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大義,毫無陰霾

我等大義,毫無陰霾

由日下部誠引起的一系列物聯網恐怖襲擊事件,在「天鵝」的殘骸被成功回收和無民眾受傷的情況下順利完結了。

江口最後控制了力道,不至於讓秩序之彈直接貫穿比烏丸別館牆壁更弱的艙體,保護了艙體內火星土壤樣本。

震撼的救援事件圓滿落幕,公安的威信力不但沒有如日下部所願地下降,反而有所上升。

但對於公安,他們沒有邀功的心,只是在所有人都歡呼時鬆口氣,然後接著擼起袖子幹掉一杯慶祝的濃縮咖啡,接著打起精神收拾後續。

善後的工作花了他們一整夜,也僅僅只是解決了疏散人群回家的問題。

接下來還有大量的報告要寫。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明明在緊要關頭時還精力飽滿的,等放下心口大石后,緊繃的弦鬆了下來,積累的勞累便一口氣上涌了。

饒是降谷零,在那樣激烈地開過車后,身體也多少到了極限。江口接手了他一部分的交流工作,趕了他去休息室眯一會兒。

日下部誠目前還被關在警視廳。比起處理這個已經不可能再犯罪的失格公安檢察官,眼下更重要的是入侵NAZU系統導致的外交問題和將工作再次從Scepter4手裡轉給公安的問題。

江口是在出去沖泡咖啡時撞到風見的。

他見到江口從降谷零的辦公室出來,愣了一下。

江口沖他點點頭打招呼,然而風見遲疑了片刻,見她要走,有些急切地出聲叫住。

「江口小姐!……我有些話想和您說,請問現在方便嗎?」

江口歪了歪頭。

風見不太正常。

從降谷零出發去逮捕日下部時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怎麼了嗎?」

「……」

想要談話的是他,可是要開口卻又很艱難。

風見緊了緊拳頭,表情上有幾分難以言明的隱忍。

「……我想和江口小姐談一談關於降谷先生的事情。」

江口一愣。

避開零君要和她談關於零君的事情?

她想了想,在風見緊張的注視中點了頭。

「……過來吧。」

在辦公室里談工作外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江口放棄了泡咖啡的想法,去自動販賣機按了咖啡,分給了風見一罐。

和童顏池面公安相反,長著老成面孔的風見有些受寵若驚接過咖啡。

兩個人挑了一個沒人的走廊,對著敞開的窗邊。凌晨泛涼的風吹拂過臉,讓人清醒了些。

咔一聲,江口打開了鐵罐。

「那麼,風見君想說的是什麼?」

「……或許我不該說這些的……」他吸了口氣,「江口小姐了解降谷先生嗎?」

江口唔了聲。

她了解零君嗎?

她知道別的世界的降谷零的人生,她陪著他走過了可能是這前半輩子來最有影響力的幾年。

這樣算是了解他嗎?

「沒有誰能夠徹底了解另一個人。」江口說,嘴唇碰到冰涼的罐子邊緣,「但我一直都有在看著他。」

風見啞然,低頭看向手裡的咖啡。

裡面黑黝黝一片,深不見底,苦澀得像極了他現在的心情。

他或許不該憑衝動這麼做的。特別是對長官的戀人說出這種事情。

但他實在也無法沉默下去。特別是目睹到這起事件,目睹到受傷的日下部的瘋狂。

江口沒有催促,給予了他沉默的時間。

「……江口小姐,看過日下部誠涉及的那起事件了嗎?」風見苦悶地開口,「去年,日下部誠作為公安檢察官,他的協助人羽場二三一死在了公安的審訊中。」

「我看過了。在對外的文件里日下部誠與此起案件無關,他的上司將他從其中摘了出來。只有公安內部的文件才註明了羽場的真實身份。」

「是的。公安之間是不了解各自的協助人的。特別是公安警察與公安檢察官關係來往並不密…下令逮捕羽場的是降谷先生,出動的是我。當時沒有人知道羽場是日下部的協助人。」

風見一下用力捏緊了咖啡,鐵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羽場他……他在降谷先生的審訊中,沒有坦白自己的身份,最後被逼到自殺了。」

靜默一時間蔓延在兩個人之間。

江口抿了口咖啡,才轉過臉看向風見。

她眼裡並沒有風見想象中的憤怒,亦或者別的指責他的情緒。

她只是平靜。江口一直是平靜的。

羽場還活著的事情降谷零顯然沒有告訴給自己的部下聽,給予了羽場一個完全嶄新的人生,讓舊身份徹底消弭在人世間。

然而他的假死卻沒想到是種種陰暗的開端。

江口想起了宮野志保。宮野明美是在她的幫助下假死,平安無事,她不知情的妹妹卻中斷了組織的實驗以此抗議,差點被琴酒逼入死境。她還想起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經常無法入睡的那些夜晚。

她緩緩開口。

「風見君是想對我譴責零君做得不對嗎?」

「當然不是!降谷先生是優秀的長官,無論是多麼艱巨的任務都能完成,一直正確地帶領著我們前進!」

風見著急地解釋,聲音拔高了一瞬,后又漸漸弱了下去,傾述苦惱的心聲。

「我是……我只是無法理解。我從來沒有想過降谷先生會做出這種事……這樣,也能被稱之為公安的正義嗎?江口小姐身為降谷先生的戀人,對這樣的降谷先生又怎麼想呢?這是我的迷茫……公安,難道就可以正當化手段地……將他人逼入死地嗎?」

江口搖了搖頭。

「零君他,一直都是在作為『降谷零』以前,先是作為『守護這個國家的公安』行動著。這是他的信念。為此,除卻風見君所說的羽場,在潛入組織時零君手上的人命也並不少。被稱之為殺人犯也不為過吧。」

風見愣住了。

江口望向窗外的夜景。五點時分的東京御柱塔高然聳立,街道上閃爍著多彩的霓虹燈。

「為了正義而讓別人做出少少犧牲是錯誤的。然而即便這麼認為,為了正義還是要前進。風見君有面臨過這樣的選擇嗎?你的槍口對準的是一名為人民著想的好議員,但你必須要殺了他,這樣才能奪得組織的信任,才能潛入得更深、更暗,才能達成任務要求的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你會開槍嗎?如果不,組織就會殺了你,耗盡資源與心力接觸組織的準備全部都會白費,將來有很多人會死去。你會開槍嗎。」

在降谷零身為安室透的期間,風見一直都是他的助手和接頭人,但他是第一次詳細地聽聞潛入工作的……黑暗。

「我……」

「零君是一個好公安。他會傳遞出情報,有的時候適時讓任務失敗,救下公安想救的人,保留著公安的正義。但我不是。」江口微笑,讓風見陡然有些不寒而慄,「我的潛入工作是為了接觸一個項目,銷毀那個項目,並非是瓦解那個組織。所以為了能夠儘快提升地位,我殺了很多人。」

她嘴角勾起的那些許弧度很快又放了下去,藍色的雙眼注視著面前陷入啞口無言的男人。

「Scepter4內部有一句格言——「以劍制劍,吾等大義毫無陰霾」。風見君理解的正義是怎樣的?公安允許違法操作,在旁人眼裡著同樣是無法被容忍的。Scepter4允許持刀,就如警察佩槍,我們亦會不擇手段的維持秩序。執行正義本身,就有無數種方法。」

「在思考做法是否正確以前,我想,零君大概會優先考慮如何達成『守護』的目的吧。而且,」江口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無論零君他在風見君你們眼裡多麼的厲害,他終究也只是一個人類而已。人總會有的犯錯的時候。」

這是風見沒有想過的回答。

「……降谷先生,他也只是個普通人嗎……」

他喃喃,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但是,沒有比降谷先生更適合追隨的人了。」

哪怕是違法手段,哪怕是犯下錯誤,哪怕是過於嚴厲,降谷零總是堅定地與正義同在,犧牲他人以前已經犧牲了自我,如荒漠里的北斗七星,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這是他的人格魅力,也是部下們願意跟著他的原因。

在這偌大的東京、偌大的日本土地上,有的人選擇挖掘真相,有的人選擇了蟄伏陰暗,有的人在光明裡醞釀殺意,也有的人可以在陰暗中為黎明的崛起而獻身,貫徹自己心中的正義。

天際泛白,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喝完了那一罐咖啡,頭腦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江口拍拍風見的肩膀,面無表情的,多少有點惡趣味地現在才提。

「順便,羽場沒有死,零君幫他做了一個新身份。」

半秒后,熱血沸騰的腦袋在接受到訊息后霎時冷卻了下來,風見驚愕的怪叫充斥了警察廳的走廊。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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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耍風見真的好好玩hhhh

江口:體會到了男朋友日常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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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柯南]波本的情人是Ja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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