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倉促啟程（上）

入夏的長沙，空氣乾燥的很，風兒帶來的不在是清新味道，少雨的大地留不住塵土，路上行人都是灰濛濛的。

劉基在長沙的院落是二進二出，前任主人將此院落修得有點奢華，不太符合劉基低調入住長沙的願望，奈何時間緊，劉文又不想少主人住的太過寒酸，就購了此院落。里院有座小花園，中心有著小水池，綠水、假山、竹林、鮮花組合在一起，景緻不錯，劉基默認了劉文所為。

「大少爺，有大事發生，大少爺……」

劉武慌忙火急地邊跑邊大聲喊著，直接衝進里院主樓正房。劉基現在秘密不少，沒在里院安排固定奴僕，只有兩個婆姨隔三差五來打掃清潔，劉武一路暢通無阻，跑了進來。

「劉武何事操切，須得如此大聲呼喝，行走的慌亂？」

劉基正坐在正房外屋，有些不快劉武吵到黃月英。雖說其療養月余，背部刀傷已經封口結疤，奈何黃月英原本身子就弱，被勁道傷著的內臟和失血過多不是一下就能復原的，這讓她現在非常貪睡。

面對劉基的不快，劉武呵呵笑了兩聲，繼續道：「大少爺，街上有傳曹賊攻破了蔡陽。」

劉武說到這裡不說了，看向裡屋。劉基轉身進到裡屋，發現黃月英仍在睡覺，只是眼睫毛在跳動。

「月英，醒了不想動就再躺會養養神。我不去書房，就和劉武在外屋交談，你也可聽下消息，省得胡猜亂想更傷神。」

劉基小聲說完，出得裡屋，黃月英這才不好意思的睜開眼，心裡對情郎的體貼滿是感激。蔡陽蔡瑁是其舅父，襄陽劉表是其姨夫，黃月英確實想知道這些親戚如何。

「劉武，往下講來。蔡陽德珪將軍（蔡瑁）情況如何？襄陽州使君又如何？」

「蔡瑁已經投降曹賊，家族無恙，財產田莊也得以保全；刺史劉大人還在襄陽據守，只是派異度先生（蒯越）趕來長沙加固城防，老百姓都在傳刺史大人要退守長沙。」

退守長沙，那南郡、江夏郡都不要了？州城襄陽也不要了？

劉基問道：「消息來自何處？此時加固長沙城防，怎不加固南郡江陵？一退千里必致軍心渙散，不說長沙難保，就是荊州全境也早晚失陷。而且襄陽是州治所在，那能輕易放棄，刺史大人不會出此昏庸之策。」

「街上有許多北方逃難之人，消息是他們傳開的。」

「什麼逃難之人，分明是曹賊細作所為，這是惑亂人心之計。我看蔡陽是否城破都有可疑，曹賊是想挑撥刺史大人和德珪將軍的君臣關係，逼迫德珪將軍無路可走，只有投降於他。曹賊好計謀！」

劉武疑惑道：「那長沙加固城防何解？異度先生可真的趕來了，郡城內外有不少兵士和百姓在周邊大砍樹木、搬運石塊加固城防。長沙城內沙塵漫天，大少爺沒察覺么？」

「是覺得這幾日天氣不好。我估計刺史大人還派人去了南郡江陵，江夏、宜都、建平幾郡郡城都可能派人在加固城防，這是刺史大人尋求萬一守不住襄陽的退路之策。此策昏庸，斷絕了襄陽兵士決戰之心，襄陽看來守不了多少時日。劉景升做事無破釜沉舟之魄力，兩軍廝殺緊要之際，還行事如此婆媽，非是成就大事之人。」

劉基說到這裡，仰天長嘆：「曹賊啊曹賊，你又要添一州之地么？」

慌的劉武趕緊相勸，裡屋黃月英也脆聲勸慰。

「我沒事，只是一時感嘆。劉武，你去把劉文、薛貴、李直喚來書房，我有要事交代。」

劉武隨即出屋召集劉文幾人，劉基來到裡屋向黃月英示意自己無事。

「月英，我無事。我準備明日就和你成親。荊州局勢不妙，劉景升如此所為，襄陽危矣，戰火看來隨時要臨長沙，在此多待一日就多一分變數，我倆還是早日成親，也便於早日啟程前往丹陽。」

黃月英羞澀道：「你無事就好，成親事宜由君作主。」

「時日緊，行得倉促委屈你了，我會派人去請本地鄉紳和夫子為我倆證婚。」

隨後，劉基來到書房，吩咐劉武、劉文等人去請本地善名在外的鄉紳和德高望重的夫子前來證婚。

有錢好辦事，劉武、劉文等人到真請來些有分量的人士。特別是機緣巧合遇到荊州名士張仲景，一番「坑蒙拐騙」將其「請」來，這讓黃月英大喜過望。有了名士見證，自己就是劉基明媒正娶的妻子，婚配就行得堂正。男女婚配畢竟要合《周禮》，特別還在古代歲月，女子如嫁得草率是會讓人輕賤的，黃月英不想如此。

婚配須得官府備案出文書，劉基不想因無官方認可而讓黃月英留下不好的記憶，遂辦了此事。既然有辦官方婚書，劉基索性連官員也請來參加婚禮，就是蒯越也被請來。

這事行的冒險，婚姻文書可是有著雙方姓名，好在劉基恢復了本名，襄陽來此的蒯越也沒看出什麼，要知道此時花木蘭之名比劉基在荊州更易露出破綻。加上劉基重金賄賂本地各級官員，特別是管理戶籍的下層官差更是錢財封口改筆，同時又向長沙官府捐贈了大量財物援助城防建設，以至蒯越認為劉基就是長沙土生土長人士，那有懷疑可言。

如此一來，劉文帶來的巨額錢財被劉基折騰的七七八八，所剩無幾。

對於少主人劉基的所作所為，劉武、劉文等人完全無異議。劉基原在丹陽就以會賺錢、會花錢讓大家印象深刻，同時尊重女性的行為，外人不知，劉武、劉文等人可是知之甚深，所以對此有點意外，但也不太奇怪。再說，少主人矢憶了，萬事皆有可能。

一周后，劉基和黃月英在長沙院落舉行了婚禮。

這天是個嫁娶吉日，乃是術士算的日子，劉基遂將婚禮定了今日，也多虧有了七天準備，名士、鄉紳、官員才請得這麼齊全，就是媒人都安排有人，那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媒婆，當然也少不了一份厚金。

低調的婚禮逐漸被劉基操辦得隆重起來，長沙城內不說盡人皆知，但也大街小巷傳述。

婚禮是照《周禮》要求進行，劉基熱熱鬧鬧將黃月英娶進了門。

只是新娘由外院娶到內院，左手交到右手，有點不合禮儀，這恐怕也是婚典唯一不合《周禮》的地方。沒辦法，險地險時，黃月英又有傷病，劉基可不放心其離開自己「視線」，哪怕在外臨時找間客棧也免了。雖然劉基此舉不合禮儀讓來賓奇怪，可錢不奇怪啊，大家隨即見怪不怪。

註：本章名目本是「事前婚禮隆重，事後倉促啟程」，奈何四字名目已成慣例，再修改總覺有點不好，其中好些篇章皆是如此，名目文字越少越需要精鍊準確，我的文字功力還有待加強。這篇文字如完成，我的下篇文字將不在給自己這麼些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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