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四號之走私買賣

殘酷至極的刑罰。

有些罪惡之所以屢禁不止，是因為犯罪成本太低。

「而且，這件事肯定瞞都瞞不住，一旦這對瓶子到了蒼雷國人手裏，他們肯定會大肆宣揚，到時候，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會浮出水面……」

「你們暴露了，肯定會牽連到金滿堂，而金滿堂為了避免被人順藤摸瓜，牽扯到他們身上，就必定要提前切斷線索，也就意味着，運送貨物的人，都得死！」卓溪每說出一句話，王老六就點一下頭，同時，臉色愈發的慘白。

「金滿堂，老子為你們出生入死，賣命十幾年，你們就這麼對待老子，老子跟你們沒完……」王老六咬牙切齒的怒吼道，一連串精彩不帶重複的罵詞滔滔不絕。

「難怪，這四個人的實力這麼差，敢情，金滿堂行的是暗度陳倉之計，將這對瓶子交給四個實力很差的人來護送，不會引人注意，如果僥倖成功了，那就是賺的，事成之後，殺人滅口，切斷線索，也不會傷筋動骨，折損麾下的高手，的確是個好計謀，好手段！」

「王老六，你們的銀子都藏哪呢？」卓溪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身無分文，身無分文，就意味着在外面的世界寸步難行。

對外界不熟悉，這沒什麼，只要有錢，就算問出一些荒唐至極，看起來很白痴的問題，也會有人一一應答，沒有人跟錢過不去。

沒想到，正好有人送錢上門來。

「大爺，我們的銀票都藏在包袱的夾層里！」正在咒罵金滿堂的王老六馬上停止了咒罵，他這時方才想起來，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裏呢。想到要貢獻出自己辛苦賺來的銀子，王老六就一陣肉疼。

所謂的包袱夾層，就是那層防水的獸皮內部，卓溪仔細檢查了一番，果然，在上面發現了數道非常不明顯的痕迹。

很快，四個包袱里的銀票都被掏出來了，卓溪一數，很是驚訝，這夥人可真是夠富裕的，四個人的銀票面值加起來，竟然有兩千兩百兩。

其中，王老六貢獻了六百兩，胡老大貢獻了一千兩，張家兄弟加起來，才六百兩。

兩千兩百兩銀子，在卓溪眼中，可是一筆巨大，難以想像的財富，剛剛，他還身無分文呢。

雖然四個盒子的石芸香帶回去價值也有兩千多兩銀子，但是，那是贓物，不能用，會招惹禍端。

卓溪之前也沒有想到，這貨人身後竟然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就算知道，卓溪也不會放過那幾個渣滓的。

「王老六，你們隨身帶着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這個，那邊的兄弟會帶些私貨給我們，我們也帶私貨給他們……」王老六訕訕笑道。

聽王老六詳細敘說，卓溪方才明白，這金滿堂的走私買賣，是分成兩部分的，一部分負責在蒼雷收購貨物，一部分負責在天朝收購貨物，然後，兩者通過雷鳴山的秘密通道，碰在一起，進行交換。

「王老六，你身上帶的是什麼東西？」

「回大爺的話，小的帶的一套茶具和幾罐茶葉，這一趟買賣，會裏就只交給我們那兩樣貨物，這套茶具和茶葉是小的接的私活！」

「大爺，這套茶具，名叫碧龍吐息，壺若碧龍，茶水燒開之時，可見壺中仿似有一頭碧龍婉游，倒茶之時，若龍吐息，那幾盒茶葉，都是最適合碧龍吐息的茶葉，叫紋毫茶！這一套茶具加上茶葉，小的收來是五百五十兩銀子，給那邊兄弟的價，是一千四百兩銀子，小的估計，送到蒼雷國，能賣到三千兩銀子左右！」

「一趟私活，就能賺將近一千兩銀子！」卓溪喃喃自語，問道：「這一千兩銀子，都歸你一個人所有？」

「這個，小的只能拿到四百兩，還得分給張家兄弟和胡老大一份！對了，胡老大也帶了一樣非常值錢的私貨，是一串珠鏈，很漂亮，以小的看，能值好幾千兩銀子，是在路上胡老大無意間得來的！」

「無意間得來的？」卓溪疑問道。

那是一串墨紫色珠鏈，一共十一顆珠子串聯而成，顆顆圓潤光滑，紫影流轉，其中墨色，若眼眸一般幽暗深邃，很是神奇，十一顆同樣大小的珠子，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王老六不敢怠慢，慌忙將其中經過敘說來。

卓溪一聽，頓時滿腔怒火。

這胡老大，可謂是色中惡棍，他們沿途經過一些偏遠的小村莊的時候，就趁夜間，擄走村中的少女，禍害之後，棄屍荒野，這串珠鏈，便是其中一個女子的隨身物件。

如此行徑，簡直是毫無人性，喪盡天良。

「殺的好……」

難怪之前他會向林絮動手呢。

「小的給這串珠鏈起了個名字，叫暗眸，以小的愚見，這串珠鏈堪稱稀世之寶！」

「一般般，誰知是真是假！」卓溪順手把手鏈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拉下袖子，隱藏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東西，都是四人攜帶的私活，論起單個的價值，都不如王老六的茶具和茶葉，總價值卻也值千兩銀子，送到那邊人手裏去，也值個三千左右，平均一分，倒也能賺上不少錢。

從數字上看，接私活能賺很多銀子，但是，真正能拿到手裏的，卻遠遠沒有那麼多，因為，他們還得層層打點，到手不過十之三四。

「王老六，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呢？」卓溪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殺了你，這違背了我先前的承諾，何況，剛剛你也幫了我一點忙，但是，不殺你，出山之後，必定會因你而招惹許多麻煩，甚至是致命的麻煩，當真是頭疼！」

聽得王老六身後站着金滿堂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卓溪也頗為頭疼。

林窪滿村被屠戮一空，胡老大敢偷偷擄走良家女子加以禍害，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所處的環境很兇險，一步走差，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金滿堂敢在兩個敵對國家之間走私，顯然擁有很龐大的勢力，不僅僅是武力，還有在官府方面的勢力，這就意味着，金滿堂想怎麼處置自己，就可以怎麼處置。

放在和諧社會中，有武力，有政府關係的勢力，完全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小的知道大爺的苦衷，小的願意奉大爺為主，不叛不離，永世追隨大爺，若有背叛，天打雷劈，死無全屍……」王老六撲通一聲，跪倒在卓溪面前，舉手發誓。

「誓言這東西，太不可靠了！」卓溪搖搖頭。

「大爺，剛剛您也說了，小的已經成了金滿堂的棄子，小的與金滿堂，此仇不共戴天，若是大爺還不相信小的的誠心，而且，小的願意幫大爺壞了金滿堂的一筆買賣！這筆買賣價值萬金，若是失敗了，小的就算出賣了大爺，金滿堂也不會饒我一命！」

「哦，你先說說看！」卓溪一聽，來了興緻。

「大爺，您看，這趟買賣，小的這邊，最值錢的，就是這對龍耳寓聖瓶，此物若能送至蒼雷國，就算是萬金，蒼雷國的皇族也願意出錢購買，這筆買賣可以說已經被毀了。單就這一條，小的就算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毫無轉圜餘地。對面的兄弟，負責運送孽蛇族的小公主，這位小公主若是送至京城，萬金只是打底價，而且，馬上就能拿到真金白銀，小的願意幫大爺壞掉這筆買賣，無論是放，還是殺，只要沒了小公主，這筆買賣就算是徹底的毀了！這兩筆買賣都毀了，小的也算是徹底沒了退路，只能踏踏實實的跟着大爺！大爺，您看如何？」

「孽蛇公主？一族的公主？」卓溪一臉驚訝，這金滿堂還真是夠瘋狂的，一邊走私國寶，一邊走私一族公主，「不就是一個女子而已，就算有公主的身份，怎麼可能價值萬金？」

「大爺，您有所不知，這孽蛇女子，姿容絕美，能歌善舞，妖魅惑人，更有幾大天賦，神妙異常，床上功夫，天下無雙，至於具體如何之妙，小的也不清楚。當今天朝之內，孽蛇女子數量不超過百人，絕大部分，都是蒼雷國的貢品，直接上貢給朝廷，能得朝廷賞賜的，都是得寵的達官顯貴，而只有寥寥幾個，是通過其他渠道進入天朝，普通女子，都價值千金，更別說孽蛇公主，孽蛇皇族女子，向來都是蒼雷王室的禁裔。放眼天朝，沒有一個孽蛇皇族女子！」王老六眉飛色舞的說道。

「也罷，既然允諾放過你，我也不好食言，我也不需要你跟着我，你走吧……」卓溪擺擺手。

「大爺，小的求您了，您就收下小的吧，這筆買賣廢了，小的也沒有活路了！」王老六見卓溪欲走，慌忙撲過去，抱着卓溪的大腿，嚎啕大哭。

「一個大男人，怎麼這副模樣！」卓溪不耐煩的擺擺手，「你的意思，就是纏上我了？」

「小的不敢……」王老六低頭囁嚅道。

「頭疼……」卓溪揉了揉額頭，「算了，你的事，等會再說，先把你那幾個同伴的屍體處理了吧！」

卓溪把銀票揣進懷裏，把碧龍吐息和石芸香都塞進一個包袱里，其他的東西，打成一個包袱，準備找個地方，都給毀了，這些東西，放在天朝，也不值什麼錢，非得送到蒼雷去，才能賣到大價錢，卓溪可沒有興趣辛苦跑到蒼雷去賺錢。

更何況，蒼雷天朝乃是對立，天朝人在蒼雷，肯定是寸步難行，拿東西去賣，不如說是去送死加送錢。

銀子這東西，夠用就行了，兩千多兩銀子，應該足夠很長時間的花費呢。

最讓卓溪頭疼的是那對龍耳寓聖瓶，這可是燙手的東西，帶在身上，等於自找麻煩，丟棄了，又有些捨不得，一時間，卓溪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好了，麻煩已經解決了，卓某就先告辭了……」

在王老六的指引下，在附近找了一個山澗，將三人光溜溜的屍首丟了下去，百多米，摔下去估計也不**形了。

「卓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之前，卓溪就發現，林絮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本以為這丫頭臉嫩，不好意思說出來，卓溪也懶得招惹她，索性也不問，佯裝不知，卻沒有想到，她真的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嗯，林姑娘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卓溪跟林絮走到一邊，避開林戰和王老六。

「此番村子被毀，我兄妹二人不得不背井離鄉，然而，家兄為人憨直，不善言辭，缺乏心機，小女子身體單薄，年齡尚幼，見識淺薄，以我們兄妹之力，在這個艱險的世道中行走，恐怕是寸步難行！之前經過，卓公子也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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