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謀（52）
淳于謀知道他不可能思考太多，不過剛好他也有一個想法，於是淳于謀就對姜瑀說道：「倘若是說太尉大人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同樣是可以告訴太尉大人你的，但前提是我能知道的才行，還請太尉大人直言了。」
姜瑀說道：「就現在而言，我並沒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等以後再說。」
「既然如此，太尉大人又何妨告知於我想知道的？」
「可本太尉就是不想說。」
「太尉大人現在想去什麼地方？或許是與陛下的旨意有關了？」
「丞相大人就不用再問了，我並不會說什麼的。」其實姜瑀的語調並不是很堅定，「或許丞相大人願意答應一件事情的話，我……本太尉也許可以選擇告訴你。」
「還請太尉大人直言了。」淳于謀是覺得說不定他可以就此做出一些改變了。
「丞相大人必須聽從我的指令做事，不知如何啊？」
「你這是什麼話？你是太尉，我是丞相，豈有丞相聽從太尉的指令做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本朝立國這麼多年以來，也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
「以前確實沒有這類的事情，但現在丞相大人不就可以做出改變了？」在姜瑀看來，這根本就不會是什麼問題，關鍵就是在於說淳于謀自己的想法會是怎樣的了，「丞相大人，現在是你有求於我，而不是我在懇求於你。」
「話雖如此，但本丞相也是當朝的丞相，怎能聽令於你？倘若這只是某一件事情的話，我認為倒也無妨。可如若說是以後都聽從你的指令做事……恐怕就連太尉大人你都不會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才對。」
「丞相大人說的沒錯，所以你也只用幫我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太尉大人指的是什麼事情了？倘若說我可以做到的話，我當然是不會推辭的，其實我也沒有推辭的理由。」
「不過就我看來，倘若我現在就相信你所說的話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更何況我以後再提起來就更不會有什麼意義了，畢竟到時候丞相大人也可以完全不承認，或者說丞相大人根本就不用理會什麼。」
「我這當朝的丞相豈能說話不算數？」
「丞相大人現在當然可以這麼說了，但也只是現在而已。」姜瑀想到就算是淳于謀在以後想成為權臣也沒什麼，但是此刻在他的面前，這淳于謀也只會是淳于謀，「倘若丞相大人在以後還想得到更多，恐怕到時候丞相大人就不是丞相大人了，當今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一般的天子。」
「不知太尉大人怎會提到這一點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淳于謀還確實沒有想到姜瑀會如此說話，「還請太尉大人直接提出你的要求為好，別的也就不用多說了。」
「還請丞相大人別想着在以後能夠成為權臣之類的。」姜瑀說道。
「難道這就是你的指令？或者說是要求之類的？」淳于謀問道。
「確實如此。」
「什麼？太尉大人這是何意啊？就算是你想成為這當朝的丞相，恐怕也不必如此說話才對，再說這也算是什麼指令？難道我還可以理解為是太尉大人你在幫我籌謀了？」
「既是指令，也算是一種勸告。」
「可以，只要太尉大人覺得是合理的說法，本丞相也沒有必要提出什麼反對。只是這對於太尉大人你來說又能得到什麼？我實在看不出來。」
「就算作是尊重你這位對手好了，在朝廷的三公之中，也只有丞相大人可以成為我的對手了，最主要的是本太尉還不想成為朝廷的丞相，畢竟時機不對，所以丞相大人在以後還是應當謹慎做事。」
「如此說來太尉大人還是在為自己籌謀了？只是太尉啊，你想成為這當朝的丞相，並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的，你在本丞相面前說的如此輕巧……難道你在以後就真的可以成為這當朝的丞相了？所以我還是勸告太尉大人別把事情看的那麼簡單，倘若你真的可以擔任丞相了，你還會因為什麼時機的問題而做出拒絕？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
「丞相大人現在不理解也沒什麼，只是請丞相大人能夠記住我所說的話，以免丞相大人在以後跪着求我幫你的時候……恐怕那個時候我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太尉大人啊，你還是說點有用的為好，在我聽來你剛才的那些話根本就沒什麼實際的意義，你還是直接說出一種指令為好。」
「可以，我也沒有必要做出什麼拒絕了，就請丞相大人別再派人盯在我太尉府外了，就如此的簡單，不知丞相大人以為如何？」
本來淳于謀還想就此做出否定的，可他現在都站於這裏了，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所以就算他做出否定也是沒什麼用的，而且說不定還會被姜瑀看輕，於是淳于謀說道：「可以，但也請太尉大人別派人盯在我的府門外，如此也才算是一種對等的做法。」
姜瑀自然不會提出拒絕。
「現在太尉大人是否可以告訴我陛下在幾個時辰之前都說了些什麼？畢竟都這個時候了，太尉大人也沒必要再提出拒絕了。」淳于謀會覺得整體的局勢將逐漸的置於他的掌控之中。
「陛下也沒多說什麼，陛下只是提到了戎狄部族。」
「戎狄部族？」似乎淳于謀還不太相信姜瑀所說，「僅此而已？」
「既然是有關於戎狄部族的事情，難道丞相大人還就此想不到什麼？」
「陛下是打算攻伐戎狄部族了？在明天的晨奏時陛下就會提到此事了？」
「等到明天丞相大人不就知道了？」姜瑀也只想說這麼多，他認為接下來淳于謀應該不會攔在他的面前了。
但淳于謀認為姜瑀沒把話說完，事情也不可能如此的簡單，當看到姜瑀往前面走去時，淳于謀還是選擇攔在了姜瑀的面前。
「太尉大人這是何意？看來你這當朝的丞相說話還真是不算數。」姜瑀當然是有責怪淳于謀之意的。
淳于謀卻並不在意姜瑀的想法到底會是什麼，以及說姜瑀的想法到底會是怎樣的，淳于謀只是想知道他想知道的，「還請太尉大人能夠把話說完，倘若太尉大人確實把話說完了，我又何必還攔在你的面前？再說本丞相說話又怎會不算數了？」
「丞相大人啊，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既然你並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你又何必還站在這裏接着提問？」
「也不是不相信，只是請太尉大人能夠把話說完而已，其實不也只是如此的簡單？」
「可丞相大人的話聽上去並不會那麼的簡單，其實也是在於丞相大人你自己沒有想明白而已，這與我無關。」
「什麼意思？」
「既然陛下所提到的是關於戎狄部族之事，難道這對於丞相大人而言就想不到什麼？」
「我所想到的無非就是陛下打算攻伐戎狄部族了。」
「丞相大人啊，這其中所涉及到的是主戰與主和的問題，或許這在丞相大人你看來才是比較關鍵的一點所在。」姜瑀覺得他還是直接說出來為好。
「對，就是如此，這不就是太尉大人沒有說完的話？」淳于謀立刻覺得他聽到了他所想聽到的，「太尉大人是主戰派，而本丞相是主和派，就算陛下想直接做出攻伐戎狄部族的決定，這恐怕也不是像看上去的那麼容易。」
「丞相大人覺得能夠阻止當今的陛下？倘若是如此的話，你的判斷可就有誤了。」
「難道陛下還能不在意我們主和派的意見？陛下肯定是會有所考慮的。」
「你主和，而本太尉主戰，其實陛下都可以不在意。」姜瑀說道，「還請丞相大人仔細的想一下是否如此？」
「看來太尉大人指的是……這是主和派與主戰派之爭了？而與陛下自己無關？」
只不過姜瑀在聽完淳于謀所說后，既沒有對此做出肯定，並且也沒有做出否定，姜瑀只是說道：「現如今陛下所關切的一點只是在於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地，倘若找不到真正的王廷所在，就算陛下是打算下令攻伐戎狄部族的，恐怕最終也只會是一種徒勞的結果，就如本朝之前所做出的那些攻伐一樣，但當今陛下的做法並不一樣。」
「嗯，你所說是有道理，可當今的陛下就能夠找出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地了？在我看來也沒有那麼的容易。」
「丞相大人怎麼就知道陛下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姜瑀問道。
「我並非是在否定陛下的做法，我也只是……難道說陛下在明天就會告訴國政大臣們那王廷在哪裏了？真的有人找到王廷了？並且還告訴了當今的陛下？」
「這一點我就不知道了，陛下也沒有直接告訴我，而且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不知丞相大人現在可否讓路了？」
淳于謀趨向於認為姜瑀所說都是真實的，而且姜瑀也只是知道這麼多了，於是淳于謀就往旁邊讓了一步，不過當姜瑀從他面前經過之時，淳于謀就一把拽住了姜瑀，「太尉大人打算去何地？」
姜瑀笑了一下，「我去澹臺宬的府邸商議事情。」
「你覺得本丞相會相信你所說？」
「丞相大人可以派人跟着。」
「我知道你會去皇宮，可你還讓本丞相派人跟在後面，太尉大人如此做事恐怕不妥啊？」
「既然丞相大人什麼都知道了還有必要提問？」
之後淳于謀就沒有再拽著姜瑀了，他躬身行禮說道：「太尉大人請，本丞相不敢派人跟在你的後面，也請太尉大人不用考慮這一點。」
「如此就多謝丞相大人了。」姜瑀躬身回禮說道。
看上去淳于謀還想說着什麼，但淳于謀還是沒能說些什麼……
隨後姜瑀就坐上馬車去往澹臺宬的府邸了。雖說淳于謀也是多疑的，但姜瑀知道淳于謀是不會派人跟在他的後面，因為淳于謀已經判斷出他是去往皇宮的，而且這還是出於淳于謀自己的一種判斷。當然了，其實姜瑀提前就判斷出這會是淳于謀的判斷，所以他才會說是去往澹臺宬的府邸，姜瑀知道淳于謀不會輕易的相信這一點。
就如姜瑀也明白，倘若他直接告訴淳于謀說自己是打算去往皇宮的，說不定淳于謀就會派人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