的廚房。
「…你還是每做一步都問一下我吧。至於學校那邊,沒辦法就算了。」
「其實不去也沒關係的。你也知道……我和那些人沒有共同話題,交集起來很難。」江口實話實說,「如果說聊天,我比較喜歡和你對話。」
波本哦呀一聲,玩笑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江口:「?」
知道她的呆,波本失笑也不繼續逗她,說:「其實你也不太像你的同齡人。」
當然不像。江口想。我實際和你差不多大呢。
第二天,如琴酒所說,馬上就有人過來幫江口搬家。
新家是一間有榻榻米的公寓。江口一進去就掀開地板給自己的武器們找了個能安放的地方。
她和波本的見面的確因此少了,不過郵件的聯絡多了。所以她也成了組織里唯一得知波本的新住處地址的人。
脫離了蘇格蘭和日本威士忌的波本逐漸成為了神秘主義者,神龍見首不見尾,任務時間以外要找他簡直無比困難。
而脫離了蘇格蘭和波本的日本威士忌,則是逐漸成為了琴酒手下的一把好槍,在組織內打出了僅次於琴酒的冷血無情的名聲。
江口沉默。這都是人設需求。
不過除此之外,兩個人最為出名的便是搶佔黑麥功勞的事情了。
大概就是搬出去后沒多久,兩個人成為了工作狂。一個負責打探黑麥的任務單,另一個負責關鍵時刻搶單。
黑麥回回對著瞄準鏡里被別人爆頭的目標,咬著煙一陣鬱悶。
有人傳聞這是為了蘇格蘭復仇,但是被琴酒逼問的江口波瀾不驚,平平淡淡說自己只是想超過黑麥,而波本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這沒有阻礙組織前進,反而還促進了組織任務完成率。那位先生樂見其成,也不阻攔。
這下兩個完成任務像割韭菜的人的名聲就在底層里被愈傳愈恐怖了。
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轉瞬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