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張無忌已經餓了好多天了,他已經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次,蠢笨如豬,竟還會相信那朱常齡的鬼話。若不是自己在最後關頭拼盡全力在這崖邊突出的大岩石上用力一踏,厚厚的積雪緩衝了下墜之勢,左腿折斷之時,右腿蓄力一蹬,望着下方的茅屋頂棚,斜過身子再最後勉力一踏,飛出幾丈遠,打了好幾個滾,才終於卸了最後的力道。

張無忌忍痛將骨頭重新接上,身邊什麼也沒有無法固定,這斷腿之初最怕亂動,倘若骨頭長歪哪怕一點,那以後可就成了跛子,所以自己另一條腿算是完好,他也不敢亂挪身體。

可禍不單行,兩天前那朱九真養的幾條惡犬追着鄉農到了這裏,自己無辜被咬了幾口后打死惡犬,最後裝死才瞞過朱九真幾人,沒有惹出更多的麻煩。

身邊是三條惡犬的屍體,那傷重的鄉農雖然跑了,可看那血流之勢恐怕也活不成了。太陽漸漸升起,可自己能迎來曙光嗎,他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這一世要受苦受難,可他想不到的是,更倒霉的還沒來呢。

「駕!駕!」。

聽到健力的馬蹄聲,響亮破空的揮鞭聲以及飛揚豪氣的呼喝聲,張無忌收起九陽神功暫停恢復自己的傷勢。

終於有人來了,難道又是朱九真的人?不過聽馬蹄聲似乎只有一人,張無忌望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凝神望着,小小的身影逐漸清晰放大,待得他看清馬上那人的臉龐,他就再也移不開眼,不禁想道,世上竟有如此俊俏的公子……

那高貴的氣質,桀驁的神情,揮斥馬鞭的瀟灑,陽光映在雪地上將他的身影的更亮,他分不清是自己身後掛在天邊的是朝陽,還是迎面向自己疾馳而來的這位公子,才是朝陽。

張無忌有些自慚形穢,雖然同作為男子,但他不知怎麼看得竟有些出神,咦?那位公子張嘴喊了什麼,是在同自己說話嗎?

「臭叫花!擋在路中間幹什麼!還不給本公子讓開!」。

張無忌回神,這才聽清那公子向自己喊的什麼,他發現疾馳而來的身影依舊在疾馳,見到自己也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才慌了,雙臂撐着地面試圖向後挪去。

趙敏從遠處奔來的時候也早早發現了坐在路中間的叫花子,待得近些發現他直愣愣盯着自己看,心中有些惱火,更近了些發現他還在盯着自己看一點都沒有讓開的意思,連忙出聲向他喊去。

見那叫花子回過神,本以為他會起身離開哪知道那叫花神情慌張,只是撐地向後挪,趙敏才意識到這還是個殘廢的叫花,可此時她要勒馬已經來不及了。

「啊!」,張無忌痛叫了一聲。

「啊——」,趙敏驚呼了幾息,被甩飛的身子在空中略過,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啊!我的手!」,隨後又在雪地上捂著膝蓋連連打滾,「啊!我的膝蓋!」。

自己受傷,看到她的寶馬也倒在地上嗚咽哀鳴,趙敏惱怒地吼道,「臭叫花!你長沒長眼!」。

到底是誰沒長眼,張無忌捂著右腿睨了那不講理的公子一眼,他痛得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你還敢瞪我?!」,要不是自己受傷,那臭叫花又離自己有些距離,她恨不得一腳蹬在他臉上。

膝蓋上的疼痛又傳來,趙敏捂著膝蓋又痛叫起來,「哎喲!哎喲!痛死我了!」,望了望周圍這人跡罕至的樣子,此時的她後悔極了,自己怎麼就腦子一抽甩開手下繞路而來呢,什麼少年意氣,輕劍快馬,獨闖江湖,通通都是騙人的!剛出門就摔了個半殘,都怪那個臭說書的!哎喲,痛死我了,說書的害人喲。

張無忌此時真真是生不如死,他將右腿也接好,自己腿斷了都沒怎麼樣,那不講理的公子倒是滿地打滾嚎了大半個時辰了,吵的他耳朵生疼,張無忌恨不得將自己的耳膜刺穿。

「這位公子」。

「幹什麼!你還敢同本公子講話?!信不信我殺了你!」趙敏又瞪了他一眼。

張無忌已經見怪不怪了,適才這公子滿地打滾的時候,翻到自己方向時就會順便瞪自己一眼,這已經不知是第幾百眼了,「這位公子,在下略通醫術,若是可以,公子不妨滾到在下這邊來,讓在下幫你瞧瞧傷勢」,張無忌也不算大發善心,他只求這位公子不要再嚎就是了。

「你想得美!」,自己傷的可是膝蓋,豈能讓這臭叫花子看了去,再說這臭叫花能懂什麼醫術,八成是想騙我過去,好給自己報仇解恨。

而蛛兒之前在百丈之外便聽到了殺豬般的哀嚎,不知這人跡罕至的崖下山路發生了什麼,挎著竹籃好奇地快步走去。

等她找到那哀嚎聲的源頭時,就見得兩人一馬倒在地上,那馬兒似是傷了前腿,嗚嗚咽咽站不起來,一穿着破爛的叫花子伸直雙腿低頭捂耳,另一穿着華貴的少年公子抱着膝蓋在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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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水(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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