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個世界

四人正要離開，有三道身影從一旁的樹林中追了上來。

他們的年紀都比較大了，身穿道袍，手提長劍，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的後背上還有一個扇形劍架，上頭整齊地擺放著六把長劍，如此打扮當真奇特。

「朋友請留步。」為首的一名道人遠遠出聲。

羿風嘀咕一聲：「他們不會想打我們這兩樣兵器的主意罷？」

劉勤道：「先別著急，看看情況再說。」

羿修身為長輩，代表這邊的人發話：「不知三位有何指教？」

剛才說話的那人臉露微笑，朝這邊打個稽首。

「指教不敢。我們三人是從蜀山仙蹤林過來的，貧道法名望陽，這兩位是我的師弟，望丘，望海。我們在這等了好幾天了，終於見到神兵有主。」

羿修心中一驚：「蜀山劍派。」

望陽笑道：「是太乙劍派。」

羿風急急道：「不管你們是什麼劍派，劍多了不起啊？你們想要神兵，為何自己不去撈。現在想撿現成便宜？這種事可沒有先來後到這一說法。」

望陽三人略一錯愕，相繼笑了起來。

望陽道：「少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問你們要神兵的。」

羿風道：「那你們想幹嘛？有話趕緊說，我們沒工夫在這閑聊。」

碧玉心直口快：「是啊，我們還要趕去九梅山莊祝壽。」

此言一出，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只有她這種沒有江湖經驗的人才會在陌生人面前這麼說話。羿修聽得直皺眉，然而事已至此，徒嘆奈何。

望陽臉露驚喜：「你們和九梅山莊的劉莊主認識？」

羿風道：「我爹和劉莊主是故交，這位是劉莊主的長公子。」

劉勤朝對方三人露出個禮貌性的笑容。

望陽捻須大笑：「太好了！我和劉莊主也算是有點交情的，說起來咱們也算半個朋友。之所以過來找你們啊，是有一件大事商量。」

羿風不耐煩地道：「那你挑重點，趕緊說啊。」

望陽擺了擺手：「此事一言難盡，不能在這種地方說。既然大家都是劉莊主的朋友，乾脆一起去九梅山莊，到了那裡之後，我再把事情說明白。」

羿風道：「爹，你看呢？」

羿修略一思索，沉聲道：「就這麼辦。」

九梅山莊，梅香瀰漫，莊裡庄外到處都是隨風飛舞的花瓣。

一座廳堂前，站了許多人，九梅山莊的重要人物都在，大家正抬著頭往上看。原來廳堂門口有人在掛匾額，上面寫著「乾坤並壽」四個金漆大字。

蒙飛站在最前頭指揮掛匾額的人，說話聲跟一口洪鐘似的。

「左邊低了，往上抬一抬。」

「你個豬腦子，誰讓你抬這麼多的？」

「誒……這下差不多了，再往右邊去一點。好……就這樣。」

劉宸朝大家笑道：「各位來就來了，送什麼匾額啊，俗氣。」

一名江湖人士道：「這四個字是我們大家的心裡話。劉莊主神功蓋世，威望無雙，你就是江湖上的一顆福星啊，只要有你在，這江湖上年年太平無事，真希望你永遠不要老去，在江湖上主持大局。」

眾人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

「這可是我們大家的一番心意啊。」

劉宸道：「既然是大家的一番心意，我也就收下了，不過先說好，下不為例啊。大家趕了不少路，一定累了，來人啊，帶客人們下去歇息。」

眾人無不喜笑顏開，先後散去了。

這時，院外有人來報：「莊主……長公子回來了。」

「哦？」劉宸臉露驚喜，忽然大步而去，「好歹是回來了。」

「太好了！我義兄終於回來了。」一道身影飛一般衝出院子，一下子趕到劉宸的前頭去了，他正是劉勤的結義兄弟墨澤。

一旁的墨閑瞧得直搖頭：「這孩子……平時的穩重去哪了。」

公輸盼沒好氣地道：「穩重頂個屁用，你這個做爹的天天拿你們墨家那套陳規教訓孩子，我們家墨澤都被你教笨了，以後行走江湖准吃虧。」

「婦人之見。」墨閑嘀咕一聲，走了出去。

「你說什麼？」公輸盼氣鼓鼓地追了上去。

墨閑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轉眼間跑得沒個影了。

「嚯嚯……大哥回來嘍。」外頭傳來了許多孩子的歡呼聲。

祁妙菱聽說劉勤回來了，激動得有些呆傻，半天沒有動過。

嚴姑娘道：「兩位妹妹，我們也過去看看，勤兒這都十來年沒回家了，怪想念他的，也不知道他長成啥模樣了。」

塗山婧脫口道：「估計跟他爹很像。」

嚴姑娘笑道：「也不知道他那頑皮的性子改了沒有。」

祁妙菱終於緩過神來：「走啊。」大步往外頭走去。

墨澤與劉勤他們在廊道里相遇，兄弟二人緊緊擁抱了一下。

羿風大笑一聲：「墨澤，咱們三個人又聚在一起了。」

墨澤又與羿風擁抱：「我可是天天盼著你們出現啊。趁著這個機會，咱們三個人正式結拜如何？你我兩人還沒有拜在一起，這事不能再耽擱了。」

劉勤和羿風齊聲叫好。

劉宸也趕過來了，他與羿修打個招呼，瞧見望陽三人之後，十分驚奇。望陽靜靜地等在一旁，朝劉宸揮手示意，讓他先忙完自己的事再說。

一群孩子沖了上來，最大的兩男一女有十來歲模樣。

「大哥……我大哥呢？」一名大男孩伸著腦袋找人。

劉勤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大哥在你眼前都不認得。你是老幾？」

男孩滿心歡喜：「你走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怎麼認得你啊？」

劉勤大笑：「那倒也是，是大哥糊塗了。」

男孩說話像個大人：「我是老三，咱們是一個娘生的，娘天天念叨你，我是從娘的口裡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大哥的。聽娘說，你像我們這麼大的時候，天天鬧得雞犬不寧，就差上房揭瓦了，鄰居們沒有一個不怕你的。」

「嘿……」劉勤將男孩放了下來，「你小子說話太不厚道了罷，看我怎麼揍你小屁股。」然而男孩一落地就跑得沒影了。

劉勤正轉著頭找人，一個親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勤兒……」

劉勤心神一震，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是誰。

「娘……」他往祁妙菱那邊飛奔而去。

母子二人久別重逢，說了不少貼心話。

劉勤又朝嚴姑娘和塗山婧行禮：「大娘，三娘。」

他們一家人相見，喜不自勝，其樂融融的氣氛，把人群中的碧玉羨慕壞了，她不由自主地往這邊走了過來。嚴姑娘眼尖，一下子瞧見了人群中的碧玉，她往那邊努下嘴，低聲問道：「勤兒，那位姑娘是你帶回來的？」

劉勤瞧了碧玉一眼：「算是罷。」

「什麼叫算是啊？是就是。那姑娘真不錯誒，勤兒很有眼光哩。」

「大娘，你想哪去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劉勤常年在深山裡學藝，對男女感情似懂非懂。

羿風和碧玉的情況也差不多。

嚴姑娘笑道：「害羞了，這還是當年那個能上房揭瓦的孩子嗎？」

塗山婧樂壞了，一臉戲謔地道：「還是陸前輩厲害啊，不管什麼人，到了他那裡都能教育成乖寶貝。」三個當娘的都笑了起來。

祁妙菱忽道：「誒……她帶著一把光劍，難道是慈航聖境的人？」

碧玉聽到了這邊的談話，她大方地走了過來：「我叫妘碧玉，正是慈航聖境的弟子，奉師父之命前來祝壽的。」

她見劉勤的家人和藹可親，便不自覺地想融入這個圈子。

聽到「妘碧玉」三個字，祁妙菱神色一變。

劉宸就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家裡三個女人聊天，當他聽到「妘碧玉」三個字時，心中一下子泛起股酸澀的感覺，曾經的一些往事浮上心頭。

祁妙菱往這邊白了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劉宸卻有些心虛。

「孩子，你師父是誰？」劉宸淡淡問了一句。

「師父姓妘，人稱無緣大師。」

這在劉宸的意料之中，他又問：「你為何也姓妘？」

「我是師父撿來的，無名無姓，就跟著師父姓了。」

「哦……」

「你就是我羽廷哥哥的父親？」

劉宸愣了一下，道：「羽廷？」

劉勤忙道：「爹，羽廷是我的字型大小。我都二十歲了，到了冠禮年齡，所以就給自己起了個字型大小。我希望穿上羽衣，飛到天上去看看那裡的宮廷。」

劉宸笑道：「好傢夥，志氣不小啊。」不由仔細打量起劉勤來。

當他見到劉勤手裡的劍時，一下子愣住了。

「軒轅劍。」

「莊主好眼力啊。」望陽微笑著走了過來。

劉宸神情激動地道：「道友，這……是怎麼回事？這把劍……當年不是被我扔到東海的泉眼裡去了嗎？怎麼又回到了我兒子手裡。」

「這就是緣分啊，軒轅劍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自然有些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快說重點，都快急死我了。」

「還記得當年你總是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劉宸尋思片刻，毫無頭緒：「當年的事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當年我沒有回答你，是因為機緣未到。」

經對方提醒，劉宸打了個激靈：「有關另一個世界的問題？」

望陽笑道：「你終於想起來了。」

劉宸試探著道：「現在你願意告訴我了？」

望陽嘆了口氣：「是啊，不得不告訴你。」

劉宸沉聲道：「去屋裡敘話。」說完就在前引路去了。

望陽三人跟在後面，劉勤他們自然要去湊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