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攻心

第315章 攻心

抱犢縣巡察完畢,巡察組便宣告解散,將要在河東任職的眾人,留在了抱犢寨。

到了蓬萊島之時,同樣有一部分人下了船,其中就有商業部長崔花落。

崔花落之所以選擇在蓬萊島下船,是因為江南方面傳來消息,火鳳凰商團已經開始為北上貿易,進行準備,當貨物準備完畢,商團將會前往北地遼國、高麗、女真,與這些國家進行貿易。

火鳳凰所攜帶的貨品,都是大宋難得一見的精品,受到各國上層人員的追捧,而且火鳳凰商團的貨運量龐大,帶來的利潤也是驚人無比。

無論是遼國還是高麗,對於這支巨型的商貿團都重視無比,對火鳳凰商團每次的貿易活動,一路都是開綠燈。

對於各國的商人來說,火鳳凰商團每次來貿易,都會是一個豐盛無比的大餐,誰都想要進來分一杯羹,但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實力,火鳳凰,是不會在弱小的商會身上浪費精力的。

明義軍和柳園商會同樣盯准了這塊兒肥肉。柳園商會自不必說,若是火鳳凰願意把商品交給柳園商會處理,柳園商會憑藉這些庫存,不但可以很長時間不需要辛苦進貨,還可以憑藉着火鳳凰的招牌,坐等遼東、新羅的客商自動登門拜訪,使得柳園商會這個新成立不久的商會,一躍挺身遼東大商會的行列。

而且,阮小二的海龍水師自從成立一來,為了給明義軍打開一條生路,在海上連日奔波,便從未有過停歇修整的時間。

海龍兵團的戰士每天的生活,不是像騾馬一般為明義軍跑商掙錢,就是在茫茫的大海上跟海賊鬥智斗勇,水師戰士們也不是鐵打的,他們也會疲憊,若不是知道自己的使命事關明義軍的存亡,這些戰士早就頂不住了。

得不到合理惡修整,厭水情緒,開始在這些從小喜歡跟水打交道的戰士身上,使得整個水師戰隊的士氣開始低迷。

如果拿下火鳳凰的貨物,海龍兵團的將士們就會有半年的修整時間,他們就能輪換進行大規模修整,既能緩解一下水師戰士們的緊張神經,調節戰士們的心理,又可以騰出手來進行專業訓練,提升兵團的戰鬥力。

火鳳凰商團的訂單,對於明義軍的實力將會有一個巨大的提升。

但是,還有一個大難題,火鳳凰商團有一條規則,不跟叛軍、海賊做生意。

組成柳園商團的主體是明義軍、新羅、完顏女真三股勢力。

明義軍是跟大宋對立,是宋朝眼中的叛軍。

新羅與高驪對立,是高驪眼中的叛軍,

完顏女真部落跟遼國打生打死,同樣是遼國眼中的叛軍。

加上去年貿易時,完顏兀朮差點兒跟商隊幹起來,算是得罪過火鳳凰商團。

種種因素加起來,柳園商會所在的遼東區域,很可能會被火鳳凰商團排除在外,繼而拒絕與遼東的勢力進行貿易,包括柳園商會。

想要獲得與火鳳凰貿易的資格,柳園商會必須派遣一個辯才無雙的說客,去跟火鳳凰的當家人接觸,說服火鳳凰的當家人,爭取一個合作的機會。

張所這個柳園商會的主管,是不會親赤膊上陣的,而他手下也沒有能夠勝任的人選,於是把這個難題只能由明義軍解決。

崔花落毛遂自薦,打算親自去往江南,以柳園商會的名義,找火鳳凰當家人,商討合作事宜。

花榮勸阻無效后,便命令張虎、公孫勝、楊林留下,帶着一百鐵衛,協助崔花落南下。

親自給「朱雀」梁紅玉、「火鳳凰」錢凝曦,以及唐盛三人分別寫了一封信,讓諦聽營的石秀、時遷兩員幹將帶著書信,先一步去往江南,為崔花落搭橋鋪路。

同時命令崔花落,必須等到時遷兩人在江南回復平安之後,才能前往江南之地。

隨後,花榮帶着剩餘人員返回梁山。

當他們返回梁山之時,已經入秋,整個山東大地的糧食已經成熟,眾人來不及進行過多歇息,直接加入了糧食的搶收戰線。

整個梁山的戰兵都派了出去,派到與官軍交接的最前線,在最前線的村落中駐紮下來,士卒分成幾班,帶着各村組建的民兵,組成巡邏隊,對還未收割的農田進行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巡邏,防止敵人破壞秋收工作。

梁山上的建設工作也大部分停了下來,所有的勞力在各自保長組織下,下山幫助村民收割莊稼、打場曬穀等搶收工作。

在此期間,雖然巡邏嚴密,但是依然發生了兩起故意縱火事件,那是一些對明義軍心懷怨恨之人,對明義軍進行的蓄意報復。

雖然火勢被巡邏隊及時發現,進行了有效的救火工作,但是依然有幾百畝成熟的糧食被付之一炬。

對於這些抓獲的縱火者,明義軍將執行最嚴厲的刑罰。

縱火人的身份被確認之後,諦聽營直接把他們滿門老小都抓了過來,在被燒毀的莊稼田中,對他們全家進行集體斬首,並進行暴屍三日,讓這些心理歪曲之人,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最為沉重的代價。

亂世用重典,治理犯罪,重點不在抓人、殺人,而在於震懾。

世界上有十億人,就會有十億種不同的性格,人類並不是善於自律的動物,在各種慾望挑逗吸引下,人類的自律能力會顯得脆弱不堪,想要治理形形色色的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震懾,也唯有震懾。

強大的震懾力,能夠幫助人們自律,當人心中的慾望冒頭時,首先想到的便是這樣做會產生什麼後果,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當得到的明顯比失去的要大,人就會強行把慾望壓制下去,從而能夠根除犯罪的效果。

這也是人們常說亂世用重典的原因,亂世之中,法律形同虛設,魑魅魍魎輪番登場,恐怖的刑罰,可以讓這些頭腦發熱的人望而卻步。

幾百畝田地糧食損失的並不多,若是按糧食的商品價格來衡量,對於那些權貴們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在那個時代,糧食是不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糧食關乎著人命。

古代糧產低的嚇人,古代沒有化肥、農藥、沒有各種機器。

地里生蟲,他們需要親手去把蟲子找出來弄死;

地里生草,他們就要用手,用鋤,把永遠鋤不死的野草,一顆一顆鏟斷;

地里缺水了他們要用扁擔,一桶一桶從水溝中挑水往地里澆;

地里莊稼成熟,他們需要用鐮刀、鐵鍬一顆一顆收穫;

晾曬、脫粒,翻地、平地……

落後的生產力,讓農民像是被拴在地里的牲口一般,一年到頭都圍着一畝三分地轉悠。

能夠擠出來打工賺錢的閑余時間,非常的少,基本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

地里種出來的糧食可能不值錢,但是那都是農民的命,那些人燒掉的不只是糧食,更是艱苦生存的農民一家救命的口糧。

明義軍誅人全家的做法雖然殘忍無比,但是附近的百姓卻拍手稱讚,怒罵縱火者該死。

逞凶者的犯罪成本太低,一把火,一瓶毒藥,能摧毀一個勢力,害死千千萬萬的人,酷烈的震懾,能絕了大部分人的心思,否則,很可能因為某個人腦洞大開的想法,就滅掉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花榮親自下令,命刑部在律法之內,加入了一條反人類罪。

規定,凡是在明義軍轄區內,進行集體投毒、縱火焚糧等危害性極大的犯罪活動,全部列入反人類罪,查明之後,家人與其同罪,全家皆誅,並四處張貼佈告,廣而告之。

縱火兩家人的無頭屍體,暴屍在荒野之中,效果立竿見影,再也沒有人來明義軍的地盤上鬧事,就連商旅都繞着走,唯恐被誤會。

但是,明義軍的血腥、殘忍、殺人不眨眼等恐怖形象,在有心人推動下,開始大範圍傳播開來。

朱貴、馬靈的諦聽營不甘寂寞,四處出擊,對那些肆意抹黑、造謠之人,實行報復行動。

……

去鞍村,屬於濟州內部的一座村落,在村口不遠處,是一片用來給穀物脫粒的場面,幾個精赤著上身,灰頭土臉的村民,忙活了半天,眼看到了中午,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聚在大槐樹地下喝水、歇息。

「二憨,給咱說說,明義軍真的給每家每戶都送肉嗎?」一個精瘦的村民,對着剛走來的一個壯漢問道。

「你傻啊,每家每戶都送肉,那不得把人明義軍吃窮了?」被叫做二憨的壯漢,聽到同伴的話,頓時對他一陣鄙視。

「你才傻呢,又不是我說的,是鄰村張老三說的。」

「張老三知道個屁,人家明義軍又不是傻子,憑什麼給每家每戶送肉啊。

不過人家明義軍倒是經常給大家做飯吃,飯裏面倒是真的有肉,而且人家那些大米啊,都是從幾千里之外的女人國弄來的,聽說比遼國還遠。」說起吃的來,二憨頓時來了精神,接過村民遞來的水灌了一大口,站起來手舞足蹈地講了起來:

「人家那米飯真叫香啊,吃到嘴裏是甜的,就像放了糖一般,哪像我們種的稻米,吃到嘴裏都是一股子土腥味。」

「女人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不是你胡遍的吧?」

二憨聽到邊上有人懷疑他,頓時惱了,怒道:

「恁還聽不聽?不聽我走了~真是浪費俺的時間。」

「唉唉~二憨,別管他,你接着說,接着說,」

「告訴你們,我在我舅家那幾天,可是天天都能吃到肉。

每天下午,梁山下來的明義軍家眷,就會在村子口擺上一口大鍋,每個村子半頭豬,半頭羊,魚啊、雞啊啥都有,比咱們村裏過年都熱鬧,豬羊切成大塊往那大鍋里一丟,燉了一個下午,那個香啊,十里八鄉都聞的到。

那些肉菜,還有大米飯,都是明義軍為忙了一天的村民準備的,一到晚上開飯點,整個村子的人都拿着碗去吃。

那肉燉的太爛了,放到嘴裏就化,舀上一大勺肉湯,往大米飯一澆,黃橙橙的,那叫一個香啊,嘖嘖嘖……」

二憨想起在舅舅家蹭吃的場景,口齒間依舊留着濃郁的肉香味兒,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聽二憨繪聲繪色講著,邊上的村民頓時回味起過年時吃的肉,只覺一股肉香湧入鼻中,大腦中儘是香噴噴的大塊兒肉,大口咽著吐沫,空空的肚腹開始不斷抗議。

「那要是平時,明義軍也送肉吃?」

「那是不行的,我舅說他就吃過兩回,一會是中秋節,另一回是秋收,其他時間是沒有的。

不過,俺舅說,參加民兵訓練的民兵,倒是經常能吃到肉?當初俺舅想讓俺留在那兒參加民兵,說是參加民兵後有機會分到土地。但是俺心中掛記着俺娘,俺就回來了。」

「民兵有肉吃還分土地?真的假的?」

「真的,很多人都分到土地了,不過能分土地的都是以本村人為主,外村人必須參加民兵,然後全家搬到那個村子,才有資格分土地。

而且聽說他們那裏田稅收的很少,每畝地只收不到一斗糧食,其他什麼腳錢、沿納、支移、大小斗全都沒有,只要一畝地繳納了一斗糧食,這塊地從此就不用再繳稅了。」

二憨的話頓時讓一眾村民羨慕不已,其中一個年齡偏大的村民嘆了口氣,說道「說起繳稅,保正說今年咱們的稅收也減少了一部分,但是跟梁山還是沒法比啊,真希望梁山的好漢們把咱們村也接管了,那就能少交好多稅。」

「我看懸,朝廷可不會讓梁山做大的。」

「你們可真敢想,明義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賊寇,跟着他們,會被抓起來砍頭的。」

「嘁~王大懶,就你知道的多,要是天天能吃到肉,就算死俺也願意。」

「無知,等那幫賊寇把你們家人給殺了,我看你還這麼說不說~」

「王大懶,你是不是找茬,看我不打死你個懶批……」

邊上村民看兩人激動的真要幹起來,趕緊起身拉架勸解。

「隆隆隆~」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突兀地響起。

正在勸架的村民一驚,連忙向著大路上望去。

兩個要干架的傢伙都衝到對方面皮上了,發現勸架的人都不吭聲了,這才後知後覺感到氣氛不對,舉起的拳頭在空中也沒落下,同樣轉身朝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大路上,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在土路上平治,馬蹄盪起的灰塵形成一條土龍,在他們身後揚起,一股煞氣從這些騎兵身上升起,讓人望而生畏。

「是明義軍,快跑~」

二憨看到那熟悉的鎧甲,心中猛然一跳,這裏是朝廷的地盤,明義軍出現在這裏,局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他扯著嗓子大喊一聲,甩頭向村子裏跑去。

旁邊幾人聽到這些騎兵不是官兵,而是明義軍,想到明義軍身份,嚇得渾身一哆嗦,撒腿就跟二憨跑了起來,有兩個腦筋轉的快的,沒有向村子跑,反而撒腿向地里跑去。

二憨等人還沒跑沒多遠,那群騎士便追了上來,把十幾人圍在路中間。

「你們不用怕,我們明義軍不濫殺無辜,我們只殺那些欺壓百姓的豪強惡霸。」帶頭的騎士是一名隊長,他策馬來到幾人身前,勸慰他們幾句。

對於這些山大王的話,一眾人明顯不太相信,背靠着背瑟瑟發抖地圍在一起,低着頭不敢說話。

隊長下馬來到二憨身前,看他有點眼熟,便笑道:「這位兄弟,你看着有點兒眼熟啊,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隊~隊長,俺是王大龍的外甥,前些天還在舅舅家幫閑。」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叫張二憨是吧。」

「嗯~是俺」

那名隊長笑着輕捶了張二憨一下,笑道;「都是自己人,你跑什麼,咱明義軍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你啥時見過咱們亂殺過人,別怕。」

「俺,俺不怕~不怕~嘿嘿~」

「你回村去幫我給你們保正帶話,就說明義軍要跟他相商,讓他一刻鐘之內出來見我,若是他敢不出來,可別怪我們要先禮後兵,去吧。」說完,那名隊長對屬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讓開大路。

王二憨向隊長拱手道謝后,大步向著村裏跑去。

看到被圍在隊伍中間的村民,一個個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瑟瑟發抖,隊長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也走吧,回去勸你們的保正識像點,若是他不肯出來見我,你們最好躲在家裏別露頭,省的等會濺一身血,記得嗎?」

幾個人頭點地跟吃米小雞一般,隊長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這些人撒開腳丫子就往村裏跑去。

古代的村莊,或用厚厚的土牆、或用圓木做柵欄,把整個村莊圍起來,以此來防備附近的山賊、土匪以及野獸。

去鞍村,使用的是近丈高的土牆,村莊前後各有一個大門,供村裏人進出,二憨等村民跑村裏之後,村前的木門便緩緩關閉起來。

幾十名騎兵驅馬在大門百步遠的距離停下,對於緩緩關閉的村門,視而不見。

約一刻鐘的時間,村莊大門再次緩緩打開,一名老者在二憨和另一名村民攙扶下,顫顫巍巍走了出來,老者來到隊長的馬前,躬身道:

「大王,小老兒是去鞍村的耆老,喚做李過,我們保長去州城公幹還未歸來,大王有何吩咐,小老兒回來一定一字不漏轉告。」

「你們保長不在,跟你說也是一樣。

你告訴你們村裏的人,官府收糧的時候,你們不許送糧出村,否則在路上被劫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另外,不許把村中的糧食賣給外面的糧商,你們的糧食,明義軍過兩天便會派人過來購買,價錢比外面的糧商要高,若村中有人敢偷偷把糧食賣給外人,你們這些村中個管事之人,一個也別想活,我們會拿你們祭刀。

還有,如果官軍在你們村附近有什麼行動,要及時派人向我們彙報,否則,我們明義軍的刀,會讓你們悔恨終生,我說的東西記住沒有?」

「小老兒記下了,記下了。」知道眼前的土匪不是來劫掠的,李過鬆了一口氣,但是這個大王說的話,卻讓他心中暗暗叫苦。

對長對着這個耆老冷笑道:「希望我的話你們都記好了,否則我若是再來,你這大好人頭說不定就要挪位置了,告辭~」

說完,幾十名明義軍調轉馬頭,向著來處返回。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李過看着遠去的明義軍,悲哀地搖了搖頭,精明的他已經知曉了明義軍的來意,明義軍是看上了他們手中的糧食,想和跟朝廷搶糧。

若按照明義軍的命令行事,朝廷會答應嗎?

若不按明義軍的說,明義軍會放過他們嗎?

這個賊老天,為什麼么就不能開開眼,不要為難他們這些窮苦百姓?

不僅只是去鞍村,大半個濟州都活躍着明義軍的輕騎兵,明義軍的騎兵分成一個個小隊,向每個村、堡傳達着明義軍的警告。

大部分的村落都像去鞍村一樣口頭上答應了下來,但是有些村落卻閉門拒客,不與明義軍做任何接觸,更有幾個豪強的土堡,公然給明義軍唱反調,用弓箭回應明義軍的警告。

明義軍的輕騎們並沒有頭腦發熱去攻打這些村、堡,而是把這些村堡的位置記錄下來,留後處置。

雖然有着不和諧的聲音,但是明義軍的警告已經傳遍整個濟州,濟州百姓開始變得人心惶惶,紛紛向官府訴苦。

與濟州的紛亂不堪相反,東平各村莊並沒有收到輕騎兵的警告,但是東平所屬的州縣長官卻收到了明義軍的貿易申請,明義軍要用食鹽,換取東平一半的糧食稅收。

東平各州縣長官,對明義軍的貿易申請,並未做任何回復,但是他們讓各自的都監、縣尉加緊訓練兵士,籌備城防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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