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救人要緊
爺爺在旁邊催促著他趕緊回家，還以為自己孫子被醫院的空調凍感冒了。
想到這兒，葉問秋心裡暖暖的。
他跟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是他最親的親人，沒有之一。
那個眼裡只有錢的親生父親，從他出生就沒給過多少關愛，是爺爺一點點把他辛苦地拉扯大。
爺爺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比那個豪門裡的親爺爺好了千百萬倍。
雖然有治癒異能，但他不屑於去賺那些有錢人的錢。
那當然會很容易。
生老病死是人逃不過的坎，再有錢的富豪都不會吝嗇冰冷的鈔票。
但他不確定自己的異能會持續多久。
萬一先給別人治好，賺了大把的錢，爺爺的病卻來不及了，那怎麼辦？
到時候後悔都沒地方去。
葉問秋迫切想把爺爺的癌症治好，然後帶著爺爺遊山玩水。
為養子和他這個孫子，爺爺辛苦操勞了一生，該到享清福的時候了。
沒錢了好辦，他就找個富豪治病。
總之有錢沒錢，他都要讓爺爺開開心心的。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Sorry，Thesubscriberyouhavedialedisbusynow，pleasetryagainlater.」
葉問秋皺起了眉頭，打了幾次電話都是這樣。
他給爺爺設置的鈴聲都是最大聲，不可能聽不到。
爺爺也不可能不接他電話。
今天是爺爺去醫院複查的日子，他本來想陪著去，爺爺卻不願意影響他工作。
儘管只是做著最普通的外賣員，爺爺卻要求他要做到最好，無愧於心。
葉問秋盯著屋檐下的雨滴砸下來，砸出深深的水坑。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下得很是猛烈，短短時間就在地面蓄上了水。
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哪。
葉問秋突然轉身進入便利店，飛快的從架子上拿了一款厚雨衣，走到收銀台準備付錢。
牆壁上掛著的平板電視里不停地播報著。
「豫州市氣象台發布暴雨紅色預警，提醒市民朋友們盡量減少外出……」
店員邊拿掃描槍，邊笑著對葉問秋隨口說道，
「這又打雷又下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在渡劫呢，哈哈……」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門口原本支著飲料促銷的遮陽傘，被狂風吹著，竟硬生生的砸破了便利店的透明大玻璃窗！
「我的天哪！」
年輕店員嚇得尖叫起來，實在是太突然了，嚇了他一跳。
此刻外面的涼風呼呼的往店裡灌，雨水也是瘋狂地傾灑到貨架上。
店員快步跑向葉問秋，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別走！」
葉問秋看向店員，眼神里充滿了焦躁和不耐煩。
店員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雨下這麼大，你在這躲躲唄。」
葉問秋無語了，示意店員把目光放到玻璃窗。
還是破了個大窟窿的。
店員訥訥地鬆開手。
說實在的，剛剛他是害怕了，下意識地想拉著顧客壯壯膽。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跟老闆說下先關門算了。」
「要不然這滿屋子東西被水一泡，損失更大。」
葉問秋拋下這句話，拔腳就往門外走。他著急去找爺爺。
「你不要命啦！」
葉問秋邁入渾濁的積水裡，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前方堅定的走著。
閃電照亮了他的臉，轟隆隆的雷聲把身後店員的嘶吼聲都蓋了過去。
他必須找到爺爺。
幸好這地方離複查的醫院很近，葉問秋花了10分鐘就走到了。
其實只有5分鐘的路程，但在風雨里前行要比正常行走艱難很多。
此時大家還很平靜。
都覺得只不過是一場雨而已。
該看病的安心挂號，診療完的也不著急走，而是在門診大廳里的長椅上，坐著等待雨停。
葉問秋衝到複診醫生的辦公室，卻得到爺爺不久前就回家了的消息。
葉問秋渾身濕淋淋的，懷裡抱著新買的雨衣，又一路衝出了醫院。
下樓梯時差點滑了一跤。
應該沒事的，應該沒事的。
門診大廳里爺爺不在，雨又下這麼大，那一定是坐地鐵去了！
坐公交還得轉車，而且之前他陪爺爺來醫院就是坐的地鐵。
葉問秋毫不猶豫地跑向附近的地鐵口。
雨幕中，也有人和他一樣踉踉蹌蹌的奔跑。
刷卡，過閘機。
地鐵里竟然也積起了水。
葉問秋皺著眉頭，目光四處逡巡，試圖找到爺爺的身影。
地鐵進站了。
他被周圍同樣濕淋淋的人們擁擠著進入了車廂。
下班了，大家都著急回家。
葉問秋本想離開車廂，到外邊看看有沒有爺爺的身影。
可轉念一想，爺爺如果剛到地鐵站那應該已經上車了。
如果早到地鐵站，那說不定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葉問秋這麼安慰著自己。
可心裡還是十分忐忑，因為電話始終打不通。
地鐵晃晃悠悠地開了，似乎比平時慢上許多。
葉問秋在擁擠的車廂里走著。
積水漫過了膝蓋以上，人走起來開始有一種漂浮感，需要藉助著拉環才能保持平衡。
偶爾會控制不住地碰到其他乘客的身體，他會連忙道歉。
走啊，走。
葉問秋從頭走到尾，走到列車的最後一節仍沒發現爺爺的身影。
此時積水漫到了大腿根部，車廂里的氣氛也變得沉悶。
列車早就停了。
沒有電，車廂里漆黑一片。
全靠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來提供照明。
葉問秋在內心瘋狂祈禱著，爺爺是已經到家了，坐在屋裡了。
而不是像他這樣被困在地鐵上，困在車廂里。
積水淹到了正常人身高的胸口，車廂里此起彼伏的出現了嗚咽聲。
起先是嬰兒的哭泣。
隨後大人們有的也忍不住了。
空氣稀薄的車廂里，手電筒的光遠遠看上去就像星星之火，徹底地燎起人心底的恐懼。
在地鐵停下后，車廂里的手機徹底失去了信號，無法求助外界。
葉問秋和旁邊的乘客一起，拚命把車頂撞開了一個小縫，好歹湧進了些新鮮空氣。
可這遠遠不夠！
因為車廂里的人太多了。
開始有人試圖砸兩側的玻璃，結果更加速了積水的灌入。
有抱著孩子的媽媽，站在長椅上拚命的托舉著，讓孩子呼吸到新鮮空氣。
可這時，孩子附近的積水突然瀰漫出一大股殷紅。
孩子受傷了！
不知從哪裡飄來的尖銳物品，在看不見的積水深處，刺傷了孩子的腿。
葉問秋的心被在污水裡暈染開的鮮血刺痛，終於決定好，游向那對母子。
他不能再明哲保身的藏拙了！
異能暴露不暴露的，先放一邊。
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