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2章 碾壓
時間長河，月命的老巢外圍。
隨着一道紫金光芒的閃過，江辰的無名本尊赫然出現。
早已等候在虛空中的月知一看，頓時露出極端的詫異。
「江辰，你不是在和我哥……在應付他嗎，怎麼到這裏來了？」
「這個你不用管。」江辰嚴肅的說道：「現在請你幫個忙。」
月知急忙點頭。
江辰迅速二指一點月知的額頭，向其灌注了一股道源，立刻便有大量信息湧入月知腦海中。
後退了兩步，江辰沖她囑咐道：「把握時機，用好你先知的力量，悄無聲息最重要，我們面對的對手，可不是一般的頂級強者。」
月知重重點頭，目送江辰赫然離開。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江辰去往的方向，並不是月命的老巢，而是來時的時間長河。
「和他為敵，不管你是不是我哥，你都是一個悲劇。」
月知丟下這話，再次身形一閃，回到了巨大的道蓮上。
讓她詫異的是，此刻的虛空中，圍繞着巨大的星羅棋盤，同樣還有一個江辰在與月命對弈。
分身還是元神？
當此關鍵時刻，無論是哪一樣，都不可能逃得過月命的眼睛，除非江辰真有兩個本尊。
但在這後天世界，除了無極大道，還有誰能同時擁有兩個以上的本尊？
「小妞，別猶豫了，開始吧。」
突然，月命的腦海中，傳來一個女孩的清脆喊聲。
她震驚之餘，又不敢顯露半分。
緊接着，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主人派來輔佐你的，我叫風靈，她叫火靈，替換之身已準備好了。」
聽完這解釋，月知心頭一震。
神不知鬼不覺把兩個靈體直入別人的腦海中，恐怕也只有江辰這樣的大神通者才能做到了。
思忖了一會兒，月知緩緩靠近站成一排的生靈過去身們。
「站住，別再過來了。」為首的神天過去身忽然喝道。
月知無視，繼續上前。
剎那間，生靈的過去身們立刻警惕的擺開了戰鬥架勢。
可還沒等他們二次警告，只見月知忽然出手，立時罡風呼嘯，火焰漫天。
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生靈過去身們立刻展開還擊，紛紛開始圍攻月知。
有風靈和火靈的輔助，月知雖遭遇圍攻，但卻不落下風，奮勇大戰。
虛空中，和江辰對弈的月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咦了一聲。
「江兄，這是什麼操作？」
正點起一顆發光恆星的江辰，冷笑起來。
「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竟然以此來擾亂我的心智」
聞言，月命一愣，然後又哈哈大笑起來。
「月知可是你的人，你讓他如此挑釁你在乎的生靈過去身，以至於引發大戰，就不怕兩敗俱傷？」
「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江辰落子棋盤，立刻在棋盤上爆發出百萬大軍衝鋒的氣勢。
緊接着，這顆棋子中，以江辰道論顯化出百萬超然強者，直衝前方壁壘森嚴，軍陣森森的月命陣營。
霎時間，喊殺震天，旌旗呼嘯，無數道論顯化的坐騎靈獸和聖獸，更是猶如雷霆萬鈞，向前摧枯拉朽。
看着棋盤上的不利態勢，月命忽然臉色一沉。
他意識到不對勁！
雙方對弈了這麼久，一直都是他在進攻，而江辰是一味退守，但現在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兇猛的反攻，着實出乎意料。
「該你了。」江辰提醒。
月命緊盯着棋盤，抽搐著臉頰：「現在是我在進攻，你這是……」
「接下來就不是了。」江辰笑道：「你左中右三路突進，表面上看似銳不可當，聲勢浩大，咄咄逼人，實則首尾不顧，已是強弩之末。」
說着，江辰指向棋盤的月命一端。
順着江辰的目光望去，月命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棋盤上，月命陣營的後方，同樣響起熱血瘋狂的衝殺聲，無數江辰道論顯化的強者，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展開瘋狂進攻和絞殺。
反觀月命陣營，卻因一味進攻，戰線拉長，反而遭到江辰道論顯化的無數強者分割包圍，各個擊破，以至於全面崩潰。
「合圍？」月命猛地抬起頭。
「世間勢，皆以環環相圍而生。」江辰一字一字的說道：「生靈被種族所圍，種族被空間所圍，空間被宇宙所圍，宇宙被位面所圍，位面被太極所圍，而太極又被芸芸眾生所圍，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說到這裏，江辰直視着月命：「故而，這後天世界從來就不是誰一個人的私產，更絕非哪一個人可以主宰，而是由芸芸眾生共主。」
「這個道理你不會明白，也不屑於明白。」江辰輕嘆了一口氣：「在你眼中，四十九道論衍生了你，由你而衍生了先天四太，繼而萬界衍生，你把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把整個後天世界視為你一人之私產。」
「想殺便殺，想奪便奪，想要誰浩劫覆滅，想要誰問道極顛，不過是一閃念間而已。」
「但是。」江辰抬手指向月命：「你卻忽略了一個鐵律，不管是人治還是神治，永遠無法左右自然衍生，更無法阻擋道化自然，繼而也不可能亘古不變。」
江辰這一席話，讓月命顫抖著嘴唇，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他是一個極其聰明，又極其自負的聖神，也具有自己的多面性和複雜性。
他很清楚，江辰這一席話，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道論，並且與他所首創的混元道論，乃至虛無九大道論都有所不同。
如此，他也終於看明白了，江辰為何會以如此繁瑣和徒勞的方式，來破解這穹蒼浩劫。
神可以無情，但不能無道，神可以無所不能，但不能無所不管，神可以無所不在，但不能處處都在。
這便是信神則神在，不信則無的真諦。
就在這時，月命和江辰中間的星羅棋盤，隨着轟隆隆的劇烈爆炸，轟然崩裂。
緊接着，在這絡繹不絕的爆炸聲中，一個閃耀着神聖光輝，令人頂禮膜拜的道字，赫然升起。
看到這個道字，月命彷彿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末日，也彷彿在一瞬間徹底頓悟了。
「江兄以棋論道，此戰，勝過穹蒼道論！」良久，月命仰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我輸了！」
江辰沒吭聲，而是扭過頭，朝巨大道蓮上的戰場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