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王狩獵圖》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王狩獵圖》

第三百三十一章《天王狩獵圖》

麴瞻的演奏方法,因為融合了二十一世紀的曲風,聽上去輕靈、唯美、節奏感強。

音調長短結合、抑揚頓挫、古韻悠長,如泉水叮咚,如高山流水。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初聞只知曲中意,終了已為意中人。

亦或愛慕之人,亦或友朋同窗,亦或家人至親,誰無思念之人?

麴瞻的演奏中有太多思念之情,太多濃情詩意,太多依依不捨,撥亂人的心弦。

「美哉!美哉!好一首相思之曲!」

「沒想到竟有如此獨特的曲子,今日聞聽,不悔此生!」

「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如此清新獨特的曲調,實乃古之罕見!」

……

在場之中,懂音律的人紛紛開口怒贊,即使不懂音律的人,聽之也是一種美的享受。

音樂無國界,更無時間的阻礙。

麴瞻見這麼多人叫好,不由高傲地抬起頭顱。不過看到師傅的目光時,趕緊變得謙謙有禮,向眾人作揖表示謝意。

「多謝捧場,多謝捧場,嘿嘿。」

馮雁一聽麴瞻的話,一臉黑線,哪有這樣答謝的。

麴瞻最後一個演奏完,意味著今日比試已經結束。不少學子,甚至學院老師都圍了過來,與麴瞻熱烈地交流著,當然,更多的是問詢。

畢竟這種曲風非常新奇。

「這位小兄,此曲從何處學來?為何從未聽聞?」

「麴小兄,可否再演奏一首?可有別的曲子?」

「是啊,既然有緣相聚,讓我等一飽耳福吧,再演奏一首。」

不少人意猶未盡,更覺新奇。周圍也有一些學子臉上寫滿羨慕嫉妒恨。

「哼!嘩眾取寵之輩!演奏技巧並非精湛,只是曲調獨特罷了。」

「正是,比起柳言兄的《碣石調幽蘭》,相差甚遠。」

……

面對眾人的央求,麴瞻當然會瑟,於是繼續演奏了一首《邊塞舞曲》,這種熱烈的曲風與剛才的《知音》完全不同,聽著聽著,很多人隨著節奏頻頻點頭,更有人扭動身體舞動起來。

那些大族長者,學院導師,評委等又被震撼到了,這種曲風更是聞所未聞。

「嘿,這個小郎真令人刮目相看,兩首曲子曲風大為不同。」

「對!是個奇才啊。」

柳傑連連嘆道:「這首曲子頗具西域風格,但是比西域曲風更甚。」

演奏完畢,眾人更感驚訝,一番追問之下得知,麴瞻的曲子都是馮雁所授,在場之人無不慨嘆:沒想到這位少監大人文章寫得好,音律也是大家!

當眾人央求馮雁演奏時,馮雁直接婉拒,這讓眾人頗感遺憾。

也許是熱烈的曲風激起眾人的興趣,圍在麴瞻周圍不願離去,索性,柳傑將當地小吃取了出來,眾人簡單吃了一些,就在學院載歌載舞搞起了聯誼活動,甚是熱鬧。

天色漸晚,一直到亥時,眾人才盡興而歸。

夜晚,馮雁等人用昨日採摘的艾草編成艾繩點燃驅蚊,這才睡了個好覺。

第三日,繼續在學院比試,到了學院門口,只見人山人海,不少當地百姓都趕來看熱鬧。門口侍衛並沒有驅趕這些百姓,而且還有幾人專門傳話,告之百姓裡面的情況。

舉賢之日,不僅是各族子弟的事情,也是全民活動。

進入大院,院長柳傑當眾宣告了成績,不出意料,麴瞻在音律方面奪得頭籌。

「昨日我等聽了麴小郎多首曲子,曲調各有不同,每首均精彩非凡,獲得第一實乃名至實歸。今日為繪畫比試,請諳熟繪畫的學子落座。」柳傑在院中大聲宣佈道。

來自京師少府的官員連奪文章與音律第一,在場眾人紛紛看向馮雁等人,不知道今日派出何人比試,是否能再次取得佳績?

今日派誰參與繪畫,馮雁等人早已商議妥當,正是同來的少府官員裴元景。

裴元景在少府考工署任職,考工署是少府中負責宮廷畫素刻鏤與宮中蠟炬雜作的部門。畫工自然精湛。

對於裴元景,馮雁不是很熟悉,繪畫水平也不了解,但是來人中只有他善於繪畫,因此只能推選出來。

看到裴元景,郡丞柳憑問向郡守裴:「大人,此子你可熟悉?」

裴點頭道:「略知一二,此子是裴氏一脈的旁支,早些年遷離河東去了長安。」

「哦,也是河東一脈所出。」

「然也,不過相隔時間較長,已經斷了聯繫……」

二人交談時,六十多位學子已經開始繪畫,這個人數比參加音律的人還少。

馮雁見學子們開始作畫,於是閉眼假寐。不過,有郡丞與郡守二人,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二人拉著馮雁不斷問詢,馮雁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聊。

過了幾個時辰,已經有學子將畫作呈交評委,期間,眾人簡單用了些飯菜。

評委們不斷在院中走動,看到不錯的畫作,駐足觀摩。當有評委走到裴元景桌前時,忍不住驚呼出聲,眾人聽到驚呼皆放眼望去。

馮雁與郡丞柳憑、郡守裴同樣自閣樓向下看去。

「喲!這個裴元景可以啊!」馮雁呵呵一笑。

不少學子以山水畫為主,也有花卉、鳥禽、人物等,而裴元景所畫不僅包含了山水花卉,還有不少人物躍然絹布之上。

其中山水面貌,馮雁一眼看出,正是長安城上林苑的景色,而人物看上去明顯是都是宮廷之人,有貴妃、侍女、宦官、羽林郎侍衛、官員等。其中一匹健碩的馬上,一人搭弓射箭,看樣子像是天王苻堅。

原來是一幅《天王狩獵圖》!

雖然畫作並未完成,但整體雛形已經顯現。

一幅畫作,少則數個時辰、多則數月,尤以山水畫最耗時間。

比試一直到了黃昏時分,四周點上燭火,依然有人繼續作畫。

因比試時間有規定,到了夜色降臨,全部學子已經完成畫作並上交,隔了一會,裴元景方才落筆。

馮雁走下閣樓,手持火燭站在裴元景身邊細細欣賞,雖時間倉促,這幅《天王狩獵圖》細膩之處略顯粗糙,但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完成,已然不易。馮雁猜測裴元景以前應該是畫過同樣的畫,這才駕輕就熟畫了出來。

因為這幅畫並不是潑墨畫法,而是工筆畫。

「這位小兄真是不易,能在一天之內成形狩獵圖,實乃罕見。」

「是啊,如細細畫之,少說三月的時間。」

「畫中人物與山水相融,工筆較為細膩,乃佳作也!」

眾評委紛紛點評,比起其他學子的畫作,裴元景的畫確實難度高了幾個等級。

到了第四日,少府官員又奪了畫作第一。

眾人聽到這個結果一片嘩然,比試三次,三次奪魁,這讓本地學子及各大家族顏面盡失,不少人心生不滿。

不過馮雁倒是覺得,本地文士的品格還是不錯的,並沒有因為外人而刻意打壓,評分都是以客觀事實為主,非常公正。

閣樓處,薛家人議論紛紛。

「家主,少府官員並非太學院的官員,為何這般厲害?」

薛強搖了搖頭,根本不回話。

薛家那名長者嘆道:「莫非京師的人個個卓爾不凡?」

一名中年男子接話:「是啊,伯父。你說這少府官員不就管著宮廷、園林、庫藏之類的,難道人人都是文傑?」

長者輕嘆:「看來,京師底蘊不可測也!」

此般議論充斥在院中每個角落,閣樓處、庭院中,甚至圍在學院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聽到隻言片語,跟著議論紛紛。

柳傑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少府眾人,開口宣佈道:

「諸位,比試已經過了三日,各學子均有不錯的表現。兒郎們潛心修學,定能成為我郡之棟樑!」

眾人聽聞,紛紛點頭。雖然被少府官員壓了一頭,但不論是文章、音律、還是畫作,本地學子皆有佳作。

河東郡學風之盛,遠非其他地區可比。

柳傑摸了摸鬍鬚,繼續說道:「今日乃詩詞角逐,相信各位學子定然有不錯的表現。」柳傑說這句話的同時,表情有些許傲然,因為吟詩作賦,一直是河東郡的傳統。柳傑不相信,在這個領域,少府官員還能強過本郡子弟。

「詩詞比試分為三個環節,一為令詩;二為和詩;三為接詩……」

柳傑言罷,眾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不少人在舉賢開始之前便醞釀了多首詩詞,為此番比試做足了準備,顯得胸有成竹。

眾人在院中圍成一圈,端坐桌案前,上置筆墨紙硯。

麴瞻、左騰、裴元景、賈正、申秀幾人互相看了看,齊齊看向馮雁。

雖說哥幾個各有所長,但作詩不行呀。

麴瞻撓了撓頭笑道:「師傅,說起作詩,全天下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要是看不上這檯面,徒弟代為效勞。」

賈正堆起笑臉也說道:「大人,您的才華……猶如繁星中最閃耀的一顆。不!應是夜空中最亮的明月,無人爭輝!我看這些人蠢蠢欲動,顯然事先早有準備,有失公允。不如讓麴小郎代而為之……」

此刻,賈正的肚子里小九九泛濫,首先是被薛家軍看管著,有性命之憂;二是作詩難度極大,作的不好有失朝廷顏面,傳回去影響不好;三是別人早有準備,而己方根本無心準備,明顯是敗局,不如讓麴瞻前去,輸了也不丟人。

麴瞻不屬於少府官員,只能說是馮雁的隨從。

還有一點,前來學院的就這幾個人,其他官員都在本地作坊教授農具製作,而麴瞻、裴元景都參與過比試,申秀年紀尚小,肚子里沒多少墨水,至於左騰更指望不上,純粹是武夫一名。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不能為長官分憂肯定不對,可自己那點水平又拿不出手。

賈正眼巴巴地看著馮大人,等著回復。

正在此時,薛家又有人開始嚷嚷:「馮大人為何不上場?難道還要派屬下參加?」

「可能馮大人對作詩一竅不通,怕丟了自己的臉面。」

「哈哈……薛盛所言不虛,定是怕了。」

薛家這些人對馮雁肯定是有敵意的,盼著馮雁出醜。第一日的文章比試,說不定就是聽朝廷官員所言,抄襲而來。

馮雁想了想,還得自己上。

所謂令詩,就是指定一個詞,取其意作詩。

比如選「春」字,那麼作詩的範圍必須反映春天的景色,而且詩中帶有「春」字。

所謂和詩,就是根據別人所吟之詩,再做一首,必須契合詩意。又分以下三種:

同其韻而不同其字者,謂之和韻。

用其韻而次第不同者,謂之用韻。

依其次第者,謂之步韻。

至於接詩,與詩詞接句相仿,本次比試中的接句,是四人為一組,一人一句組成一首完整的詩。

前生今世,馮雁都接觸過作詩,水平好壞不說,但論七拼八湊,咱還沒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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