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哎呀，快住手！」

一名仙風道骨的白鬍子老頭從宮殿里跑出來，著急忙慌地連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他費力地從小女娃手中，搶回了一隻蔫兒噠噠的長耳白兔子。

白鬍子老頭心疼地捋著小兔子的毛，瞧把孩子嚇得。

「小白的耳朵快被你揪掉了，知道嗎？你這個逆徒！」

白鬍子隨著他說話一抖一抖的，小女娃瞧著就「噗嗤」笑出了聲。

啊啊啊~

養孩子怎麼這麼難呢？一大一小都不省心！

早知道就不收徒了。

小女娃看起來七八歲，珠圓玉潤的臉盤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透著股狡猾和機靈勁兒。

頭上胡亂扎著兩個羊角辮，還用紅繩綁著。

不錯。

白鬍子老頭在心裡默默為自己手藝點了個贊。

剛剛這孩子拽著小白的耳朵就往兩邊扯，看得他耳朵都生疼。

「師傅您幹嘛這麼凶我啊！」

小女娃撅起嘴巴，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小白到處拉屎，拉得屎也太臭了！真討厭！」

「您都有我這麼個寶貝徒兒了，還收這兔子幹嘛，哼~」

小女娃說著說著好像真來氣了，身子一扭，臉也撇向別處不看他。

白鬍子老頭似是很無奈。

他裝模作樣深深嘆了一口氣，眼見著小女娃支棱起耳朵，不由得演了下去，

「唉，我就一個寶貝徒兒，可她動不動就不搭理我老人家。真叫人傷心啊~」

小女娃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

「小白，你說說我這老人家多可憐啊~」

白鬍子老頭長吁短嘆。

「好不容易找到你這麼乖的寵物，陪著我老人家解悶，可有人好像不歡迎你啊~」

說著就rua了rua兔頭，也不管兩眼無神的小白，自顧自地抽泣起來。

嗚嗚~

小女娃跺了跺腳，扭身跑回來，雙手叉腰在他面前站定。

「誰不歡迎他了！」

「你要養就養吧，別讓我看見他！臭兔子有什麼好的……」

小女娃的聲音越來越低。

白鬍子抬起頭，臉上雖然沒有一滴淚，但就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還把手裡的小白往前送。

「你抱抱他，很軟和很可愛的~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小女娃糾結了半晌，這才一臉不情願地把長耳兔子接過來。

還別說，毛絨絨的是挺軟。

但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下一秒她就尖叫著把兔子扔了出去。

「啊啊啊師傅！小白他拉屎！」

「小白他拉屎拉到我身上了啊！」

小女娃欲哭無淚，一陣風似的撲到師傅身上。

好傢夥，這徒兒絕對是故意的！

白鬍子老頭皺巴著臉，拎住女娃的后衣領，把她扯遠。

「哭什麼？教你的凈塵術怎麼不用？」

小女娃此刻淚眼模糊，是真的哭了，哭得直打嗝兒。

「凈……凈塵術我忘了，555……」

「小白真的好臭啊！」

白鬍子老頭只得親自出馬，隨手一指，兩人身上的污漬和臭味都消除了。

他把小女娃放下來，臉色變嚴肅。

「這麼簡單的術法你都忘了。看來，我是有日子沒考教你功課了。」

「站好！」

小女娃本來想開溜，可看師傅的樣子，似乎是真生氣了，因此站在原地不敢亂蹦躂了。

「青桐，你現在使出「神識分身」這招讓我看看。」

白鬍子老頭定定地看著她。

這個名叫青桐的小女娃，扭捏了一會，然後變出了九個一模一樣的她。

「師傅，您看行嗎？」

面前這十個小女娃，異口同聲地對白鬍子老頭喊道。

嚇了他一跳。

師傅捋著自己的白鬍子，繞著這十個徒兒走了一圈，最後在其中一個面前停下了腳步。

「自己回頭看看，哪裡出錯了。」

說完給了這個徒兒一個腦瓜崩，面前的女娃輕呼著捂住了額頭。

「好好的，影子也在啊，哪裡出錯啦師傅？」

眼前這個徒兒拽著他衣角，不依不饒。

「有影子離人那麼遠的嗎?誰知道是你的！」

白鬍子老頭又敲了下青桐的腦殼，背著手轉身走了。

已經收了術法的青桐，在原地苦惱地揉著腦袋。這時，風中傳來了師傅的聲音，

「去人間看看吧。」

「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