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據說白澤是上古神獸，白堊紀時期便已存在，通曉萬物情理。為什麼是據說呢？因為芥川龍之介認識的白澤就是個喜歡晚上跟女孩子完的花心人渣，不，獸渣。還曾因為白澤糾纏自己妹妹而暴揍過他N+1次。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白澤的醫術是真的好。

14歲的他的肺病還遠沒有他死時嚴重，連着吃了一個星期的葯后他感覺整個人都舒服多了，就連呼吸都通暢了許多。看來也許用不了一年的時間，他的肺病就能全好。

長谷部大和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吃的回來，連零食都有。現在街上開着的商店不多，他是從港口黑手黨名下的商店裏買的。他開門后，把東西放在玄關，關上門走進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姑娘和正捧著書看的少年。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芥川龍之介把書放在雙腿上，抬頭看向長谷部大和。「你又受傷了？」

「小傷，沒關係。倒是你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了。」長谷部大和來到芥川龍之介的對面坐下，這個少年比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要好很多，原本蒼白的臉頰顯得有血色了，甚至還長了點肉。小姑娘芥川銀也換了條漂亮的裙子，蠟黃的皮膚白了不少，看起來也可愛多了。

「有事請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芥川龍之介看了眼對方就知道他這次回來並不是單純的回來看看。

長谷部大和不再猶豫，直說道：「我有兩個朋友中了敵人的毒氣瓦斯，你能幫忙解毒嗎？」

「可以，給錢就行。不過在下有個要求，在下暫時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畢竟現在局勢太過混亂，在下會一切以我們兄妹二人的安全為先。」

「這樣就很好了，我懂的。」長谷部大和欣喜不已，「我來安排，你們在家等著就好。」

——

「長谷部，早川，近藤！」

剛剛滅了高瀨會的一支分隊，中原中也回到自己在港口黑手黨的辦公室，就看到頂着一頭綠的眼睛疼的三名部下。他們不僅染髮，臉上還掛着噁心的傻笑，腳踩棉花就像是虛脫了一般，令人不得不想歪了，他們幾個是不是聚眾去那啥了。

中原中也眼角抽了抽，很是火大。「搞什麼，你們？最近人手嚴重不足，你們還有時間和心情約著一起去染頭髮嗎？」

解了毒第一時間就回來，甚至沒能靜下來仔細回味那種舒爽感的三人感到非常委屈。但是又答應了芥川龍之介不說出來，面對上司的扣鍋，三人委委屈屈的伸手接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道歉：「中原大人，很抱歉。」

也幸好他們的上司是中原中也，這大概是最親近下面人的准幹部了。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煩躁，「算了。」

三人鬆了口氣，趕緊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去接了任務就走。

負責整理文件的文職人員抱着厚厚的資料進來了，「中原大人，這是首領吩咐給您的。」

那高高的厚度令人心煩意燥，中原中也一抬頭，看到又是一個綠毛，啪的一聲捏斷了辦公桌的桌面。「你也去染髮了嗎，在這種時候？」

「欸？染、染髮？可是中原大人，屬下的發色是天生的啊。」

「我才不管這麼多，以後別讓我看到一個綠毛！」

「嗨！屬下這就去染髮，染成紅色您看可以嗎？」

直到龍頭戰爭徹底結束，芥川龍之介靠着羅生門·綠帽蓋頂這個技能收斂了一大筆錢。他本人是非常高興的，但是有個人發現，自己總能在他部下里看到綠油油的頭髮，還被青花魚嘲笑，氣得他抓狂。難道真的如青花魚所說，他對部下太好了嗎？平時鬆散點也無所謂，可是戰時能不能認真點兒？

想要發火罵人，但是又想到龍頭戰爭中犧牲的那些部下，對幸運存活下來的人中原中也也不忍心苛責。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最強戰力，中原中也自然是被人敬畏著的。而他對部下的寬和和照顧，也讓部下對他十分尊敬。擁戴的上司每次都皺着眉看着自己頭上的綠毛，漸漸的大家也都知道中原中也似乎是不喜歡綠頭髮。漸漸的，大家就沒再頂着綠毛出現在他面前。

眼前沒了綠毛，中原中也慢慢的也把這件事丟開了。

芥川龍之介此時已經帶着妹妹芥川銀回到了他們出生的地方，神奈川。

上一世他在港口黑手黨站穩腳跟后就讓人調查了那家掛羊頭賣狗肉的孤兒院，結果他和妹妹躲了這麼久就怕被抓回去的孤兒院竟然在他們離開的第二年就被人舉報被軍警一鍋端了。

當時他和銀都已經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他也只是把資料放下就沒管了。可是現在，他自己是要去港口黑手黨的，可是他希望妹妹能夠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去戶籍科補戶籍的時候還有一個意外收穫。戶籍科確認了兄妹二人身份后，不僅補了戶籍，還把當年他們父母死亡的賠償金給了他們，另外還有一套二居室的公寓作為房屋損壞的賠償。雖然公寓不大，但足夠兩兄妹容身。

「哥哥，其實這個世上還是好心人多一些吧。」芥川銀微笑着說道。

芥川龍之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許吧。」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他更想做之間的灰色，那樣更令人自在。

從酒店退了房，兩兄妹搬到了公寓。裏面空蕩蕩的，需要添置的東西有很多。接下來的幾天，二人都在為佈置新家而忙碌。

這天傍晚，兄妹二人購買了食材回來，看到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的男人站在他們公寓門口。芥川龍之介當時就上前兩步把芥川銀擋在身後。羅生門在外套後面翻滾，蠢蠢欲動。

看到二人，藍色制服的男人露出個微笑，說道：「總算回來了。我還想着再不回來我就只好換個時間再來了。我是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的科員加茂劉芳，來找你們核對下資料。」

外套后的羅生門平息下來，芥川龍之介牽起芥川銀的手走過去。「你好。」

讓人進了屋，芥川銀去廚房倒了水出來。

三個月才能見女兒一面的加茂劉芳對芥川銀的態度很是和藹。來之前他大致了解過兩兄妹的經歷，迦具都隕坑事件后被送到孤兒院，卻不想那個孤兒院是個販賣器官和兒童的賊窩。兩個半大的孩子逃離孤兒院，流落到橫濱的貧民窟鐳缽街，艱難的生存。這樣坎坷的身世讓為人父的加茂劉芳特別感觸，心生同情。

「咳，我這次來是因為神奈川戶籍科這邊申請了賠償金和房子的事，是專程過來核查是否是你們本人領取的，領取的金額對不對，以及你們是否還需要其他幫助。」畢竟時隔多年，這麼大一筆錢也不是沒有人侵佔的可能。因為迦具都隕坑事件，Scepter4內存有一份資料，一旦賠償金和賠償的公寓被領取，Scepter4就會收到消息。室長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會派他來看看。

事實證明，人性還是經得起考驗的。賠償金的金額沒有問題，賠償的公寓是政/府名下住房，雖然面積比損壞的芥川家要小，但是地價的不同，這個公寓在價值上跟芥川家是差不多的，而且公寓已經過戶給了芥川兄妹。

仔細的核實后，加茂劉芳再次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

從後世回來的芥川龍之介當然不會傻傻的相信什麼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是什麼戶籍科，Scepter4是第四王權者青之王宗像禮司的地盤兒。之所以Scepter4會關注他們的賠償領取問題，他想估計是因為他們是當年迦具都隕坑的受害者。如果真是如此，這樣的特權組織不用白不用。

「事實上，在下確實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芥川龍之介說完沒能忍住還咳嗽了兩聲。

芥川銀趕緊去端葯過來，「哥哥，你先把葯喝了吧。」

加茂劉芳看着白瓷的碗中黑乎乎的葯汁，忍不住擔心的問：「芥川君是生病了嗎？有去醫院檢查過嗎？」

芥川龍之介：「老毛病了，醫生開了葯，吃幾個月就好了。」這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了，明明是不相關的人，為什麼表現得那麼關心？「咳，在下想說的是妹妹銀的學業問題。銀這個年紀該去上學的，可她沒有學籍，恐怕沒有學校肯收。在下也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麻煩你們解決一下嗎？」

「當然，沒問題。」如果真的是戶籍科的科員，可不敢像他這樣做出保證。但是這件事對於Scepter4來說也就是室長一句話的事。加茂劉芳又問：「那你呢？你不想去學校嗎？你這個年紀也該念國中了，我可以幫忙把你一起送去學校。」

「不用麻煩了。」芥川龍之介拒絕了。當過黑手黨，當過獄卒，他實在是難以習慣平凡普通的生活。更何況他已經決定再次加入港口黑手黨，自然就不會浪費時間在學校里。

加茂劉芳勸說了許久，可芥川龍之介態度堅決，他最後只能嘆氣，表示尊重芥川龍之介的選擇。

沒兩天，加茂劉芳就把芥川銀將要就讀的學校資料帶了過來。

加茂劉芳離開后，芥川銀有些不安的問：「哥哥一定要回橫濱嗎？」

芥川龍之介點頭。

「那我能去橫濱的學校嗎？」

摸摸妹妹的頭，芥川龍之介安慰道：「你放心，哥哥有時間就會回來的。從橫濱到這裏，坐電車也就一個小時，很快的。」

芥川銀隱約覺察到自己哥哥可能會加入港口黑手黨了，尤其是在長谷部大和家裏住的時候，每次長谷部大和帶同事回來，哥哥就會讓她一個人呆在房間不要出來，然後不動聲色的跟他們拉近距離。

她很擔心自己的哥哥，想要讓他別去做黑手黨，可是她也知道哥哥擁有強大的異能力，如果真的過着平凡的泯然眾人的生活實在是浪費。可當真做着危險的工作她也忍不住擔心。

她一直在思考，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露出笑容，說道：「那我在家等著哥哥。」哥哥放心，我會守着我們的家，這個家會一直等着你回來。

芥川龍之介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他聽懂了妹妹話中隱含的意思。

※※※※※※※※※※※※※※※※※※※※

才發現昨天晚上應該是存稿的一章被直接發出來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