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還

第十六章 生還

遲淵慢慢睜開雙眼,卻見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坐起身來,揉了揉額頭,腦中發昏,又感覺全身上下隱隱作痛,可看向自己身上卻不由一驚,之前一戰所受的傷,大大小小竟幾乎盡數痊癒,就連左肩那原本深可見骨的爪痕,也只剩下肌膚上一片淡紅的爪印。

遲淵運起內視之法,確認身上的外傷已經無礙,即使內傷的狀況也已大有好轉,此前搖搖欲墜的丹田已穩定下來,雖是仍舊氣息翻湧,但除短期內恐不得大量運氣外,應也無需擔心。

房中並無他人,也不知自己為何在此,遲淵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衣裝,施了個避塵訣撣去身上的塵垢后便換上衣服走出房門,這才發現自己原是身在季府。不遠處的亭子里,凌胭正與季氏老嫗交談,二人見了遲淵,便走了上來。

老嫗先開口道:「少俠,你可醒了。」

凌胭接道:「是呀,你昏迷了好久,我們還擔心你醒不過來了。」

聞言,遲淵皺起眉頭,「我睡了多久?還有……托您照顧的那個女孩呢?」

「從我們發現你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時辰了。老身醒來時,小緣姑娘還沒有醒,恰逢遇見這位凌胭姑娘在尋你們,我擔心少俠你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就到祖祠來找少俠,順便帶著兩位姑娘來我府上先安頓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老人家,多謝了。」

「少俠不必多禮,應當道謝的是我。若不是少俠,這古城裡的百姓恐怕沒有人能活命。也多虧了凌胭姑娘幫忙,我季家上下這十七條冤魂才能得以安葬,畢竟府中確實沒什麼人手了。」說到這兒,老嫗眼中不由有些黯淡。

凌胭手指輕點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一來,就只剩孫琅那傢伙不知道在哪兒了,那個笨蛋現在肯定還在哪兒躺著呢。」

「他已經走了。」遲淵將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又問道:「對了,我身上的傷是你們醫治的嗎?」

「傷?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沒什麼傷啊?」

「那想必該只能是孫琅了,」遲淵說道,「他雖有所隱瞞,但應該並無惡意吧。」

凌胭聞言,不滿地道:「這傢伙拿了劍就跑,真不是個東西,你怎麼還幫他說話?」

遲淵搖了搖頭,「雖是這樣,但若沒有他,單憑我一人也沒有辦法殺死那蝶妖,城中的百姓也無法得救了。」

語罷,遲淵忽的正色說道:「凌胭,抱歉,因為我一人的決定,令我們都陷入險境,連累你了。」

凌胭嫣然一笑,「沒事啦,這不大家都好好的嗎?」

遲淵聞言也舒開眉頭,問道:「對了,小緣呢?」

「小緣在那邊那個房間里,她倒是已經醒了,只是似乎有什麼心事,一直沒出來。」

遲淵想起之前心中那股充斥著無助與絕望的心悸,說道:「那我去看看她。」

「嗯,你去吧。」

遲淵走至小緣房門,輕敲兩下,說道:「小緣,是我,遲淵。」

片刻,房內傳來回復,「進來吧。」聲音平靜而冰冷,不似平日般帶著活力。

遲淵推開門,只見小緣坐在床邊,一頭秀髮披散著,平靜的雙眼看不到一絲神光,靈體雖不似昏迷時那般渙散,卻也沒有之前的凝實。

遲淵還未開口,小緣先道:「無涯呢?」

遲淵聞言抬起右手,無涯化作一道金光自手中浮現,小緣隨即飛入劍中,「我有點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

「怎麼了?」

小緣遲疑了一霎,「沒什麼。」

遲淵自然看得出小緣藏有心事,但既然她無心說出,也只得作罷,心中雖是不安,但還是說道:「那就好。」

「魘珠我放在桌子上了,蝶影的事之後再說。」

也是,既然蝶影也是一把神劍,那自其上取下的魘珠的氣息小緣自然也辨認得出。

遲淵拿起桌上紫黑的珠子在手裡摩挲了一會兒,心中的情緒不免有些複雜。

「老人家,物歸原主。」遲淵回到庭中將魘珠遞還給老嫗,「之前多謝相助了。」

老嫗露出長輩才有的笑容,上前伸手將遲淵展開的手掌合上,說道:「我季氏世代守護蝶影,於先祖也算無愧了。如今劍已不在此處,這魘珠於老身也只是贅余,少俠收下吧。」

「這怎可……」

老嫗卻只是笑著搖搖頭,又輕輕地說:「少俠是修行之人,魘珠在你手中有朝一日或許還能重回蝶影劍身,就莫推辭了。」

遲淵只得將魘珠收入乾坤袋中,抱拳向老嫗行了一禮,「那便多謝前輩了,遲淵定不負信任將蝶影尋回。」

語罷,遲淵轉身退回自己房間輕輕合上房門,心中湧出一絲暖意。

遲淵盤腿坐回床上開始運功。丹田的破損令真氣的每一絲運行都十分疼痛,但他仍不得不強忍著痛小心翼翼地修復著被溢出的真氣損傷的經脈,極為艱難的運轉完一個周天後,遲淵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夢境中看到的場景又在眼前浮現,遲淵不由握緊了雙拳。

蜀山……玄色……

看來確有必要去一趟極北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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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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