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他

方菲實習的時候是在某車間的質檢室做質檢，裏面有一台機器。

忙的時候，車間的班組長會擠滿整個小房間。但是不忙的時候就只有她和師父兩個人。

都不是很愛說話的人，況且方菲很不喜歡師父總說房子、車子、票子和孩子，所以更多的時候，她什麼都不說，用自己很爛的一部手機在網上看小說，明曉溪的《會有天使替我愛你》、郭敬明的《猜火車》……

看到動情處，眼裏溢滿淚水，卻不敢讓它們流下來，就瞪着眼睛看空氣，讓它們再次憋回去。

晚上下班前，張霖岳來到質檢室，「方菲，晚上一起吃飯吧？」

「為什麼？」

「林菲凡來了！」張霖岳吐了一口氣說，受人所託的模樣。

方菲驚訝了一下，終是沒有表達出來，有點喜出望外，「他請我？」

「嗯，你去不去？」張霖岳滿懷期待地看着她。

她一笑，臉上紅暈淡淡的，很可愛也很好看，「我去！」

「好，收拾下班吧。我先走了，晚上見！等我電話！」張霖岳很開心，勾著嘴角，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走了出去了。

下班，方菲回到宿舍重新洗漱完畢，找出來一套自認為最好的一套衣服放在床上。這還是當初尚冉第一次開工資買給她的，她一直小心地存放着，不捨得穿。

沒有想到卻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好像他說分手時地囑託一樣，「希望你幸福，我願意看着你幸福。」

只是沒有想到，他以這種方式實現這種囑託，看着她幸福。

方菲心裏百感交集，苦澀和酸楚一瞬間也說不清。

猶豫了很久，還是穿了這套衣服，就在宿舍等待張霖岳的電話。

宿舍的舍友孟檬很不解，「你今晚不吃了？」

「不吃了，有人請！」她立即整理好自己的情感，刻意地表出很高興的樣子。

「你的小男朋友？」孟檬說。

孟檬其實比方菲大不了多少，2歲而已，但是兩年的工作似乎已經磨盡了她的青澀和單純，她覺得自己老，看到方菲的第一眼乖巧青澀的小模樣，就稱呼她小妹妹。

「不是，一個同學！」方菲說，她很不喜歡孟檬這樣把她身邊的每個異性都猜測為男朋友的做法，「你怎麼就知道男朋友？」

「唉，你苦惱什麼？」孟檬脫了工作服外套，一屁股坐在床上，「有男朋友是好事，我現在最想要的不外乎一個男朋友。」

方菲愣了一下，：「……」嘴角囁嚅了一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她聽過孟檬的事情，是她自己說的，說的時候精彩絕倫，繪聲繪色，「我最喜歡和我一起進公司的一個男生，我徒弟！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可是他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

誰知道，她那繁華的外表之下隱藏的不是現實的無奈和殘酷呢？

工作也並不是順心的，孟檬的部門人滿為患，大家每天的工作任務並不重，偶爾卻還被公司的大老闆親口點名去車間當工人，美名其曰再實習。誰說這是技術型企業？子虛烏有。這比勞動密集型的代工廠強不了多少。

作為一隻職場小白，孟檬她活得卻是自在又灑脫的，悲傷過，哀嘆過之後，她總是能灑脫地在自己的小空間里繼續自己的生活，專註在自己的喜好上，沒事看看恐怖片，睡睡覺。她最愛睡覺，上班的空當也會偷跑回來睡覺，偏偏她部門的領導非常非常賞識她。甚至帶着她接見過好幾個公司的總工，共同探討產品的一些技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