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難忘的一天

羅小倩坐在車上，欣賞著道路兩旁的街景，興奮極了。

「還別說，這車坐著挺舒適的，也不耽誤看風景，等咱們安頓下來后，自己叫一輛車，在這亞特蘭蒂斯城好好逛一圈，今天一定要玩個夠。」

劉勤羽廷道：「先說好了就玩一天啊，明天一早去朝陽國。」

羅小倩笑道：「那要看今天玩得盡不盡興了，好不容易來這一趟，不能留下遺憾。我決定了，今晚出來看夜景，你得陪我，表現好一點啊。」

劉勤羽廷白了她一眼，懶得搭話了。

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街道，前面出現一灣碧水，那是一條人工河，看上去應該是環形的，水面足有幾十丈寬，可以看到有不少船隻正在水中航行。

一座懸橋橫跨在河上，上頭的行人往來不絕。

到了懸橋附近，車夫拐彎上去：「坐穩了，過了橋就到中環。」

羅小倩喜道：「那是不是就快到酒店了？」

車夫道：「到酒店還得走上好一段路，中環也很大的。」

中環的街區比外環還要繁華，街上的行人也更多，往來的黃包車更是絡繹不絕，車夫們一邊吆喝，一邊在密集的行人中小跑前行，成了一道風景。

羅小倩忽然驚叫道：「小心啊，要撞了……要撞了……唉呀……」

原來前方一下子拐過來好幾輛黃包車，把路都給堵死了。

儘管這邊的車夫一直在避讓，但還是和前方的一輛車碰上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邊的車夫身子一歪摔倒在地，羅小倩和劉勤羽廷隨著車子摔翻了。

前方几個拉車的一齊圍了上來，按住這邊的車夫一頓打。

「眼睛瞎了？怎麼拉車的！」

這邊的車夫憤然道：「明明是你們不看路，亂拐彎，還賴我了？」

「嘴硬是罷？給我打，往死里打。」

那些人實在太兇惡了，下手更加狠了。

這邊的車夫雙拳難敵四手，只得抱著頭讓人家打。

拉著羅紫風和馬西來的車夫上來理論：「你們太不講理了罷……」

剛說一句話，也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頓。

這裡一下子吵開了，很多人圍過來看熱鬧，情況越發混亂。

羅小倩一臉驚慌地爬了起來，東張西望的，尋找著劉勤羽廷的身影，忽然間她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瞧，發現裝錢的袋子被什麼人割斷了。

她趕緊伸手去抓袋子，卻晚了一步，袋子在人群中消失了。

「誒……是誰？」她試圖追上去，然而身前圍了太多的人，等她擠過去時，錢袋早已石沉大海般不知去向了，周圍的人都露著冷漠的目光。

她急得哭了起來：「錢……我的錢被人搶跑了。」

劉勤羽廷好不容易從那些圍觀之人的身後擠到了這邊。

「哪呢？搶你錢的人在哪？」

羅小倩指著前方道：「不見了……不知道誰搶的……嗚嗚……」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只留下兩輛黃包車倒在路旁。

剛才出手打人的，以及被打的兩人都不見了。

羅紫風和馬西來走了過來，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家一言不發，心裡十分難過。過了半晌，劉勤羽廷道：「我們可能被那名道貌岸然的『好心人』給耍了，他才是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剛才發生的一切應該就是他設好的一個局，就等著我們這樣的外地人上鉤。」

羅紫風和馬西來都深有同感，默默點了點頭。

羅小倩氣道：「找那人算賬去。」

羅紫風苦笑搖頭：「沒用的，人家完全可以不認賬。再說了，人家肯定是地頭蛇啊，既然敢做這種，自然有些手段，咱們貿然找過去只會吃虧。」

羅小倩懊惱之極：「咱們用命換來的錢，一下子全沒了。」

劉勤羽廷安慰道：「事已至此，想想別的辦法罷。」

羅小倩嘆道：「城裡套路深，以後還是在農村安家算了。」

馬西來道：「大家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看看還剩多少。」

羅紫風道：「哪還有什麼錢，都被小倩要過去了。」在身上摸了半天，只找出了幾刀樂：「就剩這幾個零錢了。」

馬西來稍微多找出幾刀樂：「我的家底全在這了。」

劉勤羽廷一臉苦笑：「別看我，我什麼錢都沒有。」

羅小倩道：「我這還有些刀樂。」

馬西來全收了過去，仔細數了一下：「只有二十多刀樂，這可能吃頓飯都不夠啊，還怎麼去朝陽國？」大家都愁眉苦臉的，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劉勤羽廷忽然心中一動：「咱們何不在這找點事做？」

羅紫風道：「有道理，先賺點飯錢再說。」

馬西來道：「對對對，咱們有的是力氣，去沿街的店鋪問問罷。」

羅小倩翹著嘴道：「賺點路費就走，我再也不想來這了。」

劉勤羽廷道：「好了，別難過了，不就一百多塊大洋嘛，錢沒了可以賺的。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定個小目標，先賺他個一百萬大洋再說。」

羅小倩被逗得破涕為笑。

劉勤羽廷哂道：「笑了……笑了就好，這說明心結已解開了。」

四人在街上走了一陣，先找到一家寫著「住宿」字樣的店面。

劉勤羽廷走到門口問道：「老闆，需要人手嗎？」

「走走走。」櫃檯後面的人一臉嫌棄。

大家繼續找，羅小倩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誒……那家店生意不錯，進出的客人挺多的。」大家順著她所指方向瞧去，看到了「足浴」兩字。

劉勤羽廷道：「足浴是什麼意思啊？」

羅紫風搖了搖頭：「我也沒聽說過。」

馬西來嘿嘿一笑：「可能是這裡獨有的，大城市就是不一樣。」

羅小倩眼中一亮：「新鮮事物啊，那得去瞧瞧。」

這次，羅紫風打頭陣，他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還沒說話，站在門口的兩名女子齊聲唱喏：「歡迎光臨。」四人哪見過這等場面，嚇得打了個哆嗦。

羅紫風吞吞吐吐地道：「請問……這裡需要人手嗎？」

兩名女子登時把臉拉長了：「不是來消費的啊？走罷走罷。」

「誒……等一下。」裡面走出一名男人，「你們想找事做？」

羅紫風看到了一絲希望，忙道：「是啊是啊。」

那人盯著羅小倩看了又看：「她可以留下，你們三個嘛……」

他琢磨半晌：「留下也行，不過可沒有錢拿。」

馬西來脫口道：「沒錢拿憑什麼給你做事啊？」

「你們三個在我這隻能做點燒水端水的事情，我能管吃管住就不錯了，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都懶得理你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哪天有什麼女貴客過來消費，你們三個也能賺到錢，只要你們肯配合就行。」

馬西來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那人先是一笑，而後神神秘秘地道：「有錢的客人懂得享受，人家總會想出很多花樣來，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比如說親近親近啦，你懂的……」

羅紫風臉色大變，拉著羅小倩轉身就走：「走走走。」

馬西來和劉勤羽廷不明所以，獃頭獃腦地跟了出去。

那人吐了一口濃痰：「裝什麼！不幹拉倒，我還求你們幹不成？」

眼看天色已晚，羅紫風他們依然一件事都沒有找到。

大家頹然走在街道上，肚子咕嚕嚕直叫。

羅小倩撅著嘴，有氣無力地道：「又累又餓，我走不動了。」

馬西來的鼻子猛吸了幾下：「那有一家麵館。」

劉勤羽廷道：「我們的錢夠嗎？」

馬西來苦笑道：「買個兩碗面應該夠的，湊合著吃一頓罷。」

羅小倩有些迫不及待了：「走啊走啊，先填飽肚子再說。」

四人來到麵館前，馬西來道：「老闆，面多少錢一碗？」老闆正在低著頭幹活，他頭也不抬地道：「不識字啊？牆上有價目表，吃什麼自己看。」

「嘿……」羅小倩有些不高興了。羅紫風朝她連連擺手。

她悄悄嘀咕一聲：「什麼態度啊。」總算沒有發作。

馬西來走進店裡一看：「一碗素麵都要十六刀樂啊。」

老闆冷笑：「這是中環誒，要不你去外環吃，那裡的素麵十四一碗，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個時間段很難叫到車的。」馬西來乾笑一聲不說話了。

劉勤羽廷走了進去：「累了一天了，好歹吃點葷的，反正只夠買一碗，乾脆來碗大排面。」馬西來低聲道：「大排面要二十八刀樂啊，錢不夠。」

「有多少？」

「只有二十七刀樂。」

「把錢拿出來，看我的。」

馬西來把錢塞在劉勤羽廷手裡，後者走了出去。

「老闆，大排面是你們這的招牌面罷？」劉勤羽廷笑道。

「算你識貨，要不要來一碗啊？」

「大排面我吃得多了，不知道你這的正不正宗，這樣罷，先來一碗嘗嘗，如果好吃的話再多來幾碗。哎喲，你看我這隻有二十七刀樂的零錢了。」

老闆把錢收了：「行，進去坐罷。不好吃你天天罵我。」

馬西來朝劉勤羽廷豎起拇指，低聲道：「真有你的。」

四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不一會，一碗肉香十足的大排面端上來了。

馬西來猛吸口水：「還別說，這面貴是貴了點，味道應該不錯。」

劉勤羽廷道：「誰先來？」

羅小倩將碗抱了過來：「當然女士優先了。」

不一會的工夫，一碗面已下去大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吃過了，看了看手裡的大排，差不多也只剩下一點不好啃的骨頭了，她不由訕訕笑了笑。

「你們來。」她將吃剩的骨頭扔到桌上，又把碗推了出去。

劉勤羽廷一把拾起桌上的骨頭：「別浪費，上頭還有點肉。」

羅紫風和馬西來一人一口，大吃起來。

等到劉勤羽廷把手裡的骨頭啃乾淨，面已經被吃光了，二人有些尷尬，羅紫風訕訕道：「真是對不住，光顧著和他搶面吃，忘了給你留了。」

劉勤羽廷道：「拿過來。」抱起碗咕嘟咕嘟把湯給喝光了。

他們這些舉動，把周圍的客人給嚇到了。

有人低聲議論：「誒……四個人吃一碗面……」

羅紫風他們無不臉上發燒。

劉勤羽廷起身就走：「這面不好吃，走了。」

另外三人緊跟著往外溜，馬西來還扔下一句：「不好吃。」

老闆一臉鄙夷：「不好吃還把湯都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