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曲妃殺往蜻國
只見畫玄白衣飄飄,好似一隻仙鶴,從空中慢慢飄悠下來,站定在兩軍中間,緩緩地捋了捋白花花的鬍鬚,整理了衣袖,看了看周圍的人。
而後才慢吞吞地說:「打什麼打?打架很好玩嗎?這些士兵和這些弟子,誰不是有爹有媽甚至還有兒的?打死了,你們去幫他們養嗎?還有你們,你們沒有嗎?哼,真讓人不省心。」
「祖師爺!」
畫中蕭見來者是畫玄,興奮不已。
「祖師爺,您也來打架啦?」畫中蕭道。
「不打不打,我不喜歡打架,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毛鬍子道:「如何解決?」
「你們要找女仙,就去蜻國,不要來我青鳥山,如果你們不知道怎麼去,我可以幫助你們打開結界。」
畫玄說著,馬上就要揮動袖袍送他們一程。
「慢,且讓我回去商議再作決定。」毛鬍子高聲說。
「行!」畫玄一口答應。
「師傅,這樣怕是不妥。」畫夢嬌道。
「祖師爺,您就這樣放他們走啦?」畫中蕭追上前來。
「嗯,就這樣啊,不然呢?你還想怎樣?」畫玄瞥了畫中蕭一眼。
「可是,他們也太不講理了吧?」畫中蕭道。
畫玄轉頭看向毛鬍子接著說:「去和你們娘娘說,三日之後的更定之時,我在斷壁崖等候,若過時你們還未現身,我便離去,這樣一來,你們再也沒可能去到蜻國,此事,也不再與我院相關。」
「容我先去稟報!」毛鬍子道。
「此事已經定下,這是最好的結局,因為你們目前都還活著,如果我老頭子反悔了,可就不好說了。」
毛鬍子一聽這話,哪還敢叫嚷,各界之中誰不知道院主畫玄的能耐啊,青鳥功法終格三境,近乎仙人神座,就這力量懸殊,毛鬍子也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
「撤……」毛鬍子一聲令下,帶著剩下的士兵們就要撤離。
「慢……」畫玄叫住了他。
毛鬍子還來不及說話,畫玄道:「把你們這些死屍弄走,不要污染我青鳥山。」
毛鬍子橫眉冷對,但又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命屬下把所有部下的死屍抬走。
「哼!真不講規矩!」畫玄有些生氣。
「祖師爺,您怎麼捨得出現了?我見您一面您要我看那麼多書卷,好不公平。」畫中蕭道。
「中蕭,不許無禮。」畫夢嬌一旁道。
「徒兒,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弟子啊,這臉皮比我這老頭子還厚。」
畫玄說著走了過來。
「參見師傅……」畫夢嬌和畫千不約而同地向畫玄鞠了一躬。
其餘弟子也都齊聲道:「參見院主!」
說完都仔細打量著畫玄,許多青鳥弟子是本根沒機會這麼近看著祖師爺的。
「師傅,您真的要幫助他們,送他們去昆界嗎?」畫夢嬌凝重地探問。
「是,有些規則遲早都是要被打破的,只要時機一到,怎麼躲避都無用,該來的總會來。」
「可是,這樣一來,恐怕會給人界招來禍患啊!」畫千道。
「可是,倘若我們不聞不問就不會有禍患嗎?你們也看到了,沒我們什麼事,但終究卻成了我們的錯,這就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可逆嗎?」
畫玄看著遠處,慢悠悠地說著,表情自然放鬆,眼神幾乎要容納這世間萬物。
「師傅的決定肯定有高深的道理,我們聽從便是。」畫夢嬌看向畫千道。
三日已到,今日正好月圓,所有自然萬物也變得最為活躍。
黃昏時分,日月同天,霞光天接,蒼穹高遠空闊,斷壁崖在雄渾的天宇之下,猶如一隻即將振翅高飛的鯤鵬,平坦寬闊的原野形成了鯤鵬寬敞雄壯的脊背。
畫玄一襲白衣飄飄,站在斷壁崖上,彷彿與這天穹融為了一體,他俯瞰著腳下無底的深淵,靜靜地將手背於身後,等待著一場風雲變幻。
很快,一群黑壓壓的人頭壓過山頂,來到了斷壁崖上,士兵們拿著兵器,推著戰車,裝著糧草。
一個身著淺紫色華麗鳳凰袍的女子裊裊娜娜走上前來,緩緩道:「看來,院主已經等待多時了,院主果然是講信用的人。」
「你們這些人,自己的事都不忙,害得我一個老頭子等半天,還好能吹著這晚風,賞著這霞光,不然我定得寂寞死。」
「讓院主久等是我等的罪過,還望贖罪。」說著曲妃賠了一個禮。
畫玄轉過身來,做出被嚇之狀,驚訝地說:「嗨喲,這麼多人,真會為難我這老頭子。」
畫玄說完,依次瞟了一眼眼前的人,來者除了曲妃娘娘,還有張甲仁,蟬淵,加上皇宮軍隊和蟬淵的黑面軍隊,一共十萬有餘。
見這陣仗,畫玄呵呵笑,道:「看來是要去干仗啊!你們可要小心些。」
「我等自然是有足夠的理由過去的,為了大事而戰,值得。」曲妃道。
「希望你們的大事不會讓你們後悔。」
「還請院主送我等過去。」
「是呀,該過去了,啰嗦了半天,無益。」
話音剛落,畫玄兩手手掌向下,就像要摧毀腳下的大地。
畫玄兩手輕輕一壓,兩腳似乎長了翅膀,迅速飛升到了高遠之空,眾人來不及反應,就只見一個白影映襯著晚霞,直立立地站在空中,宛如天宮下來的仙君。
所有人都在仰頭看著畫玄,突然,畫玄在空中滑動著雙手,只見他左手往後方揚起,伸出食指和中指,右手向前伸直,食指和中指打開,直接指向深淵處。
一股電光似的力量直接擊中波濤洶湧的深淵,須臾之間,水面開始出現一個涌動著的窟窿,畫玄交換著雙手向窟窿輸來力量,窟窿越來越大,那無底的深洞,似乎要裝下所有世界。
深淵之門已經打開,結界已被打破,畫玄收回雙手放於胸前,又慢慢將手平展向上,手心向上托著,彷彿要托起世間萬物。
此時,斷壁崖已經狂風怒號,好像要摧毀這裡的一切,眾人皆為這陣仗而驚呼,剛才的霞光開始變得暗淡,日月也被這昏暗的暮靄拭去了光華。
畫玄猛然將兩隻手掌向上托舉,只見斷壁崖上的眾人「喔……」的一聲,大地抖動了一下,雙腳就開始慢慢離開土地,懸在了離地面一米左右的空中。
這壯舉,猶如盤古開天地般壯闊,好似神仙要移換乾坤。
眾人已經平穩懸於半空,畫玄慢慢地將兩手移動,眾人也隨著手移動的方向旋轉漂移,一個個皆從萬丈斷崖跌入深淵窟窿。
最後只剩張甲仁和曲妃,畫玄輕輕移動右手,將它們也放入窟窿,畫玄開始慢慢將窟窿合攏,眼看這苦差事就要完成。
不曾想,一道人影飛速竄過來,一躍而下,也跟著進入了窟窿。
畫玄定睛一看,竟然是青鳥弟子。
「這種事也只有那小子做得出來,哼!總是不講規矩。」畫玄憤憤地關上了深淵的窟窿。慢慢從空中飄移下來,站在斷壁崖邊上,靜靜地看著腳下,萬丈深淵波瀾壯闊,畫玄心裡卻平靜如水。
穿過窟窿,經過一道冰河般的隧道,一個猛然的跌落,眾人來到了昆界的邊域。
在這裡看來,好像是一道高萬丈的冰牆隔開了昆界和人界,除了這冰牆,以及氣溫低得很多,其他的境況和人界沒有多大區別。
也許來到這裡生活的人因為經過了冰凍的洗禮,加上長期生活於此,日積月累受到冰凍的浸染,故而生命會更加頑強,壽命也會更加長久,甚至可以活至萬年。
「這裡也太冷了吧!」張甲仁將手抱於胸前縮成了一團。
「是啊,多年未回來,本宮竟然都不適應了。」曲妃也裹著身子說。
「娘娘這話什麼意思?」張甲仁好奇地問到。
「你問得有點多了……」
曲妃不願多說,繼續往蜻國的方向走。
蟬淵也跟上來道:「終於回到了我的國土,這裡即將屬於我。」
曲妃看到蟬淵一眼,沒作聲。
蟬淵繼續說:「大家跟著我的方向走,絕對不會錯,不到幾日,我們便可以到達。」
眾人聽這話,連忙趕路,一直在行走前進,所以也沒覺著有多冷了,感覺軍隊士氣正旺。
黑面軍隊總是齊刷刷一隊,不與其他人一行,黑色陰森的面具,也使得其他人不願接近。
畫中蕭喬庄了一番,悄悄混在了曲妃的隊伍里,掩藏在十萬將士中不被發現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行軍已有七日,帶著的吃喝用度也用了一大半,在這途中,受到許多蜻國邊境士兵的阻攔,但都被解決掉。
畫中蕭很少和別人交流,成功地裝了一回內向的小老弟。
白天他默默地跟著走,躲著那些大人物便可,晚上悄悄的借故打坐修鍊,這裡寒氣逼人,修鍊起來也不容易,不過,因為記住了「平靜、樸素……」,所以亂流也在漸漸退卻。
第八日卯時,便到了蜻國城門外,排兵布陣,等待著一場惡戰。
蜻國城牆上,一片沉靜,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守城士兵。
「哼!就這點人。雖然都屬於昆界,可當年昆界大戰,蜻國可殺了我蛐國不少的將士,今日也算得以報仇雪恨了,可算一舉兩得。」
曲妃自言自語,表情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身旁的蟬淵也趕話道:「我蟬國也被它蜻國幾乎滅國,想來真是可恨。」
張甲仁在一旁,好像自己是一個蒙在鼓裡的小丑,感覺自己是送死來了。天大亮了,蜻國城樓下,是一片黑壓壓的士兵,這氣氛,在初陽之中透出幾分寒意。
曲妃,蟬淵,張甲仁都站在了軍隊中間,畫中蕭因怕被蟬淵等人認出來,便混在了最後,雖然如此,但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緣心,小心臟便不安分地砰砰直跳,腦袋裡也充滿了許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