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原一點紅

「孟菲斯托詛咒之匕。」一旁沉默的荊剛說話了，「這應該是這裏最古老的一件武器，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它。因為是不受歡迎的短攻武器，所以一直都沒有人選。不過這把匕首卻因為它的特性非常出名，荊家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具體是誰製造的，已經無從考證了。」

「特性？這也是一把魔法武器嗎？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動？」在指尖把玩著那輕盈的匕首，荊軻問出他的疑問。

「這應該算是一件魔法武器，因為被它擊中會有附帶攻擊。雖然和大陸四大神殿出品的魔法武器完全不一樣，但這武器確實有加成攻擊，它應該是一種失傳工藝所製作出的魔法武器吧。」

人族國度的高級魔法武器幾乎都是出自各個神殿，魔法刻畫陣和最好的鑲嵌工藝，只有神殿內的鍊金術師才能掌握。而大陸上武器的分級也很明顯，最低級的是地精工廠出產的制式武器，好一點的是出自人族鐵匠，而比較上乘的就是矮人們冶鍊出來的精緻武器了；但是最好的魔法武器，從來都是出自各個神殿的。

「附帶攻擊？什麼特性？」

「詛咒。對敵方身體加持各類的負面效果，虛弱、衰老、傷害加深、疼痛加深……」說到這，荊剛嘆了一口氣，「如果這把武器不是匕首的話，應該是一件不錯的武器。」

聽到這麼多的詛咒效果，荊軻心中一喜。雖然沒有普通武器的能量加成屬性，但如此內狠型的刺殺類武器，簡直就是為他量身訂做的極品。

思及如此，荊軻也不再做作，直接把匕首收入懷中，對着荊剛說道：「嗯，我就要這個吧。」

看到荊軻選擇了這個武器，荊剛並沒有過多驚訝。看過他奇特攻擊方式的荊剛，已經對他選這種「盜賊」類的武器理解幾分了。

「那好，既然你已經選過你的獎品，那麼就先回去吧。好好修鍊，家族會給你很多機會的。」

「嗯。」聽到荊剛的話，荊軻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的走出了地下大廳，向著通道外走去。一路向上行去，很快就見到了外面的陽光。

走出大廳，荊軻直接向著艾薇兒房間的方向行去，他有些不放心這個「媽媽」。

一路走在庭院之內，荊軻發現下人們看他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這種變化很微妙，如果不是荊軻感官敏銳，還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下人們看他的神情更恭敬了，還夾雜着幾分的畏懼。

荊軻很享受這種目光，他可不是什麼得道高僧，和常人一樣，被人啐一臉會生氣，被人膜拜會開心，遠沒有達到「古井無波」的麻木境界。

在快步前行下，不一會，荊軻就走到了母親所居住的地方。在整個龐大的家族之內，估計就這個地方最為樸素了。裏面幾乎沒有什麼下人，房屋也有些破舊。只是庭院之內被打點得很乾凈，一些明顯有人照料的小花點綴其間。

剛進入這個幽靜的地方，荊軻就看到了母親艾薇兒和旁邊的父親荊雲飛，兩人明顯是在等着他。

在荊軻記憶中，父親荊雲飛很少來這裏，他的女人很多，兒子也不止一個，如此平民而且不受寵的妻子，加上一個廢物兒子，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母以子為貴，荊軻相信，只要他在，艾薇兒的地位一定會水漲船高。

「媽媽，父親。」荊軻向兩人打着招呼，雖然他對於這個父親沒什麼感情可言，但畢竟不想鬧得太僵。

「聽說你今天拿了試煉的第一，並且擊敗了荊烈，我特地來看看你。」

瘦高的身形，一頭黑髮的荊雲飛和荊軻長得很像。由於常年習武，歲月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和荊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雙胞兄弟，不過兩人眉宇間的氣質卻是大大不同。荊雲飛做為一個高級戰士，出身大家，修為更是達到了七級，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頭兇猛的獅子。而荊軻的氣質卻是含而不吐的內斂型，看起來卻更危險幾分，凌厲得猶如一條毒蛇。

「僥倖而已，如果正面迎戰我不一定能夠戰勝他。」荊軻如實的說。

「戰場無僥倖，你能擊敗他，自是有你的優勢。」

不愧是七級武士，荊雲飛給荊軻的感覺很厚重，對待敵人的老道和沉穩性格讓荊軻對他的評價很高。看來無論在哪個地方，心境的修為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都十分重要，天賦再高的輕浮人士是無法窺視武道巔峰的。

荊雲飛說話的方式很簡單，意思也很明確。走到荊軻跟前，荊雲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火紅娘，你殺了她引以為傲的兒子，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你是我兒子，你這麼出色，有事我一定站你這邊。」說完，荊雲飛就轉身離開了。

果斷、決絕、毫無情感，這就是荊軻對荊家前兩代男人的感覺。整個家庭猶如一個軍隊，所有不夠出色的子孫都應該被抹殺掉，而剩下的精英也都鑄就了鐵血的性格。荊軻並不討厭這樣的人，雖然荊雲飛對自己沒有什麼感情，嚴厲的他如同一個長官一般，對於士兵只追求最高的戰鬥力，但卻始終知道自己是站在哪邊的。

又陪了母親一會，荊軻就走了。因為晚上還有工作要做，他要改造一下新得到的武器，加上點自己的東西進去，這件事要在天黑之前完成。

刺殺火紅娘之事事不宜遲，這樣一個危險的怨婦始終是個威脅，對於危險，先下手為強。

時間慢慢流逝，不會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而做任何改變。

轉眼，已經夜了，今夜月色朦朧，天色漆黑。

在屋內，荊軻沒有使用任何照明工具，卻能清楚的看到周圍一切，那如同貓一般發射著月光的雙眼，讓他眼中的夜，亮如白晝。

把自己分泌出的毒液均勻的塗抹在孟菲斯托詛咒之匕上，看着如同柳橙汁一般鮮黃的毒液，慢慢被饑渴的匕首吸收掉，荊軻對這次刺殺做足了準備。這已經是荊軻第十次塗抹毒液了，但是無論多少毒素，都能被這個黑色匕首吸收得無影無蹤，這讓荊軻有些驚訝。

「既然你這麼喜歡吃毒液，那我以後就叫你毒牙了。」荊軻並不喜歡孟菲斯托這個名字，讀起來有些拗口，既然是自己的匕首，那叫什麼名字完全可以自己決定。況且，方才的毒液都是身體變異后，從牙齒根部新生成的毒腺內分泌出來的，叫這個名字也名副其實。

在第十次給匕首喂毒之後，荊軻那如同蛇類一樣的毒腺已經沒有任何毒液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夜最深，人們都入睡的那一刻。

深夜時分，火紅娘已經躺下了，睡在她旁邊自然是丈夫荊急。

「咱們的烈兒死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表示嗎？」火紅娘對於自己兒子的死耿耿於懷，根本來不及等，當夜就誘導著自己的丈夫，要求他的表態，「雖然現在不能怎樣，但是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到底想不想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想是想，可是荊家家規很嚴，如果讓老爺子他們發現咱們的意圖，後果不堪設想啊。」

荊家男人幾乎全是黑髮，荊急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和荊雲飛體型不同，方頭闊臉、骨架龐大的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力量型戰士，但和荊雲飛相同的是，他同樣是一個七級戰士，一身修為不在荊雲飛之下。

聽到丈夫已經表態，火紅娘進一步誘導着他，「那還不好辦，只要我們做得漂亮一點，就算老爺子他們猜到是我們下的手，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以我們的身分，他們也不會怎麼樣。」

看着火紅娘熱切的眼神，再想想被他寄予極大希望的兒子慘狀，荊急點了點頭，「好，我這邊盡量製造機會，妳在皇室那邊再通透一下，應該可以做到不著痕迹。」

「嗯，好。」達成共識之後，心情不好的兩人不再談話，在一片漆黑之中，慢慢睡去。

又是三個小時過去，此時已經過了午夜，是人們生理上睡得最沉的時刻。

赤裸著身體，荊軻全身連同面部都如變色龍一般，慢慢變成黑色，把自己融入到純黑的夜空之中。

荊軻不是不想穿衣服，而是已經擁有變色能力的他發現，無論何種顏色的衣服都沒有身體和周圍環境的契合度高，今夜之行關係重大，他也就不在乎裸奔一回了。再說，以如此身體，就算裸奔也沒有人可以發現。

握緊手中的匕首，荊軻走出了房門，原地一個彈跳，上了自己的房頂，赤裸的雙腳在接觸到房頂之時，如同貓兒一樣寂靜無聲。從一個房屋到另一個房屋，荊軻按照記憶的路線，向著火紅娘的居所無聲無息行去。下面巡夜的家奴完全感覺不到頭頂上有一個純黑色的人影在跳動。

以荊軻的速度，下面巡夜的守衛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可能，唯一的不適感就是在高速移動下，下身那涼颼颼的感覺了。

接連穿過幾個院落，荊軻沒多久就到了火紅娘卧室的所在地。在房頂上仔細觀察一番卧室的構造后，荊軻從房頂跳了下來。在半空中經過那個圓形的小窗戶時，在牆上一個借力，一頭扎了進去。

這個窗子的直徑僅僅有三十厘米，在荊軻頭部剛剛過去，而身子眼看就要卡在那裏的時候，他身上的骨骼猶如老鼠一般迅速回縮，堪堪從那圓形孔洞之內鑽了進去。

落地之後，荊軻腳掌接觸地面時，周身骨骼又是一陣錯動，如同貓兒一樣緩衝了落地的作用力，完全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響。為了防止地上有什麼魔法陷阱，荊軻並沒有從地面接近火紅娘，而是迅速攀上周圍光滑的牆壁，手腳並用，如同壁虎一般在牆壁上爬行。

慢慢的，他爬到了天花板之上，隨後以一個奇特的姿勢，把腳掌吸附在天花板上，倒立行走到正對着火紅娘床鋪的位置，倒吊著看着那熟睡中的女人。

顎下七厘米偏右一點五厘米處，荊軻從上方死盯着火紅娘的這個部位，他知道，匕首從這裏刺去的話，會在切斷她咽喉的同時把她聲帶破壞掉。這樣死去的人，不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音，而且如果匕首夠鋒利的話，甚至連那皮膚碎裂的聲音都不會有。

小心翼翼的收斂著自己的殺氣，荊軻怕自己會驚動到旁邊的荊急。緊緊握着手中的匕首，荊軻屏住了呼吸。再次看了一眼那個致命的位置之後，他放鬆雙腳，讓自己做了一次自由落體。

垂直的落下，赤裸的皮膚和周圍的空氣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每一次刺殺，對一個刺客來說都是一次鍛煉，在匕首即將切入敵人皮膚的前一刻，時間彷佛過得很慢。

越來越近了，雖然荊家的房子很高，但是也僅僅是幾米的距離，對於一個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人類來說，這點距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是對於一個刺殺者來說，這段距離卻顯得那麼的長。

近了，更近了。兩米、一米、半米──

就在荊軻的匕首離火紅娘脖頸僅僅三十厘米的時候，異變突生。她胸前突然一陣紅光閃動，一個火焰護身罩突兀的出現在荊軻匕首行進的路線之上。

糟！荊軻心裏剛剛閃現出這個念頭，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男人的爆喝。

「誰？」

荊急作為一個頂尖武者，身體隨時都保持着高度的敏感，就連睡覺時，尋常人等在接近他三米之內，他也會有所警覺。可是今天竟然在妻子護身符作用之時，才察覺到被人近了身，這種突然的刺激讓他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憑着感覺，全力揮出了自己的一拳。

轟！碩大的拳頭帶着強烈的雷罡，向著荊軻所在的方向轟去，眼看着這威力巨大的一拳近身，荊軻只好放棄了刺殺，用自己的匕首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在毒牙接觸到那可怕的一拳之時，荊軻感到一股可怕的雷能透過武器，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隨後而來的是那巨大的力量。在空中沒法借力的他，就這樣被遠遠的轟飛了開去。不過在荊軻被轟飛之前，還是憑藉毒牙的鋒利，斬破了荊急手上的雷罡，在他拳頭上留下了一個細小的傷口。

轟！

飛速後退的身形撞穿了牆壁，直到在庭院內飛行了七八米，荊軻才在空中穩住身體，雙腳深深插入地面，在地上拖出兩道兩米長的溝壑后，才真正化解了全部的力量。

「好可怕的力量！」荊軻心中大驚。

刺客刺殺失敗之後，第一選擇是什麼？《刺客信條》所言，是逃跑。

現在荊軻是想選擇逃跑，可是身上那麻痹的感覺還沒有消失，肌肉完全不聽使喚。馬上調動星雲百圖的能量流轉全身，荊軻這才舒緩了強烈的麻痹感。可是就這麼半秒鐘的時間，荊急已經追了出來。

荊急不愧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武者，就連睡覺時，巨劍都在自己手邊不遠的地方。抄起巨劍，荊急就衝出了房間，二話不說對着荊軻就是一記「雷切」。

剛剛舒緩麻痹感的荊軻此刻已經來不及躲閃，只好用手中的匕首格擋下這次攻擊。

茲！被毒牙切開的雷切在空中化作條條碎電，讓身處其中的荊軻又感到了微微的麻痹感。好在這次他早有準備，星雲百圖的能量瞬間化解了這種麻痹感。

「孟菲斯托詛咒之匕？」藉著閃爍的雷光，幾米外的荊急一眼認出了這把匕首，這讓他的攻擊停頓了下來。仔細的盯着前方根本看不清楚面部的「黑人」，荊急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荊軻？」

就在荊急問出自己的疑問時，身體上也同時傳來了強烈的不適感。先是一陣虛弱的感覺傳來，荊急知道這是來自孟菲斯托詛咒之匕的詛咒效力，可是隨後到來的各種痛苦。他就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首先是氣悶，無論怎樣大口的喘氣，都一直處於呼吸困難的狀態。這是蛇毒中的血液類毒素起作用了，毒液已經破壞他血液攜帶氧氣的能力。而後，強烈的麻痹感傳來，毒素的作用已經讓荊急身體機能嚴重退化了。

本來這些蛇毒如果注入普通人的體內，想必不到十秒就可以讓其毒發身亡了，而荊急不愧是七級頂級武士，不但身體強度是普通人的百倍，更是用大量的鬥氣控制住毒素的蔓延，想必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完全可以用雷能把所有毒素盡數逼出。

「呼呼呼……」荊急大口的喘息著，這樣能讓他腦部缺氧的狀態稍微緩解一些，「荊軻，你這是幹什麼？」

荊急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手，即便面對如此情況也不失冷靜，想用言語拖延時間。因為他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就對自己越有利。剛才打鬥的聲響應該已經驚動長老院那邊的人了，只要再過一些時間，那邊的高手就能趕到。

荊軻當然不會給他閑置的時間，既然已經被人認出，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想到這裏，他突然把下身變成赤紅的顏色，成為全身黑影中耀眼的那一點紅。這麼具有傳奇特色的部位突然變色，果然吸引了荊急的一部分注意力；而荊軻馬上抓住這個時間差，在荊急一愣神的剎那，雙腿瞬間發力，猛然把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他。

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面對荊軻的刺殺，荊急雖然身體機能嚴重下降，但還是擋住了他這風馳電掣的一擊。

「鏗」的一聲，匕首與巨劍完成了第一次正面碰撞。雖然對手受到了遲緩和虛弱等詛咒，但荊軻在力量上還是處於絕對下風。七級武士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悍了，雖然目前身中劇毒和詛咒，實力下降了近九成，但是荊軻想要戰而勝之還是十分困難。

荊軻轉念想用速度克敵，但是在匕首撞上巨劍的一瞬間，再次傳來麻痹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在隱殺訣能量的作用下，僅僅是閃神的一下，可是這嚴重破壞了荊軻攻擊的連貫性。

無奈之下，荊軻只好腳下加力，從荊急的身側穿了過去，在閃到荊急身後一米多的距離時，再腰身一轉，腳下反向扭動，轉過身，對着還沒有回身的荊急再次刺去。

鏗！頹勢之下，荊急表現出一個高級武者應該有的素質，雖然行動比平時遲緩了許多，但在千鈞一髮之際，還是再一次擋住了荊軻的攻擊。可是荊軻在一擊之後，卻又從他身邊穿了過去，用相同的招數再次回殺過來。

往返殺！

高敏的刺客對戰高力的戰士常用招數，以快打狠，讓敵人一直使不上力，宛若拿着大刀砍蚊子。

「鏗！」

「鏗！」

「鏗！」

面對着相同的攻擊方式，每一次巨劍和小匕首的對撞，都讓荊急感到自己更危險了幾分。他感覺到，隨着劇烈的運動，身體的劇毒已經越來越具危險性了，也許下一次，面前這把匕首就會插入他的胸膛。無奈之下，荊急只好放出了自己的秘技。

「雷暴！」再一次格擋下荊軻回殺過來的匕首之後，荊急一聲暴喝，身上一陣強烈的雷光閃動，隨後把手中的巨劍狠狠插入地下。鬥氣經過巨劍之上晶石的增幅威力倍增，方圓二十米內瞬間雷光電舞，一條條巨大的電蛇從崩碎的地縫竄出，對範圍內的敵人進行了無差別攻擊。

看到這樣的情況，荊軻一邊飛退，一邊用匕首格擋着周圍亂舞的電蛇，一個閃身就退出了圈外。看到荊軻已經閃出攻擊範圍之外，荊急顯示出對雷電的絕妙控制力，鬥氣一陣回收，把周圍的雷電全部收縮到身體外一米處，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雷電護罩。他不敢多用能量，畢竟大部分的能量都被他用來控制身體內的毒素了。

「呵呵呵，小子，長老院應該已經聽到這邊的打鬥之聲了，等他們一來，我看你往哪跑！」在鬥氣護盾形成之後，荊急並不着急進攻，而是一邊消耗時間，一邊用言語挑釁著荊軻，「想不到我還沒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門來。刺殺同族的大罪，估計夠你死一百次的。」

荊軻聽了荊急的話，知道他所言不虛，因為野狼一般敏銳的聽力已經告訴他，長老院那邊有高手往這裏行動了。以長老院高手的實力，到這裏也就是分鐘的時間，所以必須快速的結束這場戰鬥。

想到這裏，荊軻不再猶豫，以絕快的速度接近荊急，腳下連點，在三米開外繞着荊急旋轉了起來，因為他要選擇最佳的攻擊點。

而荊急仗着高深的鬥氣修為，以不變應萬變，不斷加強鬥氣護罩防禦力的同時，時刻警惕荊軻。

右後七十五度，荊軻透過觀察荊急巨劍的長度和他身體的狀況，計算出他最不容易防護到的一個點。繞到這裏之後，荊軻把全身勁力凝聚雙腿，明勁發揮到頂峰，一個極限彈射，飛速從這個角度切進了荊急所在地。

三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把體內星雲百圖內的能量全部灌入手中的匕首之內，那黑色的匕首發出了興奮的「嗡嗡」聲。

「開！」

匕首沿着美麗的弧線，從斜下方劃出，強大的隱殺能量在割裂周圍空氣的同時，斬開了荊急的護身雷電。看到此種情形，荊軻馬上藉著剛才的慣性，瞬間從切口進入護罩之內，在荊急回身揮劍之前，匕首在空中一個詭異的轉折，劃了一個Ｖ字，殺進了荊急的腿內。

而在毒牙完全扎入荊急腿內時，突然一陣黑光閃動，把它今天所汲取的毒素全部注入荊急的身體內部。看到如此情景，荊軻一愣，但是此時荊急的攻擊已至，他來不及多想，趕忙拔出毒牙遠遠的遁了開去。在回身看了荊急一眼后，荊軻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荊軻的離開是有原因的，他知道，荊急已經命不久矣。所謂量變引起質變，以海蛇和兇猛大攀蛇為首的神經類或血液類毒素，在剛才的那次攻擊之下已經大量進入了荊急的身體，毒液兇猛之處一滴可殺千人。

荊急雖然作為一個頂尖武者，要比普通人的抵抗力強大許多，也許一兩滴毒液根本殺不死他，但是如此巨量的毒液全部注入身體，那效果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現在的荊急，已經感受到自己的雷能不能完全控制這麼多的毒液了。

而且蛇毒的蔓延是極快的，在荊急來不及斬下自己大腿時，劇毒已經沿着他的血液，轉瞬之間就流遍了他的全身。毒液所過之處，身體機能完全敗壞，窒息之感越來越強烈，大量的缺氧已經導致他神智不清了。

最恐怖的蛇毒──海蛇之毒，也在他身上迅速的作用着。傳說中，被海蛇咬中的人三十秒之內就會死亡，而這三十秒卻可以讓中毒之人體會到比人間所有酷刑更痛苦一萬倍的地獄之感。這種直接作用於神經上的痛苦，可以讓擁有最強大意志力的人瞬間崩潰。因為，中這種毒的人基本上都是活活疼死的。

而荊急此時承受的痛苦，更是那些人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因為詛咒之匕上有一項詛咒名曰──疼痛加深。

「啊！」

響徹夜空的慘叫聲把從長老院趕來的荊剛吸引了過來，站在遠處，荊剛卻看到了如此詭異的一幕。

只見壯碩的荊急把武者視若生命的巨劍隨意丟在一旁，有力的雙手此時卻深深的插入皮膚之內亂抓亂撓著，彷佛那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面部赤紅的他此時如同一個溺水之人，身上亂竄的電流更是顯示了他此刻的混亂狀態。

「呼呼呼呼呼……」荊急劇烈的喘息著，可是無論他怎樣呼吸，都再也不能解決他腦部缺氧的狀態了。他已劇毒攻心，意識也已渙散，但身上的疼痛卻是本能激發了他鬥氣的高速運轉，一條條細小的雷電從被抓碎的皮膚上噴出。

終於，轟的一聲，狂亂的鬥氣粉碎了他的身體，也結束了他這如同夢魘般的痛苦。

荊剛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可是卻什麼也不能做，他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