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變故

羅小倩出了一口氣之後，低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劉勤羽廷觀察著附近的情況，緩緩道：「當然是救人了，你把劍給我，我有把握衝上去直接將人帶走，至於能不能逃出村落，那就要看運氣了。」

聽他這麼一說，羅小倩看到了一絲希望，把貼身藏著的劍給他。

「先說好，這劍只是暫時給你用的。」

劉勤羽廷白了她一眼：「真有你的，這時候還惦記著劍。」

羅小倩裝作沒聽見。

劉勤羽廷道：「在這別動，見機行事。我盡量靠近一點再動手。」

他緩緩往前面擠了過去。

廣場上只有百來名士兵，將那老婦人圍在當中。

在那些士兵的旁邊，有一名面目陰沉的中年人，坐在一個後面有靠背的奇怪木具上，劉勤羽廷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後來才知道那叫椅子。

那人的穿著打扮也講究一些，應該是這些士兵的頭兒了。

這時，有幾名士兵從人群中擠了過來，走到中年人身前，其中一人拿著個長長的古舊木盒子，豎起來有半人多高：「我們在她家裡搜到了這個。」

老婦人本來很平靜，見到那木盒子之後，登時臉色大變。

中年人問道：「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把兵器。」

「混賬！什麼叫好像？是不是兵器你都認不出來嗎？」

那人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從未見過這玩意。」

其他人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中年人滿臉疑惑，沉聲道：「打開來看看。」木盒的蓋子被打開了，他看到了一件古怪的東西，那像是一把斧頭，不過造型更加誇張，也更精美。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他將東西拿了出來，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發現其重量很輕。

如果拿著這麼一件東西上戰場砍人，估計不大現實。

這東西還會發光，明亮得如一個青色的燈籠。

這倒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上頭的花紋漂亮得讓人驚嘆，那個斧狀的部位就像是一條青蛇盤繞而成的，其獨特的造型透著一股濃濃的神秘色彩。

劉勤羽廷遠遠瞧著那東西，心中想起了一種古老的兵器——鉞。

鉞是斧的前身，在斧出現之前，鉞是很受歡迎的重兵器，由於其外形巨大，重量驚人，對使用者的要求極高，實在難以推廣，更輕巧的斧便應運而生。

漸漸地，鉞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成了一種禮器，以及權力的象徵。

把鉞做成這種精巧而獨特的樣式，劉勤羽廷還是第一次見到，嚴格地說，這已經不能算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鉞了。

製造這件東西的人，可能是為了體現出鉞的一種精神。

抱著盒子的士兵忽然問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啊？」

中年人道：「這東西能發光，肯定是一件光器，也就算兵器了。」

「那究竟是什麼兵器呢？」

「你的話太多了。你們幾個都下去罷，盒子留下。」

那幾名士兵愣了一下，也不敢多問，轉身去了。

中年人把那件古怪兵器放了回去，抱著木盒子走到老婦人身前。

他拍了拍木盒：「這是你的東西嗎？」

「是我的。」

中年人放下盒子，拿出那件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古怪兵器。

「老實交代，這是什麼東西？」

老婦人淡淡道：「這只是一件祖傳的工藝品，純粹用來觀賞的。」

「你胡說，這一定就是你的兵器。」

「這位軍爺，你們硬要說我老婆子是個害人的巫師，我認了，因為我實在有口難辨。這麼一件工藝品，是祖上留下來做紀念的，請你高抬貴手。」

中年人惡狠狠地道：「當我傻是罷？再不說實話，立刻燒死你。」

老婦人不甘示弱，大叫起來：「你們這是暴力執法，我不服。請大家為我說句公道話罷，這還有王法嗎？」她把目光轉向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

圍觀的民眾議論紛紛，都在低聲譴責這些大幽國士兵。

中年人有些惱羞成怒，低頭去翻看那盒子，試圖找出更多的證據。

盒子裡面還有一卷東西和一個掛飾，那個掛飾很特別，是一段拇指粗細的樹根。除此再無別的東西了，中年人有些失望地拿起那捲東西展開了看。

上頭寫著「補心咒」三個大字，後面還有密密麻麻的經文。

「補心咒，這又是什麼東西？」

老婦人道：「這是祖傳下來的家訓，讓人修心養性的。」

中年人把眼一瞪：「不說實話是罷？這些東西全透著古怪，我要把它們作為證物送到大陸去，我不相信大陸上也沒有人認識這些東西，到時候恐怕連你的孫兒孫女也難脫干係。」

老婦人臉色大變，這一切都被中年人瞧在眼裡。

中年人趁機逼問：「怎麼樣啊？想清楚了沒有？如果你老實交代，供出其他同伴，我或許能夠救你一命，還能保證你孫兒孫女的安全。」

老婦人琢磨片刻，忽然大叫道：「冤枉啊，我不是什麼巫師，我只是懂得一點偏方給人治病而已，大家說句良心話，我有沒有害過你們？」

中年人大怒：「嘿，你還來勁了是罷？我現在就燒死你。」

一名村婦忽然沖了上來：「你們不能這麼做，她是個好人啊。」不過很快就被兩名士兵攔住了，她望著老婦人流淚：「阿婆，你治好了我孩兒的病，我卻說漏了嘴，害得你被他們當作巫師抓起來，我好後悔啊。」

老婦人嘆道：「你是無心之過，我不怪你。你走罷，別摻和這裡的事了，這些人為了抓我邀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村婦始終不肯離去，她忽然朝中年人跪下：「軍爺，阿婆是無辜的，請你們放了她罷，如果一定要抓人，就來抓我。」

「混賬！」中年人的面子掛不住了，一腳把村婦踢暈了過去。

中年人指著老婦人：「讓你在這裡蠱惑人心，去死罷。」

他大喝道：「立刻行刑，給我點火。」

一名拿著火把的士兵走了出來，準備點燃老婦人周圍的柴草。

一些民眾再也忍不住了，義憤填膺地沖了上來。

「你們不能燒死她，誰都沒有看見她害人。」

「是啊是啊。」

「如果她死了，以後誰給我們治病？」

「巫師怎麼了，巫師就一定得死嗎？」

「這麼定罪簡直毫無道理。」

……

大家拚命往前擠，試圖將老婦人解救下來，然而都被士兵攔住了。見了這等情形，拿著火把的那名士兵有些為難了，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

中年人喝道：「愣著幹嘛！燒死她，免得她繼續蠱惑人心。」

就在火把將要接觸到柴草的時候，空中忽然飛來一人，將點火的士兵砸倒在地，原來是劉勤羽廷出手了，剛才他抓起一名士兵當做暗器丟了過去。

由於周圍比較混亂，劉勤羽廷輕鬆殺到了老婦人身邊。

「奶奶，我帶你走。」

「你是誰？」老婦人一臉驚訝之色。

「我是你孫女的朋友。」劉勤羽廷說著去割她身上的繩索。

「年輕人很有膽識。」老婦人贊了一句。

有幾名士兵圍上來了，劉勤羽廷揮劍抵擋，幾招就將人都放倒了，他發現這些士兵的戰鬥力實在差勁，在水世界，不懂武功的平民都能有這水平。

很快，繩索已經被他全部割斷，他護著老婦人往外面殺去。

剛走幾步，老婦人摔了下去，劉勤羽廷連忙將她提起。

「你怎麼了？沒受傷罷？」

老婦人搖頭：「沒有，可能是被捆得久了，四肢有些發麻。」

「我背你。」由於情況危急，劉勤羽廷背起她就走。

老婦人急道：「把盒子里的兩樣東西帶走。」

劉勤羽廷真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財物，不過他這人喜歡好事做到底，便背著她殺了回去，到了盒子旁將她放下，讓她拿東西。

「好了。」老婦人拿到了東西。

中年人急了：「快抓住他們，那兩樣東西肯定比這兵器還重要。」

劉勤羽廷將附近幾名士兵解決，背著老婦人往外面走，然而耽擱了這一陣，他發現自己被大量士兵圍住了，一時半會恐怕很難殺出去。

就在他有些擔心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前方響起：「這邊走。」

羅小倩終於現身了，她不斷放出暗影，摔倒了一大片士兵。

不過她也被敵人追得到處跑，多虧有一身藤甲。

劉勤羽廷趁機突圍，殺出一條路來。

這時，羅小倩的藤甲已經毀得不成樣子，她乾脆脫了下來。

老婦人指著羅小倩道：「你這孩子，暗影咒偷學得不錯啊。」

羅小倩驚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偷學暗影咒。」

老婦人笑道：「以前要偷偷地學，現在乾脆光明正大地學，這卷東西你拿去慢慢看罷。既然學了，就好好學，以你的資質，應該能有一番成就。」

羅小倩接住那捲東西，有些難以置信：「奶奶的態度變化好大。」

「看到今天的情況，你還不明白奶奶之前的苦心嗎？」

「你怕我學了這些東西之後，被別人當作巫師？」

老婦人一臉苦澀：「不錯。」

羅小倩奇道：「巫師就那麼可怕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勤羽廷正在激戰，他忽道：「衝出去再說罷。」

休息了這一會，老婦人的精神狀況好多了，她也放出暗影攻擊敵人，她的暗影比羅小倩的厲害，中者都倒地不起。祖孫兩人聯手，情況就好多了。

「去北門，出了村落往山裡跑。」老婦人朝羅小倩大叫。

羅小倩登時明白了，在前面帶路。

劉勤羽廷只管跟著羅小倩跑，一路上見人就打。

老婦人有劉勤羽廷背著，不用擔心自己，放心地對付身後的敵人。

他們三人配合得真不錯，很快殺到了村落的大門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