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覃

君覃

溫怡知一行人被帶到了一個破舊的柴房裏關了起來,為了避免他們逃跑,柴房外守了一圈人。

「師兄,你沒事吧!溫公子,你快來看看我師兄,今天我們與妖怪交手時,那妖怪不知給他吃了什麼,師兄一直都很難受的樣子。」

秦茜茜跪坐在地上,雖被綁在木樁上,卻還是努力的想往楚凌玉那邊湊。

溫怡知趕忙用法術給自己鬆了綁,走到楚凌玉身前。

此刻的楚凌玉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額頭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此刻已經昏厥了過去,情況看起來有些糟糕。

他伸手想為楚凌玉解開身上的繩索,在觸及繩索的那一刻卻忽略有電流自指尖閃過。

溫怡知面露驚訝之色,最終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割斷了楚凌玉身上的繩子。

楚凌玉自木樁上滑落,溫怡知忙伸手將他扶住,靠坐在木樁上。

隨後又幫秦茜茜和張祁解了綁,綁住秦茜茜和張祁的繩子和楚凌玉的一樣,繩子上都被施加了一種奇怪的法術,似妖術又似仙術,這種術可以抑制住被綁者的靈力。溫怡知總算明白他們三為啥即便不能還手,卻也不逃了。

二人得以解脫,忙圍在了楚凌玉身旁。

「溫公子,我師兄他怎麼樣了?」

秦茜茜掏了身上的手帕,為楚凌玉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溫怡知給楚凌玉把了脈,發現對方身上的靈力混亂不堪,這其中竟還有一股強大的妖力混雜其中,二者無法相融,便在他體內亂串,所以此刻他才會顯得如此痛苦。

溫怡知有些錯愕的挪開了手,抬頭看了看楚凌玉,若有所思。

「溫少俠,怎麼了?是不是我師弟他……」

看到溫怡知如此神態,張祁有些擔憂的看了楚凌玉一眼,忍不住問道。

對於張祁的問題,溫怡知避而不答,反倒是伸手點了點楚凌玉的額頭。

瞬間楚凌玉生平的所有事都一一浮現在溫怡知腦海里,包括那一次與他的相遇和白天他們的遭遇。

白天楚凌玉自與溫怡知分開后,他便帶着師兄和師妹去了鎮里以左的方向。沒走多久,他們便遇到了正在舉行祭祀大典的村民。

那群人將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捆綁在木樁上,那少女身着一身白衫,頭戴白花,滿臉嬌笑。

楚凌玉一行人藏在一旁的草叢裏準備靜觀其變,一開始都和其他村莊里的習俗一樣,舞劍頌歌。

可是越到後面,楚凌玉越發覺得不對勁了,本該晴空萬里的天,一時間被大霧籠罩,瞬間眼前的視線一片空白。更甚者,天空竟漸漸飄起了雪花。

楚凌玉本想拉着旁邊二人先撤退的,奈何雙手卻抓了個空,秦茜茜和張祁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皺了皺眉頭。

還容不得他多想,他便發覺有一雙涼嗖嗖的手,不知何時已環住自己的脖子。

楚凌玉覺得自己瞬間動彈不得。

那人在他頸間嗅了嗅,發出了一聲聲怪笑。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那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些忘我的喃喃自語,隨後自懷中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喂入他口中。

「我答應了蘇姐姐要護你周全,自是不會讓你這麼快蘇醒。但有些東西,你自然是越快掌握越好,我不會傷害你的,但有些苦,你也必須自己去承受。」

說完這些話之後,那人便消失不見了。

待楚凌玉再次醒來時,他們三便已被綁了。

溫怡知皺了皺好看的眉,記憶里的霧太大,他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只是聽聲音,應該是個女人,而且妖力非常強大。

「你們是怎麼知道有個妖怪餵了他東西的?」

溫怡知回過頭來,看了秦茜茜一眼。他在楚凌玉的記憶里並沒有看到起霧后的秦茜茜和張祁二人。

「是一個女人說的,那個女人全身冰涼,全身散發着強大的妖力。」

秦茜茜說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個女人觸及她皮膚時的那種冰涼感,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了。

「哦!」溫怡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溫公子,我師兄他到底怎麼樣了?」

秦茜茜終究是擔心楚凌玉的,這一會的功夫,這句話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溫怡知抓住楚凌玉的手,將自己的靈力度了過去,借用自己的靈力引導著楚凌玉的靈力歸於丹田。隨後又將那一股強大的妖力逼至一角,用自己的靈力設了個結界術將它暫時困於其中。隨後又拿出了幾顆丹藥給他服下,這才收了手。

「暫時沒事了。」

秦茜茜忙去查看楚凌玉的狀況,發現對方的眉漸漸舒展開來,臉上痛苦的表情也漸漸褪去了,這才放了心。

「謝謝溫公子,大恩不言謝,若是今後有什麼事用得着我們雪軒樓的地方,公子儘管講,我定讓爹爹全力助你。」

溫怡知笑着搖了搖頭,走到一旁打坐去了。剛剛耗費的靈力有點多,他該打坐恢復一下了。

一時間柴房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楚凌玉沒有昏睡多久便醒了,他環視了一周,師兄和師妹已經靠在一旁睡著了,最後他將目光定在了溫怡知身上。

他掙扎著起了身,來到他面前。他記得他第一次認真看他的時候,也如同現在一般,他在打坐,他在一旁偷偷的看。只是這一次,他偷窺並沒有被抓包。

他並排與他坐在一起,身旁的人這時剛好睜開了眼。

溫怡知往後一躺,雙手枕着頭,看着屋頂,開口道。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後面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楚凌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已經讀取了他的記憶。他也學着溫怡知的樣子,躺了下去,雙手枕着頭,看着屋頂。

「即便知道後面的事又怎麼樣?你不也還是會走?這些事本就與你無關。」

溫怡知撇了楚凌玉一眼,才轉過身來,一手撐著頭,一手搭在腰間,看着楚凌玉。

「楚老爺是個好人,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這其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就算有?又怎樣?他們都已經死了。當年的事,莫要再提了。」

楚凌玉看着屋頂,語氣平靜。

「…………」溫怡知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人了,小時候的時候明明還會撒個嬌什麼的,為什麼長大后就像變了個人似得?

他重新躺了回去,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你身上……有一股很強大的妖力,雖然我現在暫時壓制住他了,但今後……你這次回去還是得好好找你師尊,讓他幫你將這股妖力驅散才是。」

「你不是天下第一修士么?溫怡知,你不是自稱天下第一么?你都做不到的事情,還有別人能做到?」

楚凌玉回過頭來看,看着溫怡知,眼神深邃。

溫怡知側過頭對上了楚凌玉的眼,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不是他不幫他,而是他真的做不到……看着現在的楚凌玉就如同看到當年的自己。

「溫怡知,你是煙雨閣的人!」

不是疑問,而且肯定的語氣。

煙雨閣……這名字已經在修仙界消失了幾百年了。

突然被楚凌玉提起,溫怡知心中猛然一顫,當年的事,一一浮現在他的腦中。

哭喊聲,辱罵聲,還有兵器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瞬間讓溫怡知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他一把抓住了楚凌玉的手,將額頭在他的手臂上,一言不發。

楚凌玉驚訝於對方的態度,想來是觸及了對方的傷心處,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關於煙雨閣的事情,他也只是無意間聽他師尊提起過一次,修仙界第一大派,卻在一夜之間被屠了滿門,其中只有溫怡知一個人活了下來。

從前他沒有接觸過修仙界的事情,從未聽過溫怡知這個名字,直到後來到了雪軒樓,他才從師尊那聽說,溫怡知曾是煙雨樓茯苓仙子的弟子,天賦異稟,年僅18便已到了渡劫期了,後來更是有了這個天下第一的稱號。

楚凌玉低頭撇了溫怡知一眼,卻不經意間撇到了溫怡知的手腕那裏,有一個像是被誰咬過的傷疤。

「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溫怡知平靜了一下心情,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又平躺了回去。

「不知道,我出生時他就在了,許是前世哪個小混蛋咬的吧!」

「……」

楚凌玉有些無語的看着溫怡知,久久不曾轉眼。

這時,雞鳴了,天就要亮了。

溫怡知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未對楚凌玉說起自己昨日在山上看到的奇妙景象,忙坐起身來,面相楚凌玉。

「楚……」

正待他打算開口之際,柴房的門啪的一下,被打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幾個村民來,來人看到他們已自己解了綁,都十分驚訝,忙去喊了村長過來。

村長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對此並不驚訝,而且叫人從新拿了那種可以束縛人靈力的繩子過來將他們重新綁了起來。

溫怡知試圖在掌心聚起靈力,卻發現靈力絲毫不收他控制一般,一絲一毫也提煉不出來。

溫怡知越發好奇了起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對手,貌似來頭不小,像是妖又像是仙又或者說是個和他們一樣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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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解釋一下,溫怡知其實是神與妖的後裔。楚凌玉則是妖與魔的後裔。二人的身世有些相似,但在當時,溫怡知的出生是十分高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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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緣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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