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谷十日

湯谷十日

一望無垠的大地上,野獸成群崩騰,揚起了大片的塵土。偶爾有飛鳥落入了野獸群中,直接被踩成了一灘爛泥。獸吼聲驚天動地,彷彿山堎崩塌。

突然間,一道嘹亮的鳥鳴聲響了起來。

在天際,雙青鳥載著巫九歌正快速朝著前方的瀑布飛去。

此處是金族的地界,當日五宮秘境的事情傳入了金族中,白帝和白后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陷在其中的並不是他們的女兒。而金族的臣子們也如同往日一般行事。

巫九歌從青鳥的背上下來,熟門熟路地爬入了一個山洞。她既沒有回到水族,也沒有前往金族的王宮,而是在這五宮秘境處,等待著沉璧的回來。陽光落在了垂落的瀑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亮,青鳥站在了水潭中的一塊巨石上,抖了抖翅膀,叫聲一道比一道嘹亮。

青鳥每日都會馱著巫九歌前往五宮秘境的出入口尋找沉璧的蹤跡,只是已經過去了數月,他們仍舊是一無所獲。

「金族王宮的人都不著急,她應該沒事。」巫九歌面色仍舊蒼白如紙,她低聲呢喃道,也不知道是安慰青鳥,還是安慰自己。

岸上的獸潮仍舊不停止,日日奔騰,似是受到了什麼驅使,那怒號聲使得天地變色。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巫九歌並非對一切一無所知,她知曉黑帝近些年都在謀劃一件事情。吞天之毒困了五帝很長的時間,任誰都不甘心兩百歲便隕落,尤其是掌握著無數權勢的。但她只是水族的傀儡,對於更深的事情卻難以探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拂了拂袖子,踏著水面便走向岸邊。白色的衣袖在風中飄揚,她如同一個翩然的仙子,在水面起舞。

就在她因獸潮納悶之時,一道蒼涼的號角聲忽然間在耳畔響起,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巫九歌聞音大振,一轉頭,就看到上方的兩道青影急速掠過。青鳥也察覺到了么?那聲音分明是沉璧的天響!

在號角聲的感染下,躁動的獸群終於安靜了下來。飛揚的塵土中,只見一人身形靈動,衣袂飛揚,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夢如幻。

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青鳥撲棱著翅膀,極為興奮。

「沉璧。」巫九歌看到熟悉的身影,眸中掠過了一抹喜悅。但是轉瞬間,喜悅又沉入了眸子深處。那雙湛藍的眼眸又變得平靜無比,不起任何的波瀾。

沉璧望著赤足踩在水面上的巫九歌,眸光暗沉,她幾個縱身就落到了巫九歌身側,輕笑道:「看見我回來了,不開心么?」

巫九歌面色更冷,她沒有理會沉璧。在沉璧靠近的時候,更是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彷彿身前是什麼毒蛇猛獸。

沉璧面上的笑容一僵,但是轉瞬又綻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她似是無意地捋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她輕描淡寫道:「我既然進了宮殿,自然有我自己的把握。我知曉水族和土族之人不懷好意,但是傳承又真的在那處,我豈能輕易放棄。五宮哪能如此容易被他們摧毀,只是強行封閉了罷了,只要有出來的手段,自然不必畏懼。」

巫九歌定定地望著沉璧手上的傷,她低聲嘆道:「那你得到傳承了么?」

沉璧面色一沉,她確實見到了金族初始帝君的傳承,可傳承豈是那般好獲得的?見到了當初的事情,她反而不想獲得那骯髒的、充滿鮮血的傳承,倒不如潛下心修習聖之卷,當然,得是父親肯放手才成。

見巫九歌只是擰著眉不答話,沉璧眸光又是一轉,她向前一步,在巫九歌逃離前便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你難道不關心我手上的傷么?九歌,你當真如此無情?」

巫九歌蹙眉,淡聲道:「總會傷愈的。」

沉璧話中藏著一抹機鋒,她道:「有些傷,一輩子都不會癒合。」

巫九歌又是一滯,等到回過神來,她甩開了沉璧的手,如同游魚一般掙脫。沉璧低著頭看波光粼粼的水面,看著那被打散了又重組的影子,又是噗嗤一笑。水族的聖女馭水的本領超凡脫俗,這兒都是水,如果她想走,自己確實是攔不住她。但是她走得脫么?想至此,沉璧那張靈動的面上,多了一抹陰沉與冷色。

「姜玥已經在青州登上青帝之位了。」沉璧忽又說道,語氣中頗有幾分玩味。

「已經聽說了此事。」巫九歌淡聲應道。

沉璧瞥了她一眼,又笑道:「那你可知神州驚變,土族釋出四凶?」

巫九歌頓時面色一緊。四凶破開封印之時,遠古的蠻荒諸獸也會從封印中醒來。這意味著人族和妖族會再次爭鋒!可以想見日後是如何動蕩。情急之下,巫九歌也顧不得什麼,抓住了沉璧的手,問道:「你如何知曉的?」

沉璧淡淡看著巫九歌,開口道:「你抓痛我的傷口了。」

巫九歌一呆,連聲道:「對不起。」

沉璧捋了捋袖子,將右手上的傷痕遮住,她淡漠地開口道:「金族有馭獸之術,我手中亦有天響,知道此事也很正常。」

「那其他人呢?」巫九歌問道。

沉璧眯了眯眼道:「縱然現在不知曉,但是不久后,便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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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本想回到平倉城,但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去不了了。極東之地的湯谷,封印著九日的地方,忽地封印解除了,如今十日並出,天下大旱!姜玥不耐聽木族長老們的訓話,直接一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大殿中,寂靜無聲。

許久之後,姜玥才邁開了腳步,蹙著眉來回走動。

湯谷的異變毫無徵兆,那一處被封印了千年,誰知道會在此時發生變化?再想要前去封印,已經來不及了。

「妖獸亂紀。」姬濟的面容緊繃,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眼前的景象與夢境一點點的重合,最後又落到鳳凰涅槃時,凄厲的鳴聲。他們人族主宰大陸已久,就算有妖獸,那也是不開靈智的野蠻之獸,可以對付。但是當天下陷入了妖獸紀,那可不一樣。五族之中,有不少人的祖先身負人妖雙重血脈。很可能會在這種時候返獸化,甚至用秘法將自己封進獸身,好增強自己肉身的強悍能力。

見姜玥眸中滿是不解,她又道:「當初四大凶獸的封印在土族手中,我父親釋放出了檮杌,現在看來,另外的三個凶獸也被釋放出來了。四凶之力,驚醒了沉睡的凶獸,當初的封印已經封不住它們了!」

「黃帝想做什麼?」姜玥怒聲道。

姬濟沉默了片刻,又道:「公孫家算是半妖之體,體內有妖獸的血,我猜黃帝是想借著四大凶獸重現萬妖紀元,從而一統五族。」緊接著,她又蹙眉急聲道,「我們得去湯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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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有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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